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關于盛大的日出,關于飄移的流云,關于橘暖的燈火。我們的生活簡單、寧靜,與快樂相系,與愛親吻。
[1]
教室就是一個容器、一個小社會,容納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卻又異想天開的孩子們。他們有著奇異的思維、古怪的想法,不拘于常理。
課間是快樂的貧嘴時間。這種現象在我們“四人眾”身上有了很突出的體現。天知道班主任的皺紋長得有多快—— 一時失誤將我們四個有著奇異思維的小孩子調到了一起。我們常常猜測班主任是不是想起我們的時候會偷偷地嘆息,或者喝茶的時候會突然“吧唧”一聲長出一條深深的皺紋。
同桌阿涼突然在耳邊慘慘地嘆了口氣,“唉,最近真是‘愁云慘淡萬里凝’,萬事不順,我老是有上天找烏鴉的沖動。”
前桌阿卡突然神秘兮兮地回過頭,“么西么西,你們在說烏鴉啊?”
“哦?”
“知道不,最近美國中情局換用烏鴉做通訊工具了。”阿卡神神道道的碎碎念。
“……你會被特工暗殺的。”我黑著臉好心地提醒他。
小染竟然也深受荼毒,“聽說換成烏鴉的原因是因為這種動物沒什么天敵,不會被獵殺,而且不會發出信號,機密信息也就不會被竊聽。”
“……你們兩個……會被秒殺的。”
對于這種超人思維,僅僅是至深膜拜還是不夠的。在一旁沉默的阿涼突然又冒出來一句,典型的星爺口吻,“我就是便衣啊!”
我們三個人紛紛轉身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2]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校園里流行起飛來飛去的紙飛機來。
這些白色的紙飛機在空中打著旋兒,劃出美麗的弧線。漫天紙飛機自然會產生浪漫唯美的境界,也自然會使某些人蠢蠢欲動。
“我們疊飛機好不好?”阿涼慫恿我。
我白她一眼,“這是數學課好不好,抓到會被鞭尸的!”
“切,那你借我張紙,我現在是一窮二白就剩一腦袋了。”
我扔過去本子之后開始認真地聽課,阿涼開始以比我聽課還要認真的狀態疊紙飛機。數學老師從“二次函數的公式”講到“三角形的驗證”時,阿涼的紙飛機終于疊好了。她很自豪地湊過來給我看,“怎么樣?‘阿涼牌’跨時代國際紙飛機。”
我偏頭一看差點噴出來——阿涼把機翼撕成碎花狀,零零散散的特別像個小裙子。
“您太有才了。”我衷心贊揚。
“沒什么。”阿涼謙虛地搖了搖頭,官方語氣,“這是我向后面的韓國留學生請教的韓國式飛機,外加我個人的一點點改造,很快就要在全世界掀起一陣熱浪的超級無敵霹靂飛機,請大家拭目以待。”
說完,她就“嗖”的一聲把紙飛機扔向阿卡、小染那里,誰知用力過猛,飛機一下子飛到過道上去了。這些都不算災難,后面的事才叫阿涼欲哭無淚。
數學老師就在這時“微服私訪”,拎著課本從講臺下來了。
倒不是發現阿涼的創世紀飛機,數學老師這人有個毛病,講課一講到興奮處就喜歡下來轉悠,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著課本橫在胸前,喜歡搖頭晃腦,講到動情處還會給我們“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一邊邁著碎步一邊以高昂的情緒朝著紙飛機邁進。
就在跨過紙飛機的一瞬間,老師突然停了下來。
我聽見阿涼倒吸一口冷氣,咝咝的像蛇吐芯子一樣。
然后老師極緩慢地轉身,一腳從紙飛機上踩了過去!
由于視線原因,阿涼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安靜地匯報給阿涼聽,“飛機失事了。”
好事情是,老師沒有發現紙飛機。壞事情是,阿涼那年幼的剛出生的非常華麗的紙飛機首飛后便夭折。
課后,阿涼痛哭著埋葬了紙飛機——“阿涼號”,從此不疊紙飛機。
[3]
有段時間因為修建操場,學生們便圍著學校跑圈。
常常會有一些車隨便停在過道上。女生跑過的時候都會對著玻璃的倒影梳妝,男生跑過的時候一般的行動是猛地踹一腳,然后揚長而去。
但也有失利的時候。
那是無比晴朗的一天,碧藍的天空宛若一泓湖水般蕩漾開來,泛著漣漪卷到天際。這種天氣無論是誰也要感慨一下。
阿卡一邊跑一邊抬頭看著天空,他突然詩意大發,想著有點詩人調調地歌頌兩句,全然沒有發現四周的人突然向兩邊分散開來。
阿卡仿若心靈感應般地收回視線,才猛然發現眼前停著一個重物。“砰!”阿卡毫無懸念地撞了上去!
小星星盤旋,然后,這個世界安靜了。
跑完操后我們紛紛跑到出事地點去慰問那無辜的大眼QQ車,對于車上沒有撞出“人形坑”我們紛紛表示遺憾。
阿卡暴怒,“喂!你們有沒有點人性!”
小染回答得自然鎮定,“相對于人性,我們更喜歡血性。”
[4]
這些未曾泯滅的日子,與快樂相系的我們,就像成型的雕像,永久地佇立在時光中,不會風化,永不凋零地存在著。
#1050833;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