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以下簡稱記):你事業成功,和先生的感情更是有口皆碑,當初你們是怎樣認識的?
丁建華(以下簡稱丁):1976年,我和先生同在上海電影譯制廠工作,他是搞技術的。我這人比較粗心,經常丟三落四的。一次,我去餐廳打飯時,飯票竟然找不到了。看我著急的樣子,一個英俊魁梧的小伙子塞給我幾張飯票,讓我先用著。我說:“好吧,下次吃飯時,我把飯票還給你。”此后,再吃飯時,我們就坐到了一起。這時,我才知道他叫彭志超,在廠里做技術工作。時間一長,我們就好上了。
記:他讓你最動心的是哪些地方?
丁:他雖然身材高大,卻有著上海男人的細膩、熱情,而且待人真誠。我這人改不了粗心的毛病,總是莫名其妙地丟東西。一次,我最喜歡的一把梳子找不到了,心里很難過。沒想到,第三天他竟然塞給我一把和我丟的那把一模一樣的新梳子。我丟的那把梳子他只見過一次,他是憑著記憶一家一家商店地尋找,才最終買到的,我非常感動。就這樣,在不斷丟東西的過程中,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愛情。
記:這么多年,你們家里誰做主?
丁:我們家是男主內、女主外。先生很會管家理財,做飯特別好吃。當初,我倆每月的工資加起來僅70多元,經過先生的精打細算,月底還能結余20多元。每當單位發工資時,我總是一分不少地交給先生,有時干脆讓他代領。同事們都很不理解,我向他們這樣解釋:“我平時喜歡花錢,錢交給我們家‘掌柜’的我最放心了。”就是現在工資高了,我也從來不過問錢的事情。
記:據說你先生心靈手巧,連你的演出服都是他做的?
丁: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工資低,貴的衣服我們買不起。有一次,我接到一場大型朗誦晚會的邀請函,非常興奮,就想買件漂亮的演出服。誰知,我和先生轉了多家商場,看中的衣服價格非常貴,根本買不起,看來只能隨便找件衣服對付一下了。我倆回家后,先生讓我先睡,自己找出剪刀、布料,就忙活開了。第二天起床后,我發現床邊放著一件嶄新的演出服,穿上一看,合身得體,款式新穎,一點不比買的遜色。這下,我對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穿上那件演出服,我在臺上特別有感覺。
記:你先生學過裁剪嗎?
丁:從來沒有,他是自學成才。我們家樓對面有家裁縫店,先生每次買菜路過,總要站在那里觀摩半天,然后從書店買來有關裁剪的書進行琢磨。當年,家里經濟不寬裕,我們全家的棉鞋、棉襖、斗篷都出自他手,省了不少錢。有時,他在家里正忙的時候,有人敲門,他還把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往被子里塞,怕被人看到。我笑著鼓勵他:“這有什么呀,做這些事情不是挺光榮的嘛!”
記:你們夫妻這么和諧,從來沒有吵過架吧?
丁:女兒小的時候我們吵過幾次,我還罵過他是“法西斯”呢!(笑)先生的字寫得很漂亮,他對女兒寫字要求非常嚴格。一次,先生晚上11點才回到家,看到女兒留在桌上的作業字跡潦草,很生氣,就把女兒從被窩里揪出來要她重新寫。女兒迷迷糊糊之中,寫得仍然不好,先生大怒,不僅撕爛了作業本,還重重地打了女兒幾下。看到先生如此對女兒,我很心疼,就罵他是“法西斯”。可我罵一句,先生就打女兒一下,我氣得摔門而去,在大街上轉了一圈才回家。不過,女兒到了小學四年級以后,先生就不打她了。我問他是什么原因,先生說:“這個時候再打她,她就沒有自尊心了,傷了她的自尊心,再想挽回需要經過艱苦漫長的過程。”先生的話非常有道理,以后,在教育孩子方面我一般都聽他的。
記:你是著名藝術家,被尊為“配音女皇”,你認為自己是女強人嗎?
丁:我很反感女強人這種說法,我只想做像女人的女人。我不理解有些女人為什么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生活中遇到這樣的人我就會離她遠遠的。在我心里,男人就像女人的傘,先生就是我依靠的大樹。在先生面前,我就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丁建華,著名配音表演藝術家,曾在近千部(集)影視譯制片中擔任主創。她在《追捕》《葉塞尼婭》《茜茜公主》等影片里細膩動聽、近乎完美的聲音,成為一代人心目中的經典。
〔編輯: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