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劉
(一)
怎么會呢?怎么會在黑夜認真地看完了一個女孩子QQ空間里所有的日志?關上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我滿腦子都是那些略帶傷感的詞句跳動,跟隨著她從青海到北京,從寧夏到湖北,仿佛她走過那么遠的風景里總有自己的影子。
她的聲音在她并不知曉的情況下讓我聽了一遍又一遍,干凈得讓我心疼,溫柔得讓我憐憫。為了想再聽聽她現實里的聲音,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她,也就是在她輕輕問候的剎那,我的緊張轉換成了如流水擊打青石一般的悸動。她的聲音那么好聽,雖然只有短短的18分鐘,但留給我卻是莫名靠近的沖動。
可不管怎樣,我喜歡這個像小女孩一樣的聲音,我幻想著她躺在她男朋友懷里時低訴的悅耳。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將耳朵貼近她嘴邊,在她的聲音里感受微笑和哭泣。
我突然后悔,如果那一年我不聽家人的勸阻,而是去寧夏讀書,我想我會比現在更早認識她。或者,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后,我從街道往南走,她往北走,就像詩歌里形容的,我們總會相遇,在某一個十字路口,你往北走,我往南走。
前晚,我忍不住打電話給她,一說就是51分鐘,我是不想掛的,可是我受不住了身體的寒冷,她不知道那一晚走廊是怎樣的冷!掛了電話,我接著失眠,然后第二天頭痛,又一次感冒吃藥。可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聽到了那一個聲音。
(二)
還是在等她上線,然后希望和她說些什么,哪怕是自己在編故事,也想和她說完話再去睡覺。
突然感覺習慣了每天晚上見到她,和她說話。可幾次直到熄燈,她也沒有出現,一陣莫名的失望從心底滑過,胸口變涼。
打開對話框,可是都沒有勇氣再去看她的照片,去看那些文字。因為那里會有記錄,我怕她會看到我曾看過她,看沒有關系,至少不是每一天,每一刻。我擔心自己的心事會被她猜到,那時,我將赤裸裸地呈現在她面前,等著她的裁決。
我是知道的,正如她給我聽的那些歌,那些歌詞、旋律中表達出的感情,她等待的不是像我這樣一個人。
我還是學生,她已經工作許久,雖然我比她大四天,但是我知道這樣的身份會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距離大了,什么都變成了不可能。電話里聽到她讓我叫她學姐,我擋了回去,可是她不知道,我很在乎的,我只想她可以忘掉彼此的這些,有時我好想對她說:“笨蛋,別讓我叫你學姐了,當你說到那個詞的時候我有些失望,知道嗎?我喜歡你。”
我也知道,“笨蛋”不是我能叫的,但是我還是會在心里一次次幻想,刑法里沒有思想犯,她和我都懂。
(三)
聽見她說要去看海,一個人乘火車到秦皇島,去看看大海是什么模樣。今天她的QQ個性簽名是“想去看海”。我也想,只是我沒有告訴她。
如果有時間,或者經濟允許的話,我會在她走的那天,自己一個人從這一座城市出發,去北海看海。然后在海邊打電話告訴她:“哈哈,我在海邊,你還在工作吧,羨慕死你!”再等著她說:“我也在海邊哦。”其實我是想告訴她:“傻瓜,讓我陪你一起看海吧,以后別一個人到處跑,跟著我你就不會迷路了。”
雖然我們看的不是同一個地方的海,但我真的想陪她一起看海,就算她不在我的身旁;雖然我已經在大海面前撕心裂肺地傷心過一次,但是我也愿意再一次走向大海,就算到最后我還會是一個人失望地回來。
看看時間,離假期越來越近,我想她在準備著,我也準備著吧,也許真的那天我會一個人啟程。就像這些年來,自己習慣了一個人的啟程一樣。
這時都這么晚了,她或者已經睡了,但她不會知道我還等在這一座城市。
習慣了等,習慣一邊等,一邊寫字,在熟悉的旋律里編織著美好的童話。
想發一條短信去說一聲晚安,可怕打擾她,我將那兩個字存進短信存稿箱。我想,我還是再等等吧,等到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每天幸福地叮囑她“早點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