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有錢人家才用得起木炭,現在日子好過、炭也變便宜。但是真正健康的炭,卻越來越少。”
臺灣人王德盛的炭窯已經造了40多年,窯里有他2009年燒就的三四千斤炭。以前最多每個月燒出1萬斤木炭,如今一年才燒一窯,王德盛不懂什么是節能減碳,但家庭手工業式的炭業,已隨早年的艱苦生活一起走人歷史,眼看就要失傳了。
日據時代,日本人為發展工業,在臺灣山區大量種植適合燒木炭的相思樹,造橋鄉曾有80%居民以燒木炭為業,100斤賣100多元(臺幣,下同),全運到臺北,“炭是臺北有錢人用的啦,咱們可用不起,燒水煮飯都用甘蔗葉、雜木。”
早年炭窯“逐相思樹而居”,樹砍光了,便到別處再砌。炭窯有個燒柴口,須日夜添火,使窯內木頭被高溫逼出水氣、炭化。燒上20天,再密封燒柴口,悶一個月。夏天滿身大汗,滿臉滿手烏黑,鼻孔內永遠黑黑,吐痰出來都是黑的。
窯里面有400度,若沒封好,空氣跑進去,炭就自己燒起來。為了避免“自燃”,封窯后必須常常巡視,窯壁熱度不退,就表示里面有火。必須再抹上泥土堵住細縫,阻絕空氣。100斤相思木約可燒出20斤木炭,燒好的木炭烏黑脆實,耐燒無煙,還有股自然香氣。在當時一斤可以賣到40元,一袋(30斤)賣810元,比市價起碼貴上一倍。
煤氣普及,炭業迅速沒落,只剩工廠向他買來打成粉。外銷日本做干電池的材料。這些年,中秋節流行烤肉,也有不少人來店零買。
王德盛的茶壺里永遠擱著兩塊黑炭,過濾雜質兼除臭。他強調:“很多印尼等地賣的木炭都是用廢油燒的,免雇工看守,便宜但有濃煙、臭油味,烤肉會致癌,也不可以放水壺。”
(編輯 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