[1]
那天整理QQ郵箱,看見了你發來的照片。發送時間是3月12號。去年你讓我給你整理歷史知識點,我戳著你滿目瘡痍的文綜選擇題說,跟你講了多少次植樹節是紀念孫中山的,你第幾次給我出錯啦。
你很是委屈地辯駁,我是學理的,歷史考這樣的細節我錯了也不算什么罪不可赦啊。
而去年我給你發廈門大學的照片,一點也不矜持地大嚷,喏,漂亮不。傳說中該校畢業生大都會領取兩張證,一張畢業證,一張結婚證。
廈大自然是遙不可及的概念。于是我跟你說,廈大去不成,我也要去個有海邊有沙灘的大學。但是沒能實現,當時對此嗤之以鼻的你倒是陰差陽錯到了一個海濱城市。
你發給我的照片是海。附帶文字,J大的海也很美,今年你就考過來吧。
[2]
想想那時,我是喜歡你的。你身邊的死黨都對此心照不宣。而你不知道是真的不解風情還是榆木疙瘩一塊,我拿著整理了好幾天的提綱去找你,你最好的朋友W捅了你一下,笑得不懷好意。你嘴巴一下子咧開了,笑得開心。你對他說,你看,我認了老姐是我的福氣。
是的,我大你三個月。開始的時候,是我硬纏著你叫我一聲姐,但后來,每次去你班里找你,被人嚷著,L,你姐來找你了。離開后我總會落寞很久。
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還不知道你當時跟你班里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走得很近,每天下午到4樓等同學回家的時候,看到你和她倚在走廊討論題目的時候,心底居然也會泛一陣酸。一次我聽見你稱呼她為妹妹,我就輕笑了起來。我直覺一向很準,所以我料定她也是喜歡你的吧,因為她看你的眼神,我很熟悉。
有一次我試探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你難得露出羞澀的表情,我便了然了幾分,也沒追問那女孩子是誰,還很虛偽地慫恿你去表白,你卻擺了擺頭,望了眼浮云,也不看我。
都要高考了,做這個還有什么意義呢。還是留在心底就好。
我吶吶地接了句,至少以后想起來不會后悔啊。
你和浮云一樣,對我沉默了起來。
[3]
好姐妹寒假回來,突然問了一句:
嘿,你現在還喜歡L嗎?我記得去年每天早上你都趴在窗前望眼欲穿來著。
對你的喜歡我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卻想不到路人皆知。
我當時想不通這是為什么,而現在生活沒有了你,我開始留意身邊的暗藏著暗戀情愫的小女生的不正常舉動,才恍然大悟。我會跟好姐妹假裝不經意地提到你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眼底流光;會在買飲料的時候習慣地給你留一瓶,路過書亭會幫你看一眼新一期的雜志到了沒有,自認為天衣無縫,卻忽略了旁觀者清。
而W,你最好的朋友。在跟我同病相憐踏上復讀之路后,跟我成了很鐵的朋友。他讀理我讀文,也像去年我找你一樣,從5樓跑到4樓找我,很相似的情景,只不過對象轉換了。W跟我沒有那么多話題可以聊,甚至每次談話,話題都是從你那里開始的。W時常跟我說和你的往事,還有你大學的生活。還有,他還給我帶了一個消息,你身邊有一個女孩了,不是你不敢表白的那個她,也不是不敢對你表白的那個她。
我很平靜地接受這個消息。甚至朝W要了手機,看了你發來的彩信。很可愛的女生,跟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4]
跟你的最后一面,高考考完最后一科。我們坐同一輛大巴,距離僅隔一條過道,而來往車程中,我們卻沒有說過一句話。回程下車時,我還特意回頭看了你一眼。然后,從2009年6月9日到現在2010年5月1日,我們再也沒見過面。對你的形象最新的了解,還是從校友照片了解到了,你燙了個有點夸張的卷發,說實話,我很不喜歡。
從08年到09年,我一直渾然不覺地繞著你轉,自以為我和你是個同心圓卻不知已經偏離了軌道。
W一直在懷疑我對你是否真的已經釋懷。我也只是笑。你的信我在一個多月后才看到,看到了也只是會心一笑。這段時間我被很多事搞得焦頭爛額,關于理想,關于未來,關于友情,忙到都不記得多久沒有想起你。我記得回來高三教室的那天,為了顯示我要忘記你的決心,很沖動地把你的號碼給刪了。其實做的也是無用功,那個號碼我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事實證明,越是強制忘記,越是強調記得。而2010年,我終于可以自自然然地想起你,自自然然地跟別人談起你,舒舒服服地寫這篇文章給你。
可能你也猜到了,W喜歡我。那天我問他借手機看彩信,不小心按快了一個鍵,看到了別人跟他發的信息,又不小心撞見了一個青春小秘密。我和他都沒有說破,可能我們也會像你當初說的那樣,留在心底就好吧。
我們都如此幸運,青春能做到不荒蕪而又不惡俗。我真的很想文縐縐地感謝一下你我他她。
J大的海是很美,但我應該不去了,就像我去年牛哄哄向你拍胸脯保證那樣,老姐我是要走四方的人。所以,我希望我去的那個地方,能再遠、再遠一點。別擔心,我還是會記住你。
我把你的照片保存到我寫字的那個文檔了,取名為,如風。
#9829;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