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JJ寫在前面的話:
一個人獨行,是一種憧憬,一個夢想,或者一次付諸……
年少的人兒會在心底無數次地勾畫著一個人背著行囊走在異鄉熙攘的街頭,經歷一些遇見,一些故事,更看見一些風景,以為會體味到那深埋心底的孤寂和勇敢……
年少的人兒會在心底無數次地幻想著逃離,以為離開這里,到達那里,才是夢想的開始……
只是那些獨自地面對過后,你終將懂得,你不曾為自己設計的,才是你真實的體會!
[“鬼屋”歷險記]
文#9829;馮瑜
我住在父親工作的糧油儲運公司的小區里,出了小區,便是倉庫。
小時候,常常和鄰家的一個女孩到倉庫周圍看看這兒瞧瞧那兒。直到有一天,遇見被我們稱為“鬼屋”的小房子,我們才乖乖地待在家里玩過家家,不敢到處亂跑。并且一直都不敢再次探訪它。
記憶中的“鬼屋”是一座白色的小房子。坐落在一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小角落。似乎是一間荒廢了很久的小倉庫。是怎么誤打誤撞地去到那里已經不記得了,但屋子的外貌已經印在腦海。白色的外墻上,有一行“血字”(當時不識字的),但那些紅色字體在那個陰暗的大風天氣里顯得那么詭異。腦海中浮現的恐怖片段以及想象出來的鬼怪故事是那么真實。那行“血字”分明向人們講述死者的冤屈,似乎我們稍稍說一句話,做一個小動作,就會有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的白衣女鬼從緊閉的門窗或者墻壁里飄出來……除了陰霾的天空外,還有一陣陣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仿佛在述說著什么嚇人的傳說。
我倆緊緊拉著手飛快地往小區的方向奔跑,兒時驚悚的記憶,也在這里畫上了句號。
此后的日子如同清澈的細流,不緊不慢地在指尖涓涓流淌。那段童年的“恐怖事件”卻依然殘留在心頭,但我覺得我應該再去那里看看,一個人去。相信長大成年的自己有能力幫助住在記憶深處那個小女孩戰勝心中的恐懼。我微笑著想。
在我眼里,它不再是一個龐然大物——或者它一直都是一所低矮的小房子罷了。如今白色的外墻涂成了米黃色,覆蓋了上面的“血字”。墻上還保存著陽光的溫度,“鬼屋”在多年以后竟然給我一股淡淡的暖意。恐怖的“鬼屋”形象在一剎那倒塌。
可是我對“血字”還有幾分耿耿于懷。但詢問父親后的結果卻讓我傻眼……
“那不過是一所空置的房子,外面用紅色油漆寫著‘出租’以及一個聯系電話。”
元博JJ:探訪“鬼屋”,應該是很多孩子童年時的一段經歷吧,而真實的“鬼屋”往往是一間等待拆遷的房屋,或者是一間廢棄的菜窖。而我們因為好奇和對傳說的向往而義無返顧地造訪。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文#9829;秋涵
其實至此我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想去W市,那個離家15小時車程的地方上學。是家里環境的壓抑還是那里教學水平的優越?
此刻,我正抱著枕頭倚在宿舍的床上發呆,心里像是被突然抽空了一般,空蕩蕩的疼。原來,愿望實現的時候竟然是這般無助。
生日的時候,我雙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許愿,希望我能夠考上W市的重點中學。因為自我踏進初中校門的那一瞬,就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座城市,這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城。我想去W市,我要一個人生活,我要自由。
于是,我努力學習,終于在中考的前夕,接到了W市B中的入學通知書,重點中學。我的心愿實現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當我站在大街上看人潮擁擠時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凄涼,它們一點點把我包圍,將我吞噬,我無力抗拒。W市的街道熙熙攘攘,卻是怎么也填不滿我心中那一抹失落。
前幾天,我還信誓旦旦地對爸媽說,我絕對不會想家,絕對不會哭泣,轉眼,卻已淚如雨下。
前幾天,我還一臉興奮與憧憬地收拾行李,隔天,眼底卻只剩下迷茫與惶恐。
也許,是我,害怕了吧。怕十幾年寒窗苦讀就這樣輕易毀在了高中三年時光里,怕離開家的孤寂與無助,怕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校園落淚。
在這個世界,沒有家中安適的床,沒有父母親手做的菜,亦沒有朋友在難過時的陪伴,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我不曉得脫離了原有的生活軌跡是否能依舊安好優秀地活下去,亦不清楚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其實,我是后悔了,后悔不顧一切的一個人的獨行,只是,悔時晚矣。
耳機里傳出的聲音恰到好處:當初那么多的勇氣讓我離開,我卻連時差都調不回來……
淚水,還是蹭了滿面。
元博JJ:秋涵有這樣一段補記,她說也許在某個風和日麗,萬里無云的清晨,帶著行囊踏上去往異鄉的列車,看窗外的風景,享溫暖的陽光,對前路充滿著期待與向往是每個孩子的夢想。可是,請不要盲目去追尋,追尋那一個莫須有的夢……
[無始無終的未完待續]
文#9829;毛Mao
大概就像沒有人記得如何開始感知自己的存在一樣,我已經不記得當時孑然一身踏上離家的客車時有怎樣的心跳了。簡單給老媽發個短信表明自己想出去靜一靜,然后明智地換成新號,用手機登錄空間,寫一些閑閑碎碎的感受,一路走走停停,胡思亂想,又或者什么都不想。
一路奔波,陌生的環境帶給自己的興奮和無措,那樣固執地堅守在心里的陣地上,一步也不肯退讓。我不知去哪里。于是,就真的獨自背著碩大的行囊站在擁擠的車站外的街道上,抱著大大的城市地圖細細尋覓,給自己定位。然后鼓起勇氣問那個看起來很面善的賣地圖大叔,某某路在哪里。
其實,所謂的出走和普通的旅行沒有很大的差別,逝去之后都很淡很淡,享受的是過程的心跳,也僅有那些無法復制的感覺。
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一個好心的阿姨與我同行一段路程,一起拍沿途的風景。一個態度冷淡的接待員,沒什么,不理會就可以。一個自稱為唐僧的編輯姐姐,不停地告訴我沒有那么多為什么,一直走下去。一個有點莫名其妙的實習生,腦子里有很多我喜歡的想法。一個好脾氣的姐姐給我講很多現實卻也真實的道理。一個有趣的餐車管理員跟我閑聊打趣。一個一直照顧我的學姐。一個蹦極時搭訕的膽小的大哥哥。一個在魔方小鎮打工的學生脾氣很差。一個車站旁破舊食雜店里熱心淳樸的阿姨。一個很陽光的老爺爺在山頂要我幫他拍照留念……
看各種各樣的風景,走各種各樣的街道,淘各種各樣的小店,吃各種各樣的快餐,睡各種各樣的床鋪。
沒有具體情節,也沒有動人故事。只是在收到老媽短信時哭紅了眼,只是在有人送別的車站轉身離開時有一點懷念,只是在夜里看到漆黑的海面時比想象中的失落更失落,只是在蹦極后坐在搖擺的小船上伸手輕輕觸摸碧綠的浪尖時像小孩子似的咧著嘴笑得陽光燦爛……
然后,也不記得怎樣就結束了一切回到家中,老老實實地宅起來,又或者并沒有什么結束……
留下一串省略號,給有夢的人去想象。
元博JJ:你的思緒是否同毛Mao一樣在進行,還是你的故事還沒有開始?無論是未完,還是待續,都要知道,任何時候不要因為自己的任性傷了最愛你的人的心。
[在鐵銹的欄桿外坐等天亮]
文#9829;孺人飲水
高一是叛逆最厲害的時期。那時候在一所寄宿制學校里,幾乎沒什么朋友,每天晚上吃完飯一個人在銹紅色的塑膠跑道上一圈一圈漫無目的地走,偶爾抬頭,蔓延了大半個天空的火燒云狂亂而不安分地涌動。
不管是過去還是多年后的現在,我都沒有看過那么狂躁的天空。似乎要翻涌過來,露出內里鮮活的傷口。離學校不遠的工廠排出的白色煙霧,纏繞在燒紅的云朵上多像包扎傷口的繃帶。
每次上課,看著上了年紀的女老師一張一合的嘴,我就想逃跑。初中時我是班里成績最好的學生之一,可是這里好學生太多,我湮沒在里面,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在課堂上給小C寫很多信,用美術課才會用的厚白紙,我問她: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要么最好要么最差,中間的全都不算數。我就是那個不算數。
那次班主任老曹的課,我依然只管自己寫信,剛考完期中考,我的成績從進校的十九名滑到倒數第五。老曹拿著一疊試卷念名字,每個人都睜大惶恐的眼睛等著念到自己時上去領試卷。
我們都知道老曹是按排名順序念的,念到我時老曹說,“林楚楚,放學后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所有人轉過頭齊刷刷看著我,這是怎樣的一種難堪,我羞憤得幾乎流下眼淚。
放學后我逃一樣跑出教室,學校四周有很高的圍墻和鐵柵欄,我把頭探到柵欄外面,只要從這里爬出去,就可以逃離學校讓我厭惡的一切。那是怎樣危險而充滿誘惑力的冒險。
翻墻出來的那一刻,我看著后山長滿灌木植物的小樹林,突然之間無處可去。我不能回家,沒有要好的朋友,小C在另一座城市。我蹲下來,感覺被全世界遺棄。
獨自在后山坐了一整晚,被黑暗的森林和遠處的狗叫聲嚇得不敢睡覺。夜晚天氣冷,我只能靠回憶取暖。想起剛進高中時陌生同學的微笑,老崔的鼓勵,小C回信對我說加油。
其實是我自己驕傲又自卑,關在自己的小情感里傷春悲秋。就算不是最優秀,至少全世界只有一個林楚楚,不算數的只有那些想要逃跑的心情。
天光放亮前,我對自己說,要努力,不要放棄。總有更美的風景等待你去冒險。
元博JJ:是的,還有更美的風景等待著你,所以,不要放棄自己,亦不能放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