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的魚

小黑裙

1

童年時,家門前有片菜園,園內有個褐色的大水缸。

弟弟在缸里種下兩株睡蓮,養了幾尾魚。夏日,蓮花開得嬌艷,紅花黃蕊,魚兒悠然地穿梭葉間。

冬天來了,菜園里一片荒蕪。一天,我鉆進園子,發現缸內結了冰,魚兒凍在冰里,像一塊冰雕。我喊來弟弟,用錘子把冰塊鑿開,放進盆里,端到爐火旁。

奇跡發生了。冰化成水后,魚兒又游動起來。

我們激動得又蹦又跳,跑去告訴媽媽,魚兒復活了,我們救了它。媽媽笑了,淡淡地說,你們給了它機會,但前提是,它自己必須要堅持,熬到冰雪消融的那一刻。

想來,的確如此。成功,一半是機遇,一半是努力,兩者皆不可或缺。

2

上學路上,我撿到一個錢包,里面夾了30元錢。在貧寒的年代,這無疑是筆“巨款”,我不敢走開,蹲在雪地上守候。

雪下得很大,我的手凍僵了,腳也凍麻了。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看見有個男人抱著孩子,一臉的焦急與不安,在雪地上探尋。

我迎上前問,叔叔,你在找什么?男人苦著臉說,孩子發高燒,帶她到醫院看病,誰知走得太急,把看病的錢弄丟了。

我又問,這個錢包,是你的嗎?男人連連點頭,感激地接過錢包。

我匆忙趕往學校。老師正在上課,看到推門而進的我,嚴厲地說,葉子,你遲到了。

我凍得舌頭打結:“我……,因為……”

老師打斷了我的話:“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遲到,你站到后面聽課吧。”

晚上回到家,我伏在桌上,委屈地哭了。母親問清緣由,說,善良是心底最美的花。

感謝母親,用和風細雨的愛,讓我學會堅持內心的本真。

3

清晨,推開門,一股冷風迎面撲來,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下了一夜的雪,積雪高可及膝。我退回屋,心想,等別人趟出條路,再走吧。不一會兒,見鄰居小胖背起書包,走在雪地上,手里握把小鐵鍬,一邊走一邊鏟雪。

沿著小胖的足跡,我走進教室,小胖正為班級升爐子,衣服和臉上粘滿灰漬。稍后,火苗終于騰地竄起,教室里漸漸暖和起來。

以后每逢下雪,我都故意晚走十幾分鐘。“笨笨”的小胖卻總是匆忙趕往學校,鏟雪、生爐子。

寒假過后,班干部改選,出乎意料的是,小胖當選為班長。而成績優秀的我,卻落選了。

其實,“笨”也是一種智慧,不投機,不取巧,踏踏實實地做人,更能得到大家的認可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