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機關組建政治部始末

○ 許人俊

20世紀60年代初期，軍隊強調突出政治，思想領先。一時間，軍隊英雄人物和先進集體不斷出現，先是沈陽軍區工程兵出現模范人物雷鋒，接著上海警備區出現“南京路上好八連”，然后又是濟南軍區的英雄王杰、廣州軍區的“鋼八連”。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領導人先后為學習雷鋒和 “南京路上好八連”題詞。隨后，在全國范圍進一步掀起學習雷鋒、學習“南京路上好八連”、學習人民解放軍的熱潮。規模越來越大，聲勢越來越高。

正是在這一時代背景下，1964年初，毛澤東明確指示：“全國學習人民解放軍，從中央到地方自上而下建立政治部，加強政治思想工作。”

國務院系統八九十個部委，組建政治部需選調成千上萬名政工干部，中央軍委緊急調兵遣將

毛澤東的指示下達后，全國聞風而動，從國務院到中央各部委，從中央軍委到各大軍區、各軍兵種，以及各省、市、自治區馬上行動起來，迅速采取一切措施，貫徹落實這一最高指示，積極組建各級政治機構。

當時，國務院任務繁重，分工很細，機構設置眾多，共分管有農林、工交、國防工業、財貿、文教、衛生、體育等八九十個部委。為了領導管理方便，國務院設有若干辦公室，由各位副總理按職責分工，實行歸口管理。

如外事口設有外事辦公室（簡稱外辦），由陳毅副總理兼任主任，統一領導外交部、對外友協、對外文委等部委的行政業務工作；農林口設有農林辦公室，簡稱農辦，由譚震林副總理兼主任，統一領導農業部、農墾部、水產部、農機部、林業部、水利部、氣象局等單位的行政業務工作；財貿口設有財貿辦公室（簡稱財辦），由李先念副總理兼主任，統一領導財政部、商業部、糧食部、外貿部、外經部（對外經濟援助）、人民銀行、農業銀行、中華合作總社等部委的行政業務工作；工交口設有工交辦公室（簡稱工辦），由薄一波副總理兼主任，統一領導冶金部、化工部、煤炭部、石油部、地質部、交通部、鐵道部、紡織部、電力部、郵電部、建材部等部委的行政業務工作；國防工業口設有國防工業辦公室（簡稱國防工辦），由賀龍、羅瑞卿先后統一領導第一機械工業部（通用機械）、第二機械工業部（原子彈）、第三機械工業部（飛機）、第四機械工業部（電子）、第五機械工業部（常規兵器）、第六機械工業部（造船）、第七機械工業部（導彈）、第八機械工業部（農機）的行政業務工作；文教口設有文教辦公室（簡稱文辦），由陸定一兼主任，統一領導文化部、教育部、高教部、衛生部等部委的行政業務工作……

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的秦化龍。

為貫徹落實毛澤東的指示，中共中央決定在國務院系統各口相應建立中央一級的政治部，機構名稱定為中共中央工交政治部、中共中央農林政治部、中共中央財貿政治部、中共中央國防工業政治部、中共中央文教政治部、中共中央外事政治部。與此同時，中共中央還決定國務院系統所屬部委，也一律按照解放軍政治機關的模式設立部一級的政治部。

當時，國務院系統八九十個部委，僅政治部正副主任就需配備軍職干部100多人，如加上政治部其他配套人員，則需從解放軍選調成千上萬名政工干部，時間十分緊迫，刻不容緩，要求1964年上半年必須完成。

解放軍總政治部雖然壓力很大，但感到向中央機關輸送軍隊人才，這是對解放軍的高度信任，任務艱巨而光榮，必須迅速圓滿完成，于是立即下令在全軍范圍內調兵遣將。

軍委各軍兵種和各大軍區領導積極支持這項工作。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把軍區黨委委員、參與創建“南京路上好八連”有功的上海警備區政治委員秦化龍推薦給中央軍委，沈陽軍區司令員陳錫聯也積極將參與培養英雄人物雷鋒有功的軍區工程兵政治委員呂清和軍區政治部副主任李桂林、王屏報了上去，北京軍區則把軍區炮兵政治委員李人林向軍委推薦，武漢軍區決定將當時主持軍區政治部工作的顏金生推薦給軍委，海、空軍黨委也爭先恐后從各艦隊、基地挑選了一批將軍級的優秀政工干部報送總政治部。

這一大批將軍離隊前，各部隊紛紛召開隆重歡送大會，表達廣大官兵對他們的尊敬、留戀之情。1964年4月，上海警備區在軍人俱樂部禮堂為政治委員秦化龍進京工作舉行盛大、隆重的歡送大會，警備區司、政、后領導全部出席。司令員饒子健代表上海警備區廣大官兵講話，熱情贊揚秦化龍在部隊建設上的杰出貢獻，還熱切期望他到中央工作后繼續對上海警備區給予關心和支持。秦化龍激動地表示：“絕不辜負戰友們的期望，一定保持、發揚解放軍的光榮傳統，為加強地方政治思想工作作出新貢獻。”

不久，秦化龍離滬赴京。隨后，駐上海的解放軍東海艦隊政治部副主任江學彬也奉命離開艦隊進京赴命。

周恩來點名顏金生擔任文化部政治部主任。一大批精明強干的干部被安排到中央機關各政治部任主任

1964年五一節前后，位于北京的軍委三座門招待所熱鬧非凡。總政治部領導熱情接待了各路報到的三軍將領，向他們傳達毛主席和黨中央、中央軍委的指示，介紹國務院各部委的有關情況，安排他們分別會見國務院副總理和各部委領導，以便雙方早日接上關系，著手履行中央機關籌建政治部的歷史使命。

為了方便工作，當時均按照專業對口原則分配：凡是海軍將領一般都安排到中央水產部和造船工業部門組建政治部，空軍將領則安排到中央氣象局和航天、飛機工業部門組建政治部，陸軍將領大都安排到中央機關其他部門組建政治部。

周恩來參與了干部的選調工作。一天，周恩來指示軍委總政治部調解放軍第一軍政委到文化部擔任政治部主任。由于時間久遠，周恩來一時記不起第一軍政委的名字。總政治部以為總理要調的是現任第一軍政委曹醒華，當即下令武漢軍區調時任第一軍政委的曹醒華進京報到。

武漢軍區政治部主任顏金生原是第一軍政委，后調軍區政治部工作。他接到命令后，趕快向軍區政委鐘漢華匯報，同時向第一軍傳達軍委的命令。

曹醒華因家屬在北京，早有進京工作的愿望。第一軍黨委接到命令后，既為軍隊向中央機關輸送人才感到高興，又為曹醒華夫妻能夠團聚而慶幸，并特地為曹醒華設宴餞行。誰知，當總政治部將曹醒華的檔案材料呈送國務院總理辦公室后，周恩來卻說：“我要的不是這個人。那是一個紅軍干部，是一個很有能力、很有政治工作經驗的同志。”總政治部的領導同志意識到工作可能有誤，很不好意思，當即試探地詢問：“是不是原來第一軍的政治委員顏金生？”周恩來馬上說：“對，對，就是顏金生同志!”

總政治部的同志隨即說明：“顏金生同志現在已經調到武漢軍區擔任政治部主任了。”周恩來說：“那也要把他調來。曹醒華同志也不要回去了，可以到對外文委政治部當主任嘛!”后來，曹醒華調到對外文委擔任政治部主任，顏金生則調到文化部擔任政治部主任。

國防工業口的8個部是從事軍工生產、研究的重要部門，中央軍委早在三四年前就在全軍范圍內選調了一批高級干部到那里擔任領導職務。這次毛澤東的指示下達后，中央軍委再次選調一批高級將領到國防工業部門組建政治部。如調南京軍區空軍政治委員劉鶴孔到一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陜西軍區政治委員牛書中到二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武漢軍區空軍政治委員肖友明到三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南京軍區通信部主任耿錫祥到四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總政治部副秘書長趙承豐到五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海軍后勤部政治委員江勇為到六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特種兵干部部部長王文軒到七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調陸軍政治委員趙靖遠到八機部擔任政治部主任。

鑒于中央機關的政治部主任需要有統籌領導各部政治工作的能力和資歷，由誰擔任至關重要，所以中央特別重視選擇精明強干的高級干部擔任。經過研究，決定任命原國務院國防工業辦公室常務副主任趙爾陸為中共中央國防工業政治部主任，楊秀山為副主任；任命國家經委副主任谷牧為中共中央工交政治部主任 (后由山西省委第一書記陶魯笳繼任)，空軍原軍政治委員鄧東哲、北京軍區炮兵原政治委員李人林為副主任；任命國務院財貿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姚依林為中共中央財貿政治部主任；任命國務院農林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張修竹兼中共中央農林政治部主任，不久又任命上海警備區原政治委員秦化龍為中共中央農林政治部代主任，原海軍東海艦隊原政治部副主任江學彬、廣州空軍政治部副主任王振揚為副主任；任命陸軍原軍政治委員孫正為中共中央文教政治部副主任；任命沈陽軍區政治部原副主任王屏為外事政治部副主任，等等。國務院各口所屬部委的政治部主任人選，也統統由部隊選調的將軍們擔任。

當時，倡導貫徹毛澤東的指示“不過夜”，強調“快”字當頭。不僅中央機關聞風而動，各省、市、自治區也不甘落后，全國很快掀起了學習解放軍、建立政治部的熱潮。各省、市、自治區除將原有的農村工作部、工交工作部、文教工作部、財貿工作部改成農村政治部、工交政治部、文教政治部、財貿政治部外，還請求解放軍輸送干部，幫助省委機關建立政治部。如遼寧工交事業發達，省委就通過中央軍委安排黑龍江軍區原副政治委員樊學文擔任省委工交政治部主任。

大批將軍到職后，作風雷厲風行，工作積極努力，給中央機關增添了一股新鮮朝氣，贏得一片好評

國務院各部委原先沒有政治部，解放軍眾位將軍初到中央機關組建政治部，都是只身一人，開展工作有困難。于是，中央軍委又立刻向各大軍區、各軍兵種發出指示，要求全軍在輸送軍隊干部方面繼續給予充分支援。

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十分爽快，再次表示熱情支持。他當著專程趕到南京求援的秦化龍的面，指示軍區政治部和上海警備區：中央農林政治部那里需要什么樣的干部就抽調什么樣的干部，要多少就抽調多少，要大力支持。秦化龍高興極了，馬上回到上海警備區，同司令員饒子健、政治部主任曾傳芳等共同商量，確定從司令部和政治部選調一批優秀干部，其中包括警備區黨委辦公室主任、組織部副部長、宣傳部副部長。南京軍區政治部和北京軍區政治部也先后選調了一批政工干部，加上從團中央、中央黨校選調的一批優秀干部，中央農林政治部很快按照解放軍政治部的模式組建了秘書處、組織部、干部部、宣傳部、直工部，并迅速開展各項工作。

后來，毛澤東指示國務院改組和加強文化部，許世友又迅速抽調以南京軍區第二政治委員蕭望東為首的政工干部共400人進京，其中有軍區政治部秘書長、宣傳部副部長、干部部副部長等骨干力量。

中央機關各部委的政治部，大體上也是按這一干部渠道、進度和模式先后組建的。

這一次，是解放軍系統繼1958年后又一次干部大調動、大轉業，成千上萬名軍隊政工干部奉命轉入地方工作，而且當時不帶家屬、孩子，強調先公后私、先工作后生活，有關事項以后辦理。大家到職后，像過去執行打仗任務一樣，作風雷厲風行，工作積極努力，給中央機關增添了一股新鮮朝氣，贏得一片好評。大家都說：解放軍來的干部朝氣勃勃，確實是好樣的!

中央機關各政治部成立后，首先是突出政治，大力宣傳毛澤東思想。這些將領利用往日與解放軍總政治部的工作關系，千方百計從軍隊政治機關大批購進《毛主席語錄》，滿足中央機關的要求，盡快做到人手一冊，并在地方機關內到處張貼毛主席語錄，很快營造出一派熱烈的政治氣氛。

當時，全國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的熱潮剛剛興起，中央工交政治部、中央農林政治部根據黨中央、國務院領導的指示，馬上組織工作組趕赴黑龍江大慶油田和山西大寨村蹲點調查，幫助總結經驗、收集材料，著手籌辦工業學大慶和農業學大寨展覽，進一步擴大了工業學大慶和農業學大寨的影響力。

國務院各部委政治部也組織人員深入本系統基層調查研究，紛紛選擇各自的先進典型予以詳細報道，大力宣傳推廣，掀起講先進、學先進的熱潮。各新聞、宣傳、廣播、出版單位也紛紛派人到各個政治部匯報情況，希望得到工作指導和支持。機關發生的一些貪污腐敗、違法亂紀案件，中央領導也批示政治部查辦。過去工作中受到處分的干部，也先后通過各種方式向政治部提出申訴，請求復查。中央機關的政治部一時間門庭若市，引起社會各界普遍關注。

中央農林政治部工作面寬，涉及范圍廣，既要分管全國農村政治工作，又要分管全國國營農場、漁場、水產公司的政治工作，任務相當繁重。秦化龍雖然富有軍隊政治工作經驗，但對農村工作則相當陌生。他除拜訪鄧子恢、譚震林等領導人向他們虛心求教外，還親自帶領工作組奔赴各地，調查基層政治工作現狀、經驗、問題。經過調查研究，掌握各種情況后，秦化龍又同農墾部、農業部、林業部、水產部、中央氣象局各政治部主任一起，研究制定了《中央農林政治部政治工作實施方案(草稿)》和《五好職工條例(草稿)》。 第二年，各省、市、自治區的農林(農村)政治部相繼建立。經中共中央批準，當年8月，全國農林政治工作會議在京西賓館隆重召開，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鄧小平和譚震林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在人民大會堂接見了秦化龍、江學彬、王振揚等與會代表，并合影留念。

與此同時，中央工交政治部、中央財貿政治部等也相繼召開了全國工交、財貿政治工作會議，毛澤東、劉少奇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同樣在人民大會堂接見谷牧、姚依林等與會代表。毛澤東和中共中央如此重視政治工作，各政治部的工作人員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工作熱情更為高漲。

1965年春節來臨時，為了彰顯政治機關的職能，擴大中央政治機關的影響力，中共中央、國務院決定北京電視臺（1978年5月改名為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設置春節祝賀專題節目，指示中共中央工交政治部主任谷牧、中共中央財貿政治部主任姚依林、中共中央農林政治部主任秦化龍分別代表黨中央、國務院向全國工交、財貿、農林系統的干部職工和全國人民發表春節講話，表示節日祝賀。從此，中央機關政治部的威望空前提高，前往政治部機關匯報、請示工作的人一批接一批，絡繹不絕，中央機關政治部的工作開始進入鼎盛時期。

“文革”驟起，中央機關政治部首遭災難，由“紅”變“黑”

1966年5月《五一六通知》發表后，“文化大革命”爆發。中央決定成立中央文革領導小組，國務院機關各口也相應成立文革領導小組。按慣例，過去凡是搞“四清”之類的政治運動，一向由政治機關負責組織領導，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文革領導小組辦公室統統設在各政治部，由各口和各部政治部主任負責“文革”運動。國務院農林口的文革領導小組辦公室，同樣設在中共中央農林政治部，中央指定由秦化龍擔任國務院農林口文革領導小組組長。

起初，這些政治部主任對“文化大革命”并不理解，但出于對毛澤東的尊敬和熱愛，還是積極支持，努力工作。他們按中共中央確定、經過毛澤東批準的方針，分別召開千人干部大會，進行“文化大革命”的動員，然后組織工作組分赴中央機關所屬各大中專院校開展工作，了解情況，幫助院校黨委應對“文化大革命”，指導運動正常開展。

8月12日，在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根據毛澤東的提議，中央政治局常委領導班子改組。全會沒有選舉中央副主席，但會后只稱林彪為副主席。中央機關政治部立即按照上面的指示，派人到新華社請求連夜趕印毛澤東、林彪站在一起的巨幅偉人像，迅速下發各機關張貼、懸掛。與此同時，各大中專院校紅衛兵對政治部派出的工作組在校內開始展開大批判，工作組成了代表“資產階級反動路線”鎮壓學生運動的罪魁禍首。隨后，大批紅衛兵沖向中央機關，掀起批判工作組的高潮。不久，在康生、江青等人的煽動下，紅衛兵進一步在社會上掀起揪斗劉少奇、鄧小平“資產階級司令部”的浪潮。一時間，中央機關各部門負責人紛紛受到沖擊，被造反派和紅衛兵揪斗，國務院機關混亂不堪。

中央工交政治部主任谷牧白天接受造反派的批斗，晚上抓工作，全力協助周恩來管理工業、交通和生產建設等經濟工作，努力減少“文革”造成的損失。中央農林口有些人也攻擊秦化龍是劉少奇司令部的人，是野心家，等等。國務院機關的其他政治部命運也是如此，政治部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周恩來指名選調的文化部政治部主任顏金生，在文化部積極配合剛從南京軍區調來的蕭望東，忠實執行毛澤東關于“摻沙子、透透氣”的指示，實施改造舊文化部的計劃，工作配合默契，協調得很好，曾得到中央信任。然而，“文革”興起后，有一次江青在首都文藝界大會上竟然公開說：“蕭望東的文化部是舊文化部，不是新文化部。”在1967年1月的一次會議上，江青又當著陳伯達的面說：“顏金生也不是一個好東西!”顏金生很快被造反派綁架到武漢批斗。周恩來聞訊后，指示秘書打電話給武漢軍區司令員陳再道：“一定要保證顏金生同志的人身安全。”顏金生雖然得救了，但卻一直“靠邊站”，甚至被迫在機關打掃廁所，一舉一動受到跟蹤監視。

1969年秋，林彪發出“第一號命令”，準備打仗。中央機關紛紛到各地農村辦“五七”干校，開展所謂“斗、批、改”，清理階級隊伍，大抓“五一六反革命分子”。

不久，中央文革指示大搞機構精簡，總理辦公室也在精簡之列。國務院原有90個部委級單位，精簡為27個，原有機關工作人員53748人，減為9710人，僅占原人員的18%。當初，按照毛澤東的指示建立的政治部全部被撤銷。那些從陸、海、空三軍選調的優秀將領，有的被關進監獄，有的被迫害致死，有的被隔離審查。隨同眾將軍一起進京建政治部的成千上萬名軍隊政工干部也被趕到“五七”干校勞動改造，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粉碎“四人幫”后，中央機關的政治部多數被取消，少數保留

1976年10月，延續了10年的“文化大革命”終于宣告結束。中央機關在黨中央領導下，清除了極左路線思想影響，國務院系統一些政府機構逐漸恢復、調整、合并。如農林口的國務院農林辦公室、農業部、林業部、農墾部、水產部、農機部等合并為農林部，同時也恢復了政治部，但政治部的機構已非昔日模式，工作職能也大為改變。

國務院其他口各部委的工作機構，也相應有所調整，政治部有撤有并。國務院系統保留政治部的部門為數不多，只有公安部、鐵道部等少數幾個單位。

此后，國務院各部委大多恢復過去的組織建制，在部委內設置機關黨委、人事司、監察局，從事政治思想工作的人員大為減少。

那些當初擔任政治部主任的將軍，在十年浩劫中有的被迫害死亡，有的致傷致殘，幸存者大多被分配到中央機關或各省、市、自治區重新擔任領導職務或是顧問。如秦化龍因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殘，中央讓他擔任農業部顧問；呂清被分配到農墾部擔任副部長；深受周恩來器重的農業部政治部主任王振揚，被分配到黑龍江省委擔任常委兼農墾總局局長、黨委書記。

少數將軍重新回軍隊工作，如水產部政治部主任江學彬，回到海軍政治部擔任副主任，后又任海軍航空兵政治委員；文化部政治部主任顏金生，回部隊后起初擔任陜西省軍區政治委員，繼而又到解放軍總政治部任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