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心

劉振濤

山里小伙黑山,終于見到了從千里之外趕來的網友小倩。她的容貌讓淳樸的黑山心動不已,尤其她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占據了黑山整個心。

身穿一套乳白色運動裝的小倩,不僅亭亭玉立,而且禮貌大方,樂得黑山媽把她當作未來兒媳般款待。

黑山是野生動物保護員,偷獵者把他視作眼中釘,在一次阻止偷獵過程中差點喪命。就在他情緒低落時,是小倩的鼓勵使黑山堅定了信心。

幾天下來,黑山帶著她轉遍了附近的森林,小倩流露出沒有看到珍奇動物的失望。黑山告訴她,明天會帶她去國家一級保護區的原始森林,小倩興奮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一種陶醉感襲遍黑山的全身。

吃過早飯,在黑山媽叮囑下兩人上路了。看著他們并肩走遠,黑山媽開心地哼起了她那個時代的歌。自小倩到來,她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也許不久就會抱上孫子呢。

在山里穿行了好久,黑山指著不遠的一塊界碑告訴小倩,碑的那邊就是國家自然保護區了。小倩興奮起來:“希望能夠見到神奇的憨哦。”

小倩到來之前黑山告訴過她,這里有一種動物,就是傳說中的四不像,當地人叫它憨。雖然人們也管麋鹿叫四不像,但憨和麋鹿有很大區別,這是極罕見的瀕危動物。

穿過一段斜坡,黑山忽然停下,警惕地看著四周:“小倩,你感覺到沒有?有人在跟蹤我們。”小倩有些害怕了:“你、你別嚇我。”黑山進山不久就有這種感覺了,只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才不得不對她說。

森林里漸漸地暗了下來,黑山說雨就要來了,拉著不情愿的小倩快速往回走。他很清楚,在森林里碰上下雨是很容易迷路的,況且他和小倩已經在森林深處了,極可能會碰到兇殘的野獸。

當經過一簇灌木叢時,地上的枯葉被壓出很大一個窩,似某種動物在這里棲息過。黑山辨別著足印和排下的糞便,眼中放出異彩:“憨!”

小倩激動起來,從防水的背包里取出相機快速地拍了幾張。突然她一聲尖叫,她從取景窗中看到一只狼在不遠處盯著他們。

黑山拉過小倩繞過那片樹叢,可那只狼竟攔住他們的去路。黑山端起獵槍高喝:“走開,我不想傷害你。”黑山再次繞開它,可狼隨著他們移動的方向依然擋在前面。黑山有些吃驚,知道這次糟了。

小倩一改溫柔,她柳眉倒豎:“你對狼也仁慈嗎?”說完搶過他的獵槍,很熟練地扣動扳機。狼翻滾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跑開,可沒多遠又停下來,眼睛里閃動著野獸獨具的兇光,與他們對峙著。

黑山吃驚不小,他怎么也想不到,柔弱的小倩竟敢開槍而且這樣嫻熟。他又看看狼,一種不祥的預感傳向神經。小倩冷冷地說:“狼也是在你保護動物之列嗎?”說完用槍瞄向那只狼。

狼毫不理會對方的槍口,它把嘴拱在地上的枯葉里,長長地發出“嗚嗚”聲,回蕩在森林中,轉瞬間,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

黑山雖然曾遭到過三只狼的襲擊,但這次是狼群啊,他從嚎叫聲中分辨出,這次應該在十只以上。

小倩的臉掛著俏皮:“召集同黨?先送你見上帝。”“砰”的一聲,狼一頭栽倒,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黑山心里升起狐疑,他鎮定了一下,指著一棵樹命令小倩爬上去。

小倩伸手摘下他的彈囊:“可惜是獵槍,不能連發。你怕了?”黑山怒不可遏:“你瘋啦?那不是小貓小狗,是狼!是狼群!”

小倩仿佛沒聽到,迅速地把兩顆彈筒推進槍膛。這時,十幾只狼出現在他們周圍,并慢慢靠近,其中一只則蹲在一塊石頭上,不停地發出嗚嗚聲。

“頭兒?”小倩鎮定地把槍瞄向它。可那只頭狼跳下石頭,隱在一棵樹后面,如同人一樣露出半顆腦袋窺視著。

黑山一把奪過槍:“你想找死嗎?”他一把拽過小倩,“踩我的肩膀爬上去,快!”

一只狼從側面凌空撲下,黑山來不及開槍,舉槍迎了上去,槍管被狼緊緊的咬住。黑山順勢把槍管狠狠地捅進它的嘴里,劃了個弧形把狼摔在了石頭上。

小倩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像儀表的東西:“我給它們放段音樂。”

黑山兩聲槍響撂倒兩只狼,狼群不退反進,似有群起攻之的跡象。黑山瞪著充血的眼睛,恨不得揍一頓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然而,一種極細微的蚊聲由儀表中傳出,狼群停止了前進,突然各自掉頭四散奔逃,轉眼無蹤。

小倩若無其事地收起儀表,又恢復了嬌媚。黑山呆了呆:“你,那是什么東西?”“超級MP3。”

“別唬我了,”黑山冷冷地說,“那是一種特殊的聲波。”小倩不語,只是狡黠地笑著。

黑山冷著臉:“你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孩子,面對狼群從容鎮定,倒像是一位老獵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小倩撒嬌般撅起小嘴兒:“人家要不是看你動物保護員的面子,我可以讓這群狼都死光的。”

黑山回想著小倩在調儀表的旋鈕時,邊調邊看狼群的反應,黑山苦笑:“不然你會加大電流讓它們都死光,是嗎?那我倒要謝謝你!”黑山不再感覺到小倩的可愛,替代的卻是種莫名的擔心和恐懼。

終于出山了,黑山突然攔住小倩。因為他始終跟在小倩的后面,黑山當時沒有告訴她,他們在下雨時已經迷路了,她怎么會準確地判斷出出山的方向?

小倩一怔,把一個類似手機的東西送到黑山面前:“這個手機嘍。”

黑山根本不相信,這里手機是沒有信號的。看黑山不悅,小倩說:“記憶追蹤器嘍,說別的你也不會相信啊。”

黑山思索了一下:“你聽說過女捕頭嗎?”

“電影里的?”小倩眨著清澈的眼睛。

“不是,”黑山盯著她的臉,“女捕頭是一個女人的綽號,走私和獵殺珍稀動物,手法極為高明,被那個行當推崇為女捕頭。”小倩搖了搖頭,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你不會懷疑我吧?”

黑山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她的年齡太小,不然真的會懷疑她的。

當夜,淋雨的黑山發起了高燒,喝過藥后嘴里不停地念著小倩的名字。小倩守在旁邊,心事重重。

中午,黑山被娘推醒,告訴他小倩不見了。

黑山一骨碌爬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小倩很可能去找憨的蹤跡了。他背起獵槍就進了山。他按照昨天出山的路線一路急行,當他接近憨的活動范圍時感到可疑,他隱在一棵樹后面,用小型望遠鏡搜索著。透過樹叢,他看到一塊石板上居然鋪著一張獸皮,他調了一下焦距,竟然是憨皮!他移動著望遠鏡,看到小倩和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坐在地上在商量什么。

他終于明白,小倩和他們是一伙偷獵者!難怪小倩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面對狼群竟毫無懼色,在獵殺方面堪稱老手,原來她一直在利用自己。黑山對她卻恨不起來,也許他真的喜歡上小倩了。

黑山拎著槍悄悄靠近,他大喝一聲:“不準動!你們這些敗類、偷獵者!”

三個人被嚇了一跳,兩個男人同時抓起地上的半自動步槍。

“把槍放下!不然打爆你的頭!”黑山厲聲說。

“我們三個人,而你槍里只有兩顆子彈。”胖子口里雖這樣說,身體卻不敢亂動。

“那要看你們誰倒霉了。”黑山心里有些慌,但他不能流露出來,一定要讓他們感覺自己是驃悍、野性的,只有震懾住他們,形勢才會有轉機,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瘦子獰笑著:“你可以問問小倩,我們合作時什么場面沒見過?就憑你會讓我們翻船?傻小子,你槍膛里只有兩顆子彈,我們會有一個人活著的,你不但要死,還要拖上你的老娘。”

黑山不禁打了個寒戰,槍口對準了他:“媽的!跟老子玩橫的,我先送你去見閻王!”

看黑山決絕的眼神,瘦子手一哆嗦,把槍扔在地上:“人活一世,不就為了錢嗎?兄弟,你開個價吧。”

胖子見槍口從自己面前移向瘦子,迅速端起槍。一道白光閃過,黑山的匕首準確地穿透他的右手腕,胖子慘叫一聲,槍掉在地上。

“跟我玩?你們差遠了!向后退……再退……”黑山逼著他們退出一定距離,他揀起地上的槍,用力拋向樹頂,槍被樹杈掛在半空。

兩個男人被震懾住了,他們竟然沒有看清黑山是如何投擲匕首的,動作之快讓他們心悸,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小倩。

小倩也感到驚愕,想不到看似老實巴交的黑山竟會這一手。

黑山有些痛心:“你一直在利用我?”小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黑山緊盯著她。小倩躲開黑山的目光,既不點頭,也沒搖頭。

瘦子奸笑著:“瞧你黑不溜秋樣兒,把你扔在非洲挺合適,小倩會看上你?”

“閉嘴!”小倩怒喝。瘦子似乎很怕小倩,哼了一聲。

胖子已經拔出匕首,用急救箱的藥品和紗布包扎著。

“混蛋,你們還真專業,”黑山憤怒地看著他,“既有槍支,又有儀器,還他媽的有藥品。”

這時,一個戴草帽的人和一個光頭端著槍從樹后閃出。光頭扛著一只狍子,草帽手里提著網兜,里面裝著一張獸皮,一個捆扎嚴實的樺樹皮包裹系在腰間。

黑山知道,那樺樹皮包裹著的是熊膽,殺熊取膽后都會用此方法的,又是偷獵!黑山暗驚,不知今天是吉是兇。

胖子干笑著:“喂,朋友,收獲不錯啊!”

兩人看到端槍的黑山,沒有搭腔。

“可惜呀,被這小子看見,可沒你們好日子過,他是你們的克星。”受傷男人故意把“你們”說得很重。

光頭甩掉狍子,用槍口對著黑山一撇嘴:“三位,這情形對你們不利啊!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你們的槍在樹上。讓我們幫你?行!不過,你們的貨歸我,怎么樣?”他貪婪地看著石頭上的憨皮和一個口袋。

胖子眨著眼睛:“沒問題,只要你們擺平他。”

看著在自己的面前肆無忌憚地交易,籌碼竟是自己,黑山悲哀透了。可他不敢動,只要一動光頭的槍就會響,他很了解這種人的心態。

草帽也把槍對準了黑山:“小子,我們求財不求命,把槍放下,乖哦。”

此時的黑山不得不放下槍。草帽小心地走過去,揀起槍背在身上,并吩咐光頭把他們的貨都收過來。

胖子見解除了威脅:“咱們都是道上混的,這些貨我們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如果做個人情還給我,我會感謝你們的。”

這時光頭湊了上來,用槍頂著他:“想反悔?信不信我把你喂狼?”他猥瑣的眼睛上下掃著小倩:“拿什么謝?用這漂亮妞?嘿嘿!”

瘦子開了口:“你們膽子不小,知道她是誰嗎?她是女捕頭的女兒。”

兩人吃了一驚,隨即鎮定下來。黑山雖有些驚訝,但似乎在預料之中。

光頭放肆地大笑:“媽的!想蒙我?我還和女捕頭睡過覺呢!”胖子臉色微變,掃了眼小倩。

小倩臉上掛著一層寒霜,她突然躍起,凌空踢腿,幾聲悶響,光頭飛了出去。不待草帽反應過來,剛落地的小倩再次彈起,在凌空翻轉中,腳尖準確地點在他的喉骨上,草帽嘴里發出“咕嚕”一聲,身體慢慢癱軟下去。

眨眼間,兩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放倒,而且動作老辣干凈利落,黑山不得不感到恐懼,其女兒如此,女捕頭可想而知了。

“你走吧,我不想難為你。”小倩對黑山說。

黑山知道,自己不但阻攔不了,而且能活著離開就已經很幸運了,可他站在那里卻沒有動。

胖子來到草帽跟前,解下樺樹皮包裹。

“放下!”小倩沖黑山歪了下頭,“留給他交差吧。”

胖子惡狠狠地盯著黑山:“不把他喂狼就夠仁慈了。”當看到小倩掃過來寒冷的目光,胖子不情愿地放下后竟突然奔向小倩,緊張地指著黑山的頭頂。所有人都看清了,從黑山頭頂的樹上,緩慢地垂下一條巨蟒,呈“Z”形接近黑山。

黑山看到巨蟒兩只眼睛發出幽幽的光逼視著自己,他的心提到了喉嚨。他慢慢躺下,迅速翻滾著來到小倩他們腳下站起,擦著頭上的冷汗。

見黑山脫離危險站在自己身邊,小倩的心放下了。她從背包中取出只有巴掌大小的弩,扣在手上。

“是什么?”黑山問。小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巨蟒:“麻醉針。”

黑山苦笑:“沒用的,想辦法逃生吧。”

胖子喜不自禁:“真是罕見啊,這樣的蛇膽太有價值了。媽的!老天爺開眼了,不想發財都不行。”

瘦子看著倒在遠處的光頭:“我去把槍拿回來。”

“別動。”黑山命令著。

“你他媽的還有資格站著說話嗎?”瘦子不屑地說。

黑山靠著小倩望了一眼石板上的憨皮:“這是罕見的鏈蟒蛇,蛇身通體堅韌,刀砍上去只會留下一道印痕,霰彈都拿它沒辦法,更不要說麻醉針了。它對血腥味特別敏感,最喜愛攻擊直立行走的動物,如果你想死,沒人會攔你。”

瘦子嚇得不敢再動:“那,我們現在赤手空拳,難道只有等死嗎?”小倩也問:“我怎么沒聽說過這種蛇?”

黑山苦著臉:“這種蟒蛇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蛇史上根本沒有記載。蟒蛇基本都是無毒的,而它卻有毒,誰若碰到它都是九死一生。”

小倩也緊張起來:“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黑山很頹喪:“有,也可以說沒有。”

瘦子急了:“媽的!有屁快放好不好?我們不是在參觀。”

“一種辦法是用炸藥炸掉它,另一種辦法是要有人把雄黃塞進蟒蛇的嘴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時,被小倩打暈的光頭蘇醒過來,見草帽死了,而黑山、小倩幾人傻呆呆的站在那兒。他狂笑著,揀起槍向他們走來。

“站住,不要動!”黑山忙喊。光頭邊走邊舉起槍:“媽的!我讓你永遠動不了。”

像一道黑色的彩虹閃過,鏈蟒彈射過去,光頭像被一條粗大的鐵鏈緊緊箍住,轉眼間,血伴隨著泡沫從他張開的嘴里涌出,眼球似乎要從眼眶里被擠出來。

他們清晰地聽見光頭的骨骼咯咯作響,小倩緊緊地抓著黑山的胳膊,胖瘦兩人也靠在一起,這樣的場面令人毛骨悚然。

黑山突然從皮囊中掏出一包雄黃粉,在每個人的頭發上都灑了一些:“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要他的身體還在動,蟒蛇是不會放開他的,我們要在這十幾秒內逃離它的感應區,快跑!”

幾個人慌不擇路地沖向密林深處。

兩分鐘后,兩個男人和黑山、小倩失散了。就在小倩想停下來時,身體突然下沉,跟在后面的黑山一把抓住她的運動服。隨即,方圓四五米的地面塌了下去,3米多深的坑內,布滿尖利的竹劍,這竟是一個捕獵陷阱。

小倩尖叫著,掙扎著,被黑山的手緊緊地抓住,吊在半空。

“不要動,再這樣會加速你掉下去的。”黑山用兩只腳和一只手撐在坑的邊緣。

小倩大喊著“救命”,但沒有任何回應。與此同時,小倩運動服的拉鏈一點點的拉開。

“小倩,不要再動了。”黑山支撐在坑邊的胳膊和腿有些酸軟,他搜尋著身體附近,這是一塊平坦的空曠地,除了枯葉沒有一塊突兀的石頭和小樹。

小倩的手和腳雖然能夠碰到坑壁,但坑壁已被狩獵者修整過,無法攀抓。她看到鋒利的竹劍遍布坑底,像野獸的牙齒等待著自己。

黑山的胳膊和腿有些發抖,他極力地支撐著。

小倩的運動服拉鏈已被拉開一半,她不敢有絲毫的晃動,拉鏈一旦拉開,她將會向竹劍撲去。她輕輕地扭過頭,卻無法看到黑山的臉,只看見黑山撐在坑沿上發抖的胳膊。

一分鐘,艱難而漫長地過去。他們都很清楚,這種堅持,是不會帶來轉機的。

黑山突然問:“你喜歡過我嗎?”

小倩已知離死神僅一步之遙,坦然敞開內心的情感:“我一直都喜歡。”

沉默了幾秒鐘,黑山突然說:“小倩,我愛你!”淚水落在小倩的脖頸上。

黑山支撐在坑沿上的胳膊抖動在加劇,已無法再堅持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奮力地把她提到自己的胸前,同時,“嗤啦”一聲,拉鏈被拉開。他抱著小倩極力地翻轉著身子,反作用力使他的身體墊在小倩下面急速地墜了下去。

“噗噗噗……”鋒利的竹劍穿透黑山的身體,黑山張了張嘴,睜著一雙留戀的眼睛,停止了呼吸,而雙手和膝蓋卻呈弓狀,托舉著小倩。

好久,胖瘦兩人出現在陷阱旁,把他們拉了上來。

小倩坐在黑山的尸體旁,目光呆滯地看著他身體上的血窟窿,他的手腳依然呈托舉狀。她輕輕地為他放下胳膊和彎曲的腿,再也忍不住淚水。

瘦子指著憨皮和槍支:“那條蟒蛇不知去向,我把所有東西都找回來了。”

小倩頭也不回,閉上眼睛:“埋掉它。”瘦子似乎沒聽清:“什么?”

小倩忽地站起,聲音凄厲:“我讓你埋了它,把所有東西統統埋掉!”

冷酷的聲音,刀一樣的目光,使瘦子不寒而栗,他求助地望著胖子。

“也許,我們應該收手了。”胖子看著黑山的尸體,神色有些凄然。

瘦子見此情景,拿起一支槍:“算我瞎了眼……我們分道揚鑣。”說完,揚長而去。

小倩親吻著黑山那已失去溫度的嘴唇,淚水簌簌落下。

胖子默默地埋掉憨皮和熊膽,拿起槍砸向樹干,變為兩截。

小倩從黑山的衣服上摘下那枚“保護野生動物”的徽章,別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上。

(責編: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