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行省”與拿破侖“行驢”

楊子明

忽必烈是成吉思汗的孫子,是700多年前的中國皇帝。拿破侖是200年前的法國皇帝。把這兩個不同時期不同國度的歷史名人放在一起議論,是因為他們都熱衷征服,善于打仗,一度打遍天下無敵手。只是,他們征服的目的有所不同。忽必烈是征服到哪里就統治到哪里,他征服了整個華夏,也就做了中國的元朝開國皇帝,且子孫繼業,其余威延續近百年。拿破侖是征服到哪里就掠奪到哪里,把掠奪來的東西搬回法蘭西,把法國變成財物庫和博物館,他只做法國皇帝,最后不小心,在滑鐵盧狠滑了一跤,成了階下囚,最后死于監獄,未能享受完戰果。

先說忽必烈行省。省,就是我們現在的各省,一省之長堪比古時一方諸侯。這“省”,從漢朝起就是官署名了,漢之后的很多個朝代,中央政權都沿用省,設尚書省、中書省之類,代表中央發號施令。

到了南宋中期,成吉思汗的蒙古鐵騎席卷歐亞大陸,但他們崇尚華夏文明,中央依然設省。忽必烈當上皇帝后,任命伯顏為中書省首腦,傳令進軍南宋。伯顏是著名戰將,中書省就得跟著他跑,叫“行省”,行到湖北,叫湖北行省,打到江蘇,叫江蘇行省。后來打到廣東,把文天祥俘虜了,在新會崖山海面把南宋小朝廷滅了,到處都有他的行省了。行省,代表中央實施對地方的統治。對忽必烈來說,設置省和行省,是對漢唐文化的借鑒、運用和重視。當然,他是一個外族統治者,這樣做在某種程度上利于漢蒙融合,利于長久統治,這不,他之后,子孫順利接任,延續出了十代皇帝。行省之功,功不可沒。

再說拿破侖行驢。拿破侖是一個優秀的軍事家。他軍事生涯的前期,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所到之處,無不征服。征服完一個地方后就要回國,經常凱旋。為了紀念得勝回朝的法國軍隊,拿破侖在1806年下令建凱旋門,這個建筑物只有一個拱洞,上為桶形穹窿,其規模超過了羅馬的康斯坦丁凱旋門。建設整整用了30年,建成后,規模宏大,氣勢恢宏,高達50米,寬45米,每一面都有巨幅浮雕。拿破侖的大捷慶祝儀式的場面被刻在浮雕上方的位置,在頂端的盾形飾物上還刻有每場戰役的名稱。這座建筑物里有一座小紀念館,里面記載了這座紀念性建筑物的歷史,還記錄了戰爭中陣亡將軍的名字。

拿破侖的每次凱旋,都是滿載而歸。遠道而負重,誰幫他把掠奪的東西運載回去呢?對了,是驢子。那時還沒有火車和汽車,內陸征服又不能依賴輪船。戰馬,要負載軍官和戰士,不能騰出馬背去馱。能馱、能吃苦耐勞、喂養成本低的,就只有驢子了。侵占了一個地方,掠奪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不可能不分輕重地全馱回法國,那樣,搬運的量和成本就會太大,所以要優先馱走值錢的東西。衡量戰利品是否有價值、價值高與低,得由行家鑒別才行。為此,拿破侖的隊伍中,多了一個特殊的群體:博士。

據說,拿破侖出征時,要把博士和驢子帶上,他們被安排在隊伍中間比較安全的地方。軍人一定要確保他們的安全,假如仗還沒打完,就把博士和驢子弄丟或被消滅了,這仗就算打贏也沒意義了。所以,拿破侖怕是寧愿丟掉幾個團甚至幾個旅的軍隊,也不能損失博士和驢子的。當一場掠奪戰爭取得勝利的時候,如釋重負的博士和忍辱負重的驢子,就會隨著凱旋的軍隊回到法國交差。行驢歸來,才能宣告掠奪任務的圓滿成功。

(付敏摘自《中國青年》圖/吳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