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這樣一種集聚營銷現象:在一條商業步行街上有許多售賣相似產品或提供相似服務的店鋪。從表面來看,這種服務業店面的臨近布局必然會導致各商家之間慘烈的價格和市場份額競爭,然而現實經濟生活中這樣的集聚區卻顯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本文試圖運用經濟理論來揭示隱藏在這種集聚現象背后的原因,進而在實證分析的基礎上凸顯出集聚所帶來的好處。
[關鍵詞]服務業 集聚 瀏覽成本
一、理論基礎
最原始的空間集聚模型應當是勒納和辛格(Lerner,A,.and Singer,H.W.(1973))對兩個人在海灘上賣冰淇凌的問題的研究:兩個商人以同樣的價格在一條海岸線上出售同樣的冰淇凌,他們通過競爭區位來爭取在這一線性區域內活動的消費者,每個消費者都從距離自己最近的商人那里購買冰淇淋。這樣消費者就被分成了兩個部分,每個商人市場區域的長度就可以用來表示其產品的市場需求。這個博弈的唯一均衡就是兩個商人都將企業布局到市場的中心,而不考慮運輸成本函數的特征。而當這一博弈的參與者增大到三個或者更多,再考慮到產品的異質性時,結論將復雜很多。之后學界都傾向于研究有實際物質產出和牽扯到很大運輸費用的工廠的布局問題。迪克西特和斯蒂格利茨建立了一個規模經濟和多樣化消費之間的兩難沖突的集聚模型(簡稱D-S模型),在該模型中,消費者喜歡多樣化的消費,而生產者由于產品生產的規模越大成本越低,因此產品的品種越少越好。為了實現足夠的規模經濟,每個企業都想使自己的產品獨占一國的消費市場,為使運輸成本最小化,他便傾向于將區位選擇在市場需求大的地方,但大的市場需求又取決于所有其他企業的區位選擇。由此,該模型的邏輯結論是,一個統一的規模擴大的市場更能發揮規模經濟的優勢,從而使這一兩難沖突的解決空間增大。之后的研究則更加抽象化和模型化,建立了國際專業化模型、全球和產業擴散模型等,但這些都是大的區域背景下大企業的布局問題。
二、集聚模式所帶來的好處
一種經濟布局方式能夠長久的保存和延續,并且有越來越旺盛的趨勢,在經濟生活背后必有支持其生長的肥沃土壤,它本身也存在著一系列維持自身存在的理由。
1.集聚模式是一種淘汰和選擇機制:一個企業加入到集聚體之后,雖然從理論上講能夠得到比在孤立區多的市場份額,但這是以企業提供優質的服務、質量有保證的產品為前提的。企業集聚在一起經營,服務質量的好壞在大市場中很快就被凸顯出來:一家門可羅雀,一家人滿為患,質量不好的自然會被市場的選擇機制所淘汰。這樣,一進一出,這個市場在達到一定的規模之后總是保持在動態的均衡當中,留下的都是精華,從而使整個集聚區的吸引力大。
2.集聚模式與企業的專業化分工:通過長尾重構,各個企業會更加明確其面對的消費群體,從而在一方面做大做強、做出特色,這樣集聚區的各企業就相當于進行了專業化分工,各自面臨一個適合自己的細分市場。依據古典的空間經濟學模型,最終決定空間長期均衡的力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市場接近性所帶來的優勢,這種力量導致企業的集聚;另一種是由于集聚必然加劇彼此之間的競爭,這種力量使企業傾向于相互分散。當各企業進行了專業化的分工,開始注重搶占某個細分市場時,產品便產生了異質性,由集聚所帶來的分散的力量必然相應減弱,從而維持了集聚經濟的長久存在,甚至隨著企業的發展會更加凸顯出某企業在這個集聚體內的壟斷地位。
3.細分市場創新了企業提價的方式,避免了盲目調價的菜單成本,提供了企業的提價策略:新凱恩斯主義的菜單成本理論認為,經濟中的廠商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選擇價格,是價格的決定者,而菜單成本的存在阻滯了廠商調整產品的價格,所以價格具有粘性。
企業也非常在乎老顧客的到來,他們成為熟人之后有可能通過給朋友介紹等方式帶來更多的顧客,另一方面也是對理發店服務質量的一種信任。綜合這兩方面的原因,企業調價的菜單成本是非常巨大的。然而,當企業布局于一個集聚市場時,由于每個企業的產品分屬于一個細分市場,這樣便出現了現實市場的“分檔次定價”現象。在理發店中,一種服務會由于所用的藥水不同、選擇的理發師級別不同、服務過程中所受的待遇不同便會出現兩種懸殊很大的價格,當一個檔次出現明顯的劣勢,且消費者對該服務的期望很高時,他們往往傾向于選擇較高的檔次,支付較高的價格。由此,由于集聚效應產生的市場細分,又由市場細分產生的分檔次定價共同創新了企業傳統的調價模式,使消費者在無意識中接受了企業的調價策略。
4.集聚區促進了熟練勞動的形成,使勞資之間形成一種“隱形契約”:亞當斯密在很久以前的分工理論中就論述了勞動熟練程度的形成對生產力增進的影響。馬歇爾(Marshall,A.1920)在解釋空間集聚與收益遞增現象之間的關系時也提出了集聚經濟體有更大的知識的溢出、更有利于熟練勞動力市場的形成、集聚體與本地市場前后向之間的聯系也會加大。熟練勞動形成之后,帶來的好處其實不光是工作效率的提高,它還會加固員工和企業之間的長期合作關系。古典經濟學對勞動力流動(labor mobility)的評價是比較肯定的。勞動力流動使勞工從低階工作移往高階工作,因此,亞當.斯密譴責任何限制勞動力自由流動的制度(Smith,1776);多倫格與皮奧雷(Doeringer and Piore 1971)曾經論及:在給定轉業成本的條件下,勞資雙方“長時性合約”是符合經濟理性的。制度論者還表示長時性雇聘合約可以發展良好的內部勞動力市場,高流動率只有在年輕人“工作逛街采購”期才被視為理所當然。依據制度經濟學家的論點,我們不難得出以下結論:當某個工人精專于某種特殊的勞動時,他就不再是一個在勞動力市場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勞動者了。當他跳槽時,他所掌握的技術(特別是服務業的服務技術)在一家新企業里被衡量和評價將會耗費更多的成本,他本人被新群體、新顧客接納所需要的時間也會隨之延長。這樣導致的結果往往是熟練技術的員工總是選擇為一家企業效忠,盡量不要跳槽,在勞資雙方就相當于簽訂了一份“隱性契約”,從而形成一種無約束力的承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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