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像個瘋子一樣,喝了比平常多3倍的啤酒,抽煙抽到嗓子發炎。我無法接受那個事實。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刻骨銘心的戀人,會游走于風塵之路。
A
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在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們彼此深愛,彼此珍惜。但是,人的命是由不得自己的。我只有初中文化,走上社會后,總是會被無情地拍打。那一陣子,我每天早出晚歸。回來就倒在床上睡覺。而她,總是在我睡下之后,輕輕地脫掉我的鞋子……
我問過她很多次,喜歡浪漫刺激的愛還是同甘共苦的愛。她說,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愛我,就足夠了。那種感動,一直激勵著我努力地向著目標奮斗。有時候,我會被那些有錢人羞辱得無地自容;有時候,會被老板罵得狗血淋頭:有時候,下著暴雨還穿梭在大街上…但是每當我想起她的那句話時,所有的煩惱都拋到腦后,只為了我們能有一個美好的將來。
可是,意外卻來得那么突然。那一次,我干活時不小心從梯子摔下來,斷了兩根肋骨。當她滿臉淚水地跑來醫院時,我的疼痛已經過去了。她不停地追問我疼不疼,眼淚一直沒有停過。看著她的臉,我自責、內疚,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幸福由誰來給。那時候,我每天都想著怎么讓她離開我,但她就好像吃了秤砣一樣,打也打不走。
為了省錢,我動完手術沒幾天就出院了。我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天對她又打又罵的,有時候她還在上班,我就打電話罵她,可是她從沒反駁過我一句。有一天晚上,她突然對我說,她以后改成夜班了,要很晚才能回來。我也沒多想,就隨口應了。現在想起來,我才恨自己,為什么沒多去關心她一下!
從那天起,她每天都是凌晨三四點才回來,每次都顯得很疲憊。我沒有問過她,而且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那就是,她每天回來都是洗過澡的。我們租的房子是沒有地方洗澡的,就算有,那么晚了,她去哪洗澡呢?
一個月后,她帶我去醫院檢查,來來回回花掉了8000多元。我很好奇,她哪來那么多錢?她只是說,別多想,我永遠是你最愛的那個我。我很舒心地笑了。
此后,她每天都給我買很多東西。她對我說:“老公,快點好起來哦,老婆一個人上班很累的。”那句話,那句讓我永遠內疚的話,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時的我并沒有體會到那句話的意思。
B
三個月過去了,我的身體康復了,于是又開始上班。那段時間,我們共同努力,掙的錢都攢下來,只是,我每個月掙的錢都比她少很多。她說“老公,別多想,等我們攢夠錢了,就做點小生意,到時候就不用這么累了。”
終于,2008年4月,我們開起了一間服裝店。但是她沒有和我一起做,她說上班很忙,暫時走不開,等不忙的時候就過來和我一起打理服裝店。我答應了她。
我一直很努力地打理著我們共同的小店,因為我知道,這個店是我和她全部的心血。第一個月,賠了,我沒有氣餒。第二個月,刨去房租,還賺了300多,我開心地笑了。到過年的那個月,我終于賺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筆財富。那個月,我賺了36000塊。當天晚上一起看著這個數字時,我們抱在一起哭了。我對她說:“老婆,你把工作辭了,過來我們一起做吧。”她還是那句話,現在她很忙,再過一段時間就過來和我一起做。我也沒逼她,因為我始終知道她是愛著我的。
過完年,我用賺的那些錢在很短的時間里擴了店,從原來的8平米擴到20多平米,并招了4個導購員。擴完店后,生意之好,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第一個月,就凈收入2萬多。載覺得自己的人生或許因此而轉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被人看不起的打工仔了。
可是,那一次的偶遇,卻讓我的心從天堂瞬間掉進地獄。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那樣對我!
C
一個幾年沒見的老朋友從外地回來了,給我打電話讓晚上去KTV唱歌,順便聚聚。我如約來到了那家KTV。我們一直在喝酒,也許因為太高興了,朋友說,不如找兩個小姐吧。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朋友笑嘻嘻地跑去開門,門只開了一半,他就強行把那個小姐拽進來摟在懷里了。我猛然清醒,感覺不對勁,怎么他懷里摟的人那么面熟?我使勁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當我失聲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后,她慌亂的眼神證實了我沒看錯。那一刻,我的心碎了。她在我喊出她名字的一瞬間,已經捂著臉跑出去了。朋友驚訝地問我,那個小姐你認識嗎?許久,我才艱難地吐出了三個字:“我老婆”。朋友“啊”了一聲后,再也沒有問我什么。
我沒有去追她,坐在那里,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被我灌進了肚子。那晚,我醉得一塌糊涂,心也碎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我沒有心情再去店里面了。我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突然,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打了出租車往回趕。
回到家時,她已經帶走了她的東西。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若:親愛的,對不起,不能永遠讓你愛我了,我背叛了你。
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我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我對自己說:我不會原諒她,我也不會去追她的,因為她背叛了我。
我開始適應一個人的生活,我試圖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每天,我都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直到那一晚,當我流著淚從夢中驚醒時,我再也不能入睡了。我開始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笑容,開始把從前的一切都翻閱起來。那一刻,我終于明白,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傻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給了我創業的資本。當我終于能讓她過上好日子時,她卻陷在那個骯臟的地方無法脫身。她想逃,卻身單力薄:她想讓我救她,卻害怕我會知道她在做什么。此刻我才明白,原來她一直是那個最苦、最難過、最可憐的人。
我號啕大哭,深夜里的哭聲格外凄慘,一直盤旋在安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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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她家的列車。從她媽媽那里,我得知了她的下落。我好激動,又好難過。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也許她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也許她還深陷在那個骯臟的地方,但是我已經決定了,即使她還在做那個,我也要把她拉回來。
我按地址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不到10平米的小餐館,里面有一個熟悉的瘦小的身影在來來回回忙忙碌碌地穿梭。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就像絕了堤的河水一樣,放任地流著。我不顧一切地沖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她拼命掙扎,但是我沒有松手,我知道,此刻我一定不能松手了,這個“小姐”此生都會是我的依靠。
許久,我的耳邊響起了三個字,很輕很細,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恨你”。同時,一滴冰涼的東西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淚。
親愛的,此生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因為你給了我這個世界上最純真、最質樸、最值得我珍惜的愛情,我會永遠愛著你,陪你走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