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舞臺

劉改徐

好友娟,最近搬到我家隔壁住,兩個上學時的“死黨”,重新聚到一起,真是不亦樂乎。周末睡懶覺起來,在家閑著沒事,想找娟借本書,敲開門才發現,娟化了淡妝,穿著一身漂亮的休閑裝。我問:“大周末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娟笑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呆著。”

“哪兒也不去,你這是打扮給誰看啊?”我歪倒在沙發上,感覺有些好笑。娟卻認真地說:“美給自己看不行嗎?我感覺收拾漂亮些,無論是拖地、做飯,或者坐下來曬曬太陽、喝喝茶,心情都可以好得想唱歌呢,不信你試試。”我趕快看看自己,長發胡亂地挽在腦后,隨便穿件又肥又大的襯衣,腳上還踩著雙老舊的拖鞋,不知比娟落伍了幾個時代。

不由地想起一個小故事,說有位木匠,辛辛苦苦做好了一張桌子,本來可以收工了,他卻繼續埋頭苦干,要把每個抽屜的底部,全都刻出美麗的花紋。有人很不屑地說:“何必白費力,刻得再美也沒用,誰會知道呢?”木匠頭也不抬地繼續忙活兒,淡淡地說:“我自己知道。”

我猜想,木匠刻完花紋后,會瞇上眼睛欣賞一會兒,露出欣慰的笑容吧。然后才拿出煙袋吸兩口,然后收拾工具,哼著小曲兒,美滋滋地回家去吧?對于這位能工巧匠來說,美給自己看,不僅愉悅身心,還可以帶來特別的滿足感。

就像樓下的那位老阿婆,多年孤身一人,孩子們只在節假日才會來,平時也沒個客人,但我有幾次偶然去她家,發現不管什么時候,她總要把床鋪得特別平整,不允許床單有一點褶兒,所有的家具都擦得亮晶晶,地板上連一根頭發也沒有。

甚至有一次,阿婆感冒了,我過去探望時,她沒在床上休息,堅持蹲下身子打掃衛生,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我急忙勸阻說:“您快歇歇吧,又沒客人,不用老收拾這么干凈吧?”阿婆擦擦汗笑了:“我喜歡哪兒都干干凈凈,只有這樣心里才舒服呢,不是擺樣子給別人看的啊。”

其實,人生就像一個大舞臺,哪怕沒有一個觀眾,我們也完全可以打扮得更美麗,生活得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