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蓋利 編譯
一個孩子出生,父母養他(她)20年,把他(她)送入大學,送進一間辦公室,然后完全脫離現實世界,只在信息世界中滑翔,這是人們的期望。但是,現實世界里還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人去做:修理車子、疏通廁所、建房子……一些受過大學教育的程序員、會計員和放射科醫生可能要到遙遠的鄉下工作,但管道工、電工和機械師卻可能在城市里工作。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家亞倫·布萊德說勞動市場的分工不再是以接受教育的多少來劃分,而是以服務能在網上提供或要身臨現場提供來劃分,他說:“你不可能通過互聯網為別人釘一枚釘子,身在美國的你也不可能請身在印度的人來修理你的汽車。”
為了從事白領工作,我們不斷地接受學歷教育,但現在研究生畢業的人有44%找不到工作,我們不能再以為有高學歷就一定可以從事白領工作了。
修理工 馬修·克勞復
馬修·克勞復在弗吉尼亞州的里士滿開摩托車修理店。在他的修理店里,他修理很舊的摩托車,因為它們有某種紀念意義,它們的主人都愿意花錢把它們修好。馬修·克勞復覺得這份工作挺好,工作中也會面臨一些智力方面的挑戰。他做這一行的原因,說起來可能會讓很多人不解。
10年前,馬修·克勞復畢業于芝加哥大學政治哲學專業,并獲得博士學位。畢業后,他在這所大學的社會思想委員會做博士后研究。然而他覺得學術工作非常乏味,于是他回到了家。在家里的地下室里,他花一個冬天拆掉一輛本田摩托車并重新裝好。
但是發動機不能正常運轉。馬修·克勞復沒有發現有什么毛病,只好去請教從事機修工作的弗雷德·卡津。弗雷德檢查出有一個部件因磨損太多而松動了,便在他的修理店里找了一個同型號的舊本田發動機,把相應的部件拆下來幫馬修·克勞復換上,發動機就又正常運轉了。
接下來的半年里,馬修·克勞復有很多時間是在弗雷德的店里學修摩托車的,只偶然去大學里轉一下。春天來時,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在華盛頓的一家政策團體里做執行理事。馬修·克勞復得到這份工作的原因是他在文科方面受過很好的教育,但這工作又用不上他學過的知識。當他坐在辦公室里想起弗雷德自己開修理店的自由,不禁非常向往。他覺得他那樣工作才有意義,才能更好地投入。
在那個公司里只干了5個月,馬修·克勞復就辭職了,因為他攢夠了開一個摩托車修理店的錢。開摩托車修理店似乎并不體面,但他從來不會有在大公司里打工時的那種壓抑感。而且,在修理的過程中,他經常碰到挑戰他智力的問題——他在修理過程中思考的時間比在辦公室里多得多。
馬修·克勞復喜歡這樣工作,他不喜歡在辦公室里只做抽象的事情。
木匠 湯姆·克拉克
27歲的湯姆·克拉克剛去諾丁漢大學學習家具和產品設計的時候,他想獲得了學位就去找一個專業的設計工作,然后整天坐在辦公室里和電腦打交道。但一年之后他就退學了,開始到一家木器廠當學徒工。最近,他獲得了木工師資格證,專門從事木器和舊建筑的修復工作。現在,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新的。雖然有時候工作很累,但他并不后悔從大學退學。他說:“我的工作是到某個地方,讓某件東西重新變漂亮起來,每完成一項工作我都特別高興。”
廚娘 那塔莎·羅戈夫
那塔莎·羅戈夫還沒來倫敦之前,在家鄉俄羅斯學習語言學。畢業后她來到雷曼兄弟公司,成了一名廣告單發放人員。雷曼公司倒閉之后她也失業了,現在她靠自己擅長的烹調手藝來謀生,和他的未婚夫一起做香蒜醬賣。她說:“每周開始的時候我就買芝麻菜、鼠尾草等原料回來,洗凈、去皮、晾干,然后把它們研磨成粉。我覺得一個人應該大膽地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我們只有一次生命,大多數人卻把它浪費在辦公室里,一次一次地盼望得到升遷,也一次一次地愿望落空。”
美好的生活有很多種形式,有些形式是我們很難看見的。什么工作是好工作?現在的答案比以前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