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寶貴

魯先圣

曠世的愛戀,壯烈的義舉,通常只是存在于文學作品中,存在于作家描繪的藝術世界里,存在于人們的口口相傳之間,人們很少親眼目睹過現實世界中,發生在我們身邊的那種驚天動地的情感。

因此,當美國的一對夫婦上演了一幕壯烈的生命與愛情故事的時候,他們立刻轟動了整個美國,又傳遍了全世界。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薩克拉門托市郊,有一座怪異的建筑,它的外表裝飾得像自然的山崖一樣險峻,布滿了奇異的怪石和樹木,還有一些劇毒的爬行動物。內墻是參差錯落的巖石砌成的,有松動的沙石,有不規則的溪流,有滑膩的青苔,看上去儼然就是原生態的自然面貌。這里就是被美國人稱為“冒險家大本營”的克里斯托夫攀巖俱樂部的所在地。

這個俱樂部與其他俱樂部不同,它倡導的是一種完全沒有防護措施的攀巖運動,鼓勵向生命的極限挑戰的勇士精神,提倡人們之間建立那種淳樸互助的真摯情感,激勵青年人向嚴峻的自然挑戰,向艱苦的條件挑戰。在這種真正意義的冒險運動中,錘煉頑強的精神意志,鑄造堅韌的精神品格。正因為它的這種充滿刺激和冒險的宗旨,在美國深受青年人的喜愛。

俱樂部的基地是美國西海岸的山脈中幾處險峻的懸崖峭壁。這幾個地方以險峻著稱于世,很多攀巖者來這里挑戰都必須借助于安全措施。但是,這個俱樂部不同,他們拒絕任何的安全措施。攀巖者如果有所畏懼,可以放棄,但是不可以借助其他工具。

1992年夏天的一個上午,俱樂部接受歐洲幾個攀巖俱樂部的要求,派俱樂部唯一的一對夫婦羅夫曼和莫莉攀登一處仰角80度的峭壁,讓新加入俱樂部的青年隊員觀摩。這對夫婦有著光輝的攀巖歷史,他們曾經征服過無數的懸崖峭壁,尤其是他們平日里相濡以沫的情感,更是為他們的朋友所稱道。

這處峭壁他們攀登過多次,對于上面的每一處障礙幾乎都了如指掌,因此他們對于這次的表演胸有成竹。開始的前半段非常順利,但是當夫婦兩人攀登到接近崖頂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這一段的巖石突然變得潮濕而光滑,巖石的縫隙里不斷有水滴滲出來。在丈夫下面的莫莉不斷提醒丈夫向左側干燥的地方攀,但是全神貫注的丈夫沒有聽到,依舊按照自己平時所熟悉的路線攀登著。正當他的左手扒住一塊巖石的時候,因為巖石太潮濕,他的手滑了。而他的右腳同時登空了。而這個時候,他的左腳正在懸空,全身的重量頓時都落在了右手上。他全身的重量加上左手和右腳滑落的慣性,實在是太沉重了,他的右手實在承受不了,整個身體迅速滑脫了。

這一切都被處在正下方的莫莉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這個時候,巖石下的幾百名來自世界各地的攀巖俱樂部成員和一些媒體,目睹了世界攀巖歷史上最悲壯的一幕:當羅夫曼的身體從巖石上滑落到妻子莫莉的右側時,妻子高喊著丈夫的名字,張開雙臂撲向丈夫的懷抱。夫妻倆緊緊擁抱著,墜向700米深的崖底。從峭壁的頂部到崖底,他們無數次撞到巖石又被拋開,但是,他們始終緊緊擁抱著沒有分開。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這慘烈的情景驚呆了。但是,人們在表達自己對這對勇敢夫婦的哀悼之外,更多的是無比的欽敬。人們從他們的壯舉中,看到了這樣一種品格:人世間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加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