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與《聊齋》結怨

西喬木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里寫了很多狐鬼神仙、奇聞異事,蒲松齡的《聊齋》更是公認的十足的“荒誕派”。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作為一個頗有涵養的大學士,紀曉嵐卻公開表示了對《聊齋》的反感,其中有何緣由呢?

難道是紀曉嵐“文人相輕”的嫉妒心理在作怪?畢竟,紀曉嵐作《閱微草堂筆記》時,《聊齋》早已名播海內。但蒲松齡一生落魄,懷才不遇,而紀曉嵐卻春風得意,官運亨通,還主編了《四庫全書》,沒什么理由覺得低蒲松齡一等,也不會有“既生瑜,何生亮”的酸澀。其實,紀曉嵐恨《聊齋》是另有隱情的。

紀曉嵐一生有4個兒子。其中,長子紀汝佶十分聰明,21歲就中了舉人,候補知縣,前途一片光明。這讓紀曉嵐頗為欣慰。不過,事情卻隨著紀曉嵐發配新疆悄然發生變化。

原來,紀曉嵐的兒女親家、兩淮鹽政盧見曾因貪污將被查處。紀曉嵐得到消息,想通知盧家又怕引火燒身,最后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把一點食鹽和茶葉封在一個空信封里,未寫一字星夜送往盧家。盧見曾苦苦思索,從中悟出紀曉嵐是在說“鹽案虧空查(茶)封”。但這點小把戲瞞不過負責查處此案的劉統勛(劉羅鍋之父),事情敗露后,紀曉嵐被發配新疆烏魯木齊。

父親不在身邊,紀汝佶變得精神頹廢,整天和一些詩友廝混。紀曉嵐的一個學生朱子穎把紀汝佶帶到泰安散心,沒想到紀汝佶偶然見到《聊齋》的抄本,更是無心科舉,只埋頭創作專講狐仙鬼怪的筆記小說,讓紀曉嵐失望之極。

紀汝佶卻對《聊齋》由迷而癡,因沉迷而不悟,最終瘋癲而死。在他病危之時,家人按風俗給他燒了一個紙馬,紀汝佶突然睜開眼叫道:“我的馬怎么瘸了一條腿?”家人大驚失色,原來,他們燒紙馬時,不小心把馬蹄給弄花了。其癡如此。

因為兒子的慘痛教訓,紀曉嵐對《聊齋》很有惡感,在《閱微草堂筆記》中多次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