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蒲草(四)

在蘇北的某個小村落，人們可以做各種各樣的夢。夢中，人們飛翔在田野上，天空中充滿了耕耘過的泥土氣息和風干后香蒲草的味道。想知道這是一種什么味道嗎?一起來看——

鄉戲

晚上，月光照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她們坐在小鎮的木橋上，感到孤單了起來，非常想家。田田哭了起來，大家也都跟著哭了。

父親聽說她們在鎮上舞跳得不好，就派張老師來陪她們。張老師是父親一手培養起來的土導演，雖說沒有鎮上的導演好，但他起早貪黑地幫她們磨煉每一個動作，做到絕對一致才肯罷休。沒幾日，她們就完全找到了在祠堂排演的感覺，跳得一點也不比鎮上的女孩差。鎮上的導演看著她們，不停地說:“很好，很好，就這樣跳，就這樣跳。”

那時窮，鎮文化站沒錢給她們做統一的演出服。鎮上女孩的演出服由鎮小學做，田田她們的演出服由村小學做。去縣城比賽的前一天，鎮小學的演出服一早就送來了，大紅布褂，綠布褲。田田看著鎮上的女孩試穿漂亮的紅布褂和綠布褲，心里企盼著她們也能有和鎮上女孩一樣漂亮的演出服。

午后，田田的父親送來了演出服。田田做夢也沒想到是大紅綢褂和嫩綠綢褲。村里人聽說孩子們要到城里演大戲，幾個針線活頂尖的嬸嬸們主動給孩子們做衣服，一針一線縫得十分精致，讓鎮上的導演贊不絕口。

她們穿著紅綢褂、綠綢褲在舞臺上跳，父親在臺下不時地朝她們豎著大拇指。臨走時，父親跟她們耳語:“你們又漂亮又好看，比鎮上的女孩強。”

比賽非常隆重，要進行篩選。預賽的晚上，一個個臉上涂著油彩，格外的漂亮神氣。導演讓化好妝的女孩去換紅褂子綠褲子。田田是最后一個化好妝換衣服的。奇怪的是她的紅綢褂、綠綢褲沒了。屋里人多，燈光又暗，張老師伏在一堆凌亂的衣服里找，只找到一套紅布褂和綠布褲。

田田不肯穿，張老師說:“沒事的，穿紅布褂綠布褲一樣跳得好。”田田就是哭著不肯穿，臉上的油彩哭模糊了，張老師氣得大吼一聲:“讓你穿上就穿上，不知是誰穿錯了，等演出后再說。”

田田忍著委屈穿上紅布褂和綠布褲。

演出開始了。她們表演的《插秧舞》，在那晚的節目里，一枝獨秀。

散場后，大家都知道了，田田的紅綢褂和綠綢褲被鎮上那個嘴角彎彎、眼角彎彎的女孩偷穿了。田田拿回了紅綢褂和綠綢褲，嚇得天天穿著不離身。

篩選了幾日，一場精彩的匯報演出開始了，《插秧舞》是壓臺戲。孩子們演得非常成功，統一的動作，神氣的目光，一個個非常投入的表演，贏得了一片掌聲。

田田她們真的實現了父親的夢想，為學校和村里人捧回了大獎。

“鄉戲”圓滿落幕了，在這出戲里一“舞”驚人的田田是個什么樣的小姑娘?她有哪些淘氣又難忘的經歷呢?請看下期——“香蒲草”系列之“香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