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了高中生活38天的現在,我開始發了瘋地寂寞起來。
不是沒有人叫我出去走走。他們說我要是繼續呆在家里一定會發霉的。
可是,當一個人決心要逃離什么的時候,他的潛力是無極限的。
說不清楚我究竟想要逃離什么,可潛意識里就是不想面對以前的人或事。
昨晚做了一個夢。夢中出現的是那個大門口掛滿榮譽證書的學堂。我看見自己背著雙肩包滿臉笑容地走了進去。預備鈴“丁零丁零”響,我的腳步變的略微急促,可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改。這的確不是個太真實的夢。因為從高中起我就沒有背過雙肩包了。可是夢醒之后,我竟有些失落。就像剛放進嘴里的最喜愛的且僅此一顆的糖果突然掉在地上的那種失落。
這種感覺來的毫無預警。它沒有來處,亦沒有歸途。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不是叫作思念。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它的賓語會是我一個多月前還在里面垂死掙扎的學堂。
這個世界果然是很奇妙的。
高中生活是乏味的。特別是對像我這種的乖巧型學生。最特別是對我這種看起來乖巧其實心野得很的學生。
作為次重點班,我們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境地。永遠超不過重點班,又永遠比普通班好那么一口氣。就像《功夫熊貓》里的那句臺詞一樣:“從來就沒有意外。”
可是剃著平頭的班主任仍然堅持不懈給我們鼓勁:“再努力一點啊,再努力一點就能超過一班了。”結果還是那句臺詞。其實還加了一句歌詞:“里面的世界很無奈。”
確實是很無奈的。
到了高三我們就全面爆發了起來。當然不是指成績,而是我們掩蓋在“玩命學習”下的劣根性。它像初中那會兒的“非典”一樣,快速而猛烈地席卷了整個班級。那時候,最常聽見的一句話就是:“你說下午我是逃課呢還是逃課呢還是逃課呢?”
當然,這些“犯罪行為”是在除班主任以外的課上分批進行的。老鼠再不要命,也是怕貓的。
若說高中里唯一讓人覺得美好的就是談戀愛了。因為這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年歲。雖然我沒什么感覺。我的確是沒什么感覺。直到現在我的QQ簽名還是“退隱六界,不問紅塵”。
不過我不會去做那一只四周都在吃草,而我卻抬起頭的孤獨的羊。屈指可算,我交過四個男朋友。不過最大的進展也只是牽個手而已。雖然說鼓起勇氣牽我手的那個在第二天就被我給fire了。
等我好不容易終于情竇初開,卻得知對方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托死黨的福,這事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于是那個男生以后見了我都紅著一張臉躲開。至于么。
反正我一直都是挺大條的人,這檔子事兒也沒太放在心上。唯有身邊一票子人滿面傷春悲秋地看著我:“沒事兒,想哭就哭出來吧……”這都哪兒跟哪兒。
可讓我郁悶許久的是,那個男的后來又反過來追我。不過更讓我郁悶的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對他絲毫沒有感覺了。
于是我也變的滿面傷春悲秋。整天琢磨著該怎樣將傷害面減到最小地表達我此刻“不問紅塵”的心情以及我深深的抱歉。怎么也是我先說喜歡人家不是?
直到畢業我也沒琢磨出來怎樣說最得體。不過我相信從我對他不怎么理睬的態度上也能明白個大概。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你看,實在是找不出什么特別的高中生活。可我寫到這里的時候,卻是那么的懷念。
懷念那張寫滿畫滿涂滿刻滿“林俊杰”最后差點被老師罰款的課桌。懷念那個剃著平頭憨厚老實常年騎著他那輛除了鈴不響其余都響的80年代老式自行車的班主任。懷念那個講話牙齒有些漏風而且普通話還說不標準謝頂謝的厲害素有“地中海”之稱的語文老師,懷念那個精瘦精瘦帶著一副厚厚眼鏡我們一鬧就恐嚇我們如果不好好讀書長大都去掃大街的物理老師,懷念那些逃課被抓以至罰站挨訓也仍然興高采烈和我議論微機老師昨天的假發套被風吹跑了的死黨們。還有許多許多。
我現在把它們寫出來,都覺得很幸福。
原來我一直想逃離的,是這些我以前從不珍惜而如今又追悔莫及的回憶。
我只是想告訴所有看到這篇文章的人們,珍惜如今所擁有的吧,你總能在其中找到快樂的。不要等他們漸行漸遠的時候,感覺到遺憾。
#9829;編輯/孟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