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前雨,我數完了就走出去

錢塘潮

水霧氤氳的雨季,陰雨連綿,檐前匯集的水柱汩汩落下,讓心細碎得像飄零的雨。我坐在電腦前,癡癡地聽著雨聲,沉浸在失戀的哀傷里。打開音箱,用音樂寄托情思。

搜出新歌榜,看到蔡淳佳的歌曲《檐前雨》,這個名字叩動了我的心扉。點擊試聽,當優美憂郁的旋律迤邐流出時,溫柔憂傷的情緒在我心中彌漫盤旋,無數往事浮現在眼前。

繁華都市的街頭細雨斜飛,我和男友深情擁吻,風揚起我們的裙裾和衣襟,雨打落的樹葉拂過我們的身影。路邊的行人側目看著我們,路中間的車輛,如梭般掠過,而我們的世界里卻只有我們兩個人,兩顆心融合在一起,天空像掛著霞光萬道的彩虹。

相愛的人都有一樣的幸福,愛到深處的感覺,正像歌里唱的:“第一次你牽我的手,忽然就下雨了。那一天雨水竟是甜的,躲雨也快樂。原來星星在你眼里,彩虹藏在你口袋里。你在窗前輕輕呵氣,畫條路到我心里。”

愛情是一個奇跡,如果一對男女,在雨中偶然相遇的剎那,如電光火石般擦出火花,于是,污濁的雨水是甜的,躲雨的狼狽也快樂,目光因愛的魔力而明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彩虹從口袋里不斷涌出,所有的景物和經歷都像籠罩在彩虹的光束中,絢麗多姿,與以往不同。

然而,愛得越深失去愛后的思念就越痛。“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不管晨鐘暮鼓,無論花開花落,心都在屋檐下,癡癡地陪著流淌的雨,回憶曾經在一起的一個個片斷:“數著檐前雨,靜靜靠著你,雨點慢慢滴成河,送走那個夏季。”耳鬢廝磨的親昵像熱烈的夏戀,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

物是人非,還是在檐下,檐前還是滴著雨,過去的時光不再,過去的人也杳無影蹤,只有思念的眼淚,像檐前雨,數也數不清。人在屋檐下,思想像凝滯的機器不再向前轉動,停留在原地,糾結那些虛幻的往事:“數著檐前雨,還想靠著你,雨點慢慢滴成河,送走了那個夏季。數著檐前雨,后來沒有你,雨點滴成淚,送走了愛過我那個你,那教會我微笑的你。”

思念像屋檐,把自己禁錮在屋檐下,眼里就只有淅淅瀝瀝的檐前雨。當目光離開檐前雨,我看到小路上一個女孩兒在雨中疾走,她身后一個男孩兒舉著傘,緊趕幾步,把女孩兒罩在雨傘下,并肩穿越風雨。又一段愛情開始了,愛情不是惟一的奇跡,每一段愛情都美得讓人躍躍欲試。

莎士比亞在《王子復仇記》里有一句名言:“活著,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在逝去的愛情中徘徊的女人當然不至于選擇生死,但,出去,還是留下?這也是個問題。關乎生活是在幸福中繼續,還是在回憶中淪陷。

走出屋檐,還有更美好的奇跡在未來不遠處等待。做做深呼息,勇敢走出去,“原來生命最初的星,白天也亮在天空里,我在窗前輕輕呵氣,畫條路到明天去。”

過去終究是過去了,不管多美好,如果讓它成為屋檐,屏蔽掉更廣闊的天空,任哀傷越聚越厚變成陰霾,身在其中只能令生命之花窒息。不如把往事壓縮成一張卡通畫片,定格在最美侖美奐的時刻,藏進心里,只在回首過去時,翻出來欣賞。而生活,終究是要走出屋檐的。

“我數著點點雨滴,簡單是美麗,昨天它是個屋檐,走出去,只要勇敢深呼吸,看檐前雨訴說著愛是奇跡,我數完了就走出去。”

讓歌聲伴著我們去發現新的奇跡,在愛和被愛中,快樂生活。即使還會偶爾回頭,留戀地望望檐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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