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文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 國際經貿學院,北京 100024)
2008年,中國改革開放整整三十年。在回顧與反思三十年建設的經驗教訓,特別是面對從去年開始延續到2009年的世界性金融危機,我們又不得不重提中國經濟以及中國經濟學的未來。這場始發于美國的金融危機再次提醒我們,中國的經濟發展,包括經濟學的發展,必須牢牢立足于中國的國情,從中國的實際和實踐出發,進行大膽的探索與創新,不能迷信“權威”,照搬照抄。而曾幾何時,不知多少中國經濟學人企盼構建21世紀中國經濟學的宏偉大廈,尋求其在世界經濟學林應有的話語權,也因此在“經濟學創新”及“與西方主流經濟學接軌”的問題上熱烈爭鳴。
創新對于理論的生命力而言是不息的動力源泉,其根本的動因在于實踐的發展與變革;接軌則需取得一致的話語體系,即在接近或同一的范式平臺上進行對話與交流。按理說,這種“創新”與“接軌”的初衷是一種進步與開放的良好心態的表現。但是問題的關鍵在于當前的中國經濟學創新是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條件下進行的,因此除了實踐的推動與支撐這一根本因素外,如何堅持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指導地位,批判性的借鑒吸收其它經濟學流派理論方法,大力推進中國經濟學的創新與繁榮及對實踐的指導作用就成為中國經濟學人應該努力的方向。但是現實的狀況是,中國經濟學界在迎來寬松的研究環境和百家爭鳴的研究局面的同時,一直面臨著創新與接軌相悖的難題與爭論。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的不斷交鋒使我們無時不在追問,我們的創新方向究竟在哪里,又如何看待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的接軌?
馬克思主義經濟理論產生于19世紀40年代,成熟于60年代到70年代。從新文化運動以及俄國十月革命開始,才被系統地介紹到中國來,到現在不過百余年的歷史。新中國成立以后,雖然經濟實踐出現諸多曲折和挫折,但是中國經濟學人的探索卻一直沒有停止過。直到改革開放,確立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之后,中國經濟學研究才迎來前所未有的繁榮發展時期。回首新中國經濟理論發展的五十多年,呈現出明顯的階段性。[1]伴隨經濟建設的起落,馬克思主義經濟理論與中國社會經濟實際結合得愈加緊密,而西方經濟學也從全面批判逐步發展到批判與借鑒相結合。特別是1992年中共十四大提出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使中國經濟學“西天取經”的步伐大大加快了,研究領域與范圍也不斷拓寬。
面對新的世紀,中國經濟學在洶涌的經濟大潮中面臨著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在此前后,理論界和經濟學人對中國經濟學的發展進行了百年回眸。較有代表性的包括1999年歲尾《經濟日報》理論周刊隆重推出的“百年經濟學回眸”[2]以及2001年林毅夫和胡書東發表于《經濟學(季刊)》創刊號上的《中國經濟學百年回顧》。[3](p3-18)仔細讀來,百年中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在中國的實踐與發展、中國經濟學人的艱辛探索以及西方經濟學在中國的傳播與發展歷史線索式地展現在讀者面前。同時也不難發現一個較為顯著的差異,即前者的回眸重在體現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基礎與指導地位,在概覽西方經濟學的流派發展基礎上,強調在經濟學研究領域日益寬泛的今天,經濟學不是簡單的工具主義,必須和本國的歷史、文化、傳統經濟現實相結合;而后者的回顧則更在于中國經濟學的曲折探索,尤其重視建立嚴謹的邏輯體系和進行扎實的實證研究,不斷向西方經濟學學習并與國際研究接軌。這種差異對于經濟體制、機制正在發生急遽變革、實踐急切呼喚理論發展的中國與中國經濟學而言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時也反映了在探索中國經濟學發展道路的共同目標基本一致的前提下所存在的取向和側重面的不同,即哪種經濟學理論應該處于中國經濟學的指導地位以及如何看待經濟學的研究規范與研究方法問題。
事實上,作為無產階級經濟學說的馬克思經濟學,其重要來源就是古典政治經濟學。然而從創立的那天起,它就以鮮明的立場、全新的理論以及截然不同的邏輯體系對資產階級經濟學進行了深刻的批判,因而差異與交鋒久已有之。只不過在新的歷史條件下,中國經濟學的發展與創新又面臨新的問題。
創新是毫無疑義的,但是如何創新則成為首要的問題。當前中國經濟學創新的實踐土壤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而市場經濟在中國的發展顯然無章可循,能夠對此有所啟發和借鑒意義的恐怕就是西方資本主義發達的市場經濟。因而以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作為實踐基礎,并擁有資本主義話語霸權的西方主流經濟學自然被納入到中國經濟學吸收借鑒的視野之內。由此看來,創新與接軌有著深刻的現實背景,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的接軌也并非人們主觀上的一廂情愿。但是在與此主流存在顯著差異和區別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指導下,進行創新與接軌也顯然并非易事。自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西方經濟學被列為財經專業的核心課程起,對其介紹和研究逐漸興起,與此同時,爭議與交鋒也漸近高潮。如果說在經濟上升、利益關系相對簡單階段,這種交鋒尚且可以在一定程度和范圍內被容納和接受,那么當利益關系復雜、沖突顯現時,交鋒則愈加顯明,典型的例證就是劉國光先生于2005年發表的《經濟學教學和研究中的一些問題》一文[4](p4-11),指出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西方經濟學在中國的主從地位,以及同時期田國強教授[5](p113-124)和錢穎一教授[6](p3-11)強調、倡導的現代經濟學基本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這看似不相關的問題實則反映了與西方主流經濟學接軌以及經濟實踐過程中存在的種種問題,因而引起了學界的廣泛思考與爭論。
西方經濟學的引入與發展給中國經濟學的發展與創新注入了新的動力和元素,似乎在很短的時間內中國經濟學大有脫離“刀耕火種”之勢,與西方主流經濟學完全而“成功”地接軌也指日可待。然而這種接軌如若僅是一種替代性的對接,即用西方主流經濟學完全代替馬克思主義經濟學,這種創新如若僅是一種拿來性的創新,而沒有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進行批判性的改造,那么中國經濟學的創新與接軌意義又有幾何呢?這不由得使筆者想起100多年前,馬克思為了廣大無產階級的利益而轉向政治經濟學的研究。他沒有在古典政治經濟學及庸俗資產階級經濟學所固有的體系內兜圈子,而是歷經四十年的艱辛,在批判中繼承,在創新中發展,建立起嶄新的分析范疇和研究體系,從而全面深刻地揭示出資本主義歷史的過渡性,為無產階級指明了前進的方向。那么對于我們這樣一個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國家,又該具有怎樣的對現存事物的批判精神和理論創新的勇氣和決心呢?在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的接軌中我們究竟能獲得什么?僅僅是方法上的革新進步、理論上的充盈多元嗎?交鋒中的迷惘與困惑以及經濟實踐與理論繁榮背后存在的問題不由得引發我們對現實的進一步反思。
第一,西方主流經濟學所堅信的市場和私有化究竟能帶領我們走多遠?我們已經選擇了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或許提出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無視現實,近于掩耳盜鈴。但是對于市場經濟以及與之有著歷史天然聯系的私有化的探討與爭論卻不絕于耳。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在西方還是東方,只要市場經濟和私有制還存在,這種探討和爭論就不會消失,那么它就有存在的意義,就不應受到恥笑。然而,在西方主流經濟學的教義中,我們分明看到的是市場經濟與私有制永恒存在神話以及其作為推進經濟改革與發展的不二法門的地位。不僅如此,它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已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資本主義國度中,并向世界范圍內滲透和傳播。那么,按照西方主流經濟學的邏輯與承諾,在市場經濟與私有化所及之處應該是一片鶯歌燕舞,至少不會限于貧困與混亂之中。但是現實狀況如何呢?不僅資本主義內部,從全球來看,貧富差距都在不斷擴大。就拿主流經濟學的實驗場——拉丁美洲為例,面對其衰落與危機,我們能信服主流經濟學的邏輯與承諾嗎?而主流經濟學卻辯解說,之所以產生如此不遂人愿的結果,就在于拉美市場經濟和私有化改革不徹底。這真是主流經濟學的天才見解!那么我們又如何看待市場經濟和私有制呢?馬克思主義認為,事物總是運動發展和變化的,在對現存事物肯定的理解中包含著否定。所以,選擇走市場經濟的改革道路是我們對其存在的肯定的理解,因為在生產力水平尚未達到物質產品極大豐富的階段,人為地壓制甚至消滅市場經濟顯然是無視和違背規律的,其結果必然受到規律的懲罰。然而市場經濟并非永恒的經濟形態,就如所有制并非與生俱來是私有制一樣。因此將市場經濟和私有制視為永恒無疑是唯心且歷史虛無的。或許有的人會說,既然我們現在需要市場,允許私有制的存在,既然這也是現實生產力水平決定的,那么考慮眼前當下就可以了,何苦去糾纏于邈遠的將來。這種見解代表了許多人的想法,筆者也曾一度偏向于此。但是在學習和實踐中逐步意識到,心騖于當前,倒是得了即下“成就”的快感,然而看到發展中現實對于理想的偏離——貧富差距的日益擴大,民生問題的多艱,又不得不眼望和思索著將來。事實不僅僅限于此,在市場經濟和私有化的背后,是新自由主義的思潮,它有著遠比單純的市場和私有更強的滲透力和影響力。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的接軌,如果僅是學科上的批判與借鑒實屬應該,然而作為社會科學的經濟學恰恰有著“思想的穿透力”,因此就不單是一般的接軌了。中國有著自己的國情和奮斗目標,我們實行的不是一般的市場經濟,而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那么由著新自由主義如在拉美所推行的一般,試問西方主流經濟學將帶領我們向大同社會走多遠?
第二,西方主流經濟學所漠視的人的本性與關懷究竟將我們指向何方?經濟學以其“富國裕民”所體現的人文關懷在社會科學之林中擁有自己的一席地位,這一地位在人們追求財富的過程中愈加顯赫,以至于有人將其稱之為社會科學的王冠,并大有構建經濟學帝國主義大廈之勢。然而細究起來,自斯密于1776年發表《國富論》以來,經濟實踐的發展和人們對財富關注程度的不斷增強,除了推動經濟學學科體系與分支的日益龐大,也導致了學科的異化,即經濟學在尋求“科學”化的道路上,漠視其社會學科與歷史學科的歸屬,從對人及社會的關注上逐漸轉向了見物不見人的研究,充其量以永恒的“經濟人”作為假設,從而保持學科的“中立”,以致不得不讓人懷疑,經濟學研究的目的是什么?到底為了誰的利益?馬克思寫作《資本論》明確地提出為了無產階級的利益,因而在其政治經濟學體系中,我們不僅看到了人與物的關系,更可以發現物背后所遮蔽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經濟學范疇取得了人格化的意義,經濟學研究也始終貫穿著人本哲學的維度。但是西方主流經濟學能說自己如自然科學一樣“中立”而沒有任何利益傾向嗎?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那么無疑說明其不敢正視現實而依舊在自欺欺人地編織著如永恒的市場經濟與私有制的神話。然而揭露西方經濟學的價值傾向也并非易事,首先它竭力以中立的姿態出現,這種狀況在理論經濟學中還可以發現痕跡,在應用經濟學中恐怕連痕跡都被抹掉了。原因其實也不復雜,創造財富總歸體現的是人與物,甚至物與物的關系,在既定的經濟制度和社會關系下,何須考慮其它?又何須將普遍的人本置于首位呢?人與物、目的與手段的關系被顛倒了,殊不知創造財富終究用于人的消費與發展,所有制與社會關系在獲取分配財富權力與利益的過程中再也不能被遮遮掩掩起來。那么正如馬克思的異化理論指出的那樣,工人創造的財富越多,越陷于貧困。這種財富恐怕只有對特定階級與集團有利吧!及至西方主流經濟學取得了現代經濟學的身份,以普救于世的面貌出現,則對利益傾向的掩蓋更加深入了。趙磊教授的《關于現代經濟學的幾個誤讀》一文引起了我的共鳴[7](p1-6)。市場經濟是中性的嗎?難道“過勞死”才是就業的題中之義?“調整分配”能解決兩極分化嗎?現代經濟學是“唯一科學的”經濟學嗎?這些叩問應該引起中國經濟學人的深思。擎起鮮明的利益大旗不應有任何的羞澀,也無須遮掩;讓經濟學的研究立足于廣大人民的利益,充分體現其人文意蘊及對人性的關懷又有何錯?
第三,西方主流經濟學過度形式化的研究究竟帶給我們怎樣的影響?如若說西方主流經濟學奉為圭臬的市場和私有制以及對人性的漠視可以較為容易引起我們警覺的話,那么其研究工具和方法上存在的積弊則未必能顯露出來,這也成為許多人支持接軌,改變中國經濟學“刀耕火種”的最主要的原因和方面。誠然在經歷過西方經濟學說史上的六次革命后,[8](p1-17)西方主流經濟學在研究方法和分析工具上確實取得了重要進步,特別是現代經濟學所提倡的分析框架和研究方法,從界定經濟環境到設定行為假設、給出制度安排、選擇均衡結果以及進行評估比較,其分析框架的規范性與邏輯一致性不可不謂科學嚴密;從提供研究平臺到建立參照系、給出度量標尺以及提供分析工具,其研究方法的規范性與普遍性不可不謂科學先進[9](p104-107)。但是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樣,“人們在生產和交換時所處的條件,各個國家各不相同,而在每一個國家里,各個時代又各不相同。因此,政治經濟學不可能對一切國家和一切歷史時代都是一樣的。”[10](p117)可見,作為一門具有歷史性的社會學科,經濟學理論及其范式必定有其相對的時空適用性,即使基本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在認知層面上達到了新的高度,值得深入研究與推廣,然而其孕育、發展的土壤是市場經濟,而市場經濟也只是人類經濟社會的一個歷史階段而已,實踐的發展使認知方法同樣不可能是永恒不變且完全普遍適用。更為重要的是認知的內容,即經濟現實愈加受到時空的制約。因此,規范化固然對于經濟學的學習、傳播與繼承是有益的,但是規范化可能引致的形式化卻會扼殺經濟學作為社會科學的靈性。對于西方主流經濟學中存在的希冀像自然科學那樣的過度形式化的傾向依然需要加以批判,特別是經濟學過度數學化,尤其是在理論經濟學中存在的問題,更應引起注意。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曾談到研究方法問題,他說:“分析經濟形式,既不能用顯微鏡,也不能用化學試劑。二者都必須用抽象力來代替”。[11](p8)正是運用抽象力,并基于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馬克思才能在經濟學史上豎起目前無人企及的豐碑。我們在學習西方主流經濟學可取之處時,難道可以無視其它嗎?
上述的反思與追問并非有意的求全責備。馬克思曾說過:“什么東西你們認為是公道的和公平的,這與問題無關系。問題在于一定的生產制度下什么東西是必要的和不可避免的。”[12](p146)從西方經濟學中汲取前進的動力與元素是中國經濟學發展的重要途徑,但是經濟學的研究目的與指導理論卻是前提。如果說研究的結果進而促成的政策取向違背了所處社會的實情、性質甚至大眾的利益,那么這種研究的意義就應該被質疑并予以批判。西方經濟學,或稱現代經濟學,在推動中國經濟學的普及與發展過程中做出了貢獻,然而對于其消極甚至危害的一面同樣應給予高度重視。早在1995年陳岱孫先生就對西方經濟學的研究工作提出了幾點意見,當時就引起了學術界的軒然大波。[13](p6)現在看來,陳先生的估計與意見依然是正確而且中肯可行的。
在《資本論》誕生后長達近一個半世紀里,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無時不在受到來自各方的挑戰。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創立其體系時就告誡后人,這是開放的、且屬于方法論的體系,因而不能以形而上學的態度去學習和理解。但是真正在發展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時又何其困難,理論范疇、研究方法等各方面均面臨著繼承與創新的重任,特別是作為一門學科的基礎理論與指導理論,其發展與創新的意義就更為重大。
作為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國家,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無疑應作為中國經濟學發展與創新的基礎,這是不應該有何疑義的。因而構建起屬于自己的、反映并指導現實經濟的宏偉的經濟學大廈,應該是以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為基礎,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指向,以人文關懷的社會科學為風格,體現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經濟學大廈。而西方主流經濟學是創新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理論來源,需要加以批判性的吸收借鑒。實踐中則決不能為了接軌而接軌,更不能全盤接受。
比起接軌,創新無疑是艱難的。最近讀到程恩富教授所作的《現代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四大理論假設》[14](p16-29),更覺得我們不乏為中國經濟學創新而努力貢獻的學人。這也使筆者想起馬克思在《資本論》法文版序言中的一句話:“在科學上沒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勞苦沿著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達到光輝的頂點。”[15](p26)這或許是我們看待與西方主流經濟學接軌應有的心態。
[1]新中國經濟理論五十年[N].經濟日報,1999-12-27(5).
[2]經濟學百年回眸[N].經濟日報,1999-12-27(6).
[3]林毅夫,胡書東.中國經濟學百年回顧[J].經濟學(季刊),2001,(1).
[4]劉國光.經濟學教學和研究中的一些問題[J].經濟研究,2005,(10).
[5]田國強.現代經濟學的基本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J].經濟研究,2005,(2).
[6]錢穎一.現代經濟學在美國[J].財經問題研究,2003,(1).
[7]趙磊.關于現代經濟學的幾個誤讀[J].當代經濟科學,2006,(3).
[8]胡代光.西方經濟學說的演變及其影響[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9]王海文.范式的演進與西方經濟學的發展[J].經濟評論,2006,(5).
[10]恩格斯,卡爾·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1]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13]陳岱孫.對當前西方經濟學研究工作的幾點意見[J].經濟學動態,1995,(11).
[14]程恩富.現代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四大理論假設[J].中國社會科學,2007,(1).
[15]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