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服務外包業競爭力：基于波特范式的分析

林發芝 張先鋒

(合肥工業大學人文經濟學院,安徽合肥230009)

一、合肥服務外包業的發展現狀

服務外包產業是現代高端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信息技術承載度高、附加值大、資源消耗低、環境污染少、吸納就業能力強等優勢。據統計,與制造業平均2%～5%的增幅相比,服務外包的增幅高達100%。從收益來看,服務外包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是制造業來料加工的20倍,能耗卻只有制造業的20%。近年來,在世界和我國服務外包業迅速發展的背景下,合肥外包服務業迅速發展。2007年底,合肥市被國家商務部、信息產業部、科技部確定為“中國服務外包基地城市”、2009年被國務院批準為“中國服務外包示范城市”,但從服務外包的規模和深度來看,還是處于起步階段。

截至2008年底,全市共有100多家服務外包企業,主要從事軟件研發、設計和測試、信息技術研發、數據處理、人力資源服務、物流服務、動漫及游戲設計等業務,實現產值近10億元,從業人員近8000人。目前,合肥市三個服務外包示范區建設全面啟動,科大恒星、易商數碼、科大訊飛等服務外包企業穩步發展,安徽服務外包人才培訓中心、安徽省外國企業服務有限公司等專業培訓機構蓬勃興起。

但合肥市的服務外包業發展存在一系列的問題：適用性人才不足,服務外包企業數量少、接包能力較弱,服務外包業發展的配套設施亟待完善。從商務部《2009年1-4月全國示范城市服務外包情況表》的數據顯示來看,合肥市作為20個服務外包示范城市之一,其服務外包企業數、從業人數、受訓人數和認證數等各項指標均低于平均水平,綜合排名第17位。總的來說,合肥服務外包產業目前尚屬起步階段。

二、合肥服務外包業競爭力的影響因素分析

(一)鉆石模型理論及其改進

“鉆石模型”是邁克爾?波特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提出的,該模型用于分析一個國家某種產業為什么會有較強的競爭力。波特認為,決定一個國家的某種產業競爭力有四個因素：生產要素、需求條件、相關與支持產業、企業的戰略、結構和同行競爭。此外,模型中還加入了機會和政府兩個變量。這四個基本決定要素和兩個輔助變量相互作用和影響共同構成一個動態的激勵創新的競爭環境。如圖1所示：

圖1 鉆石模型結構

“鉆石模型”強調國內市場和國內企業,對于解釋具有良好國內經濟環境的美國、日本、德國和英國等發達國家的競爭力有很好的說服力,但對于小國經濟,對于欠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而言,其現實經濟并不必然地具備與波特“鉆石模型”相稱的國內經濟環境。因此,本文使用該模型分析合肥服務外包業的競爭力時,對需求條件、同行競爭兩個方面做了一些改進。

鉆石模型中的需求條件被定義為“本國市場對該項產業所提供產品或服務的需求”,即主要指國內市場需求。而目前全球服務外包需求方市場主要集中在北美、西歐、日本,這三個地區轉移的服務外包總量約占全球的95%左右。因此,模型中需求條件的定義與目前合肥市服務外包業的需求條件存在著不一致,本文中的需求主要指國外市場的需求。另外,模型中“企業戰略、結構和同業競爭”是指本國競爭者的形態,認為創造和持續產業競爭優勢的最大因素是國內市場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對于中國的服務外包產業來說,對日服務外包的競爭對手主要是國內企業,而對歐美的競爭對手主要來自印度、愛爾蘭、加拿大、菲律賓等國。

(二)合肥服務外包業競爭力分析

1.來自生產要素的分析

在鉆石模型中,生產要素包括一國的自然稟賦和人為創造的高級要素,后者對競爭優勢有重要作用。服務外包業競爭力對高級要素的要求與“鉆石模型”中高級要素的作用是完全一致的。服務外包主要是生產性服務,具有知識密集型的特征。無論是以軟件服務為核心的信息技術服務外包還是呼叫中心等形式的業務流程外包,都需要大量高端的信息技術、軟件、外語以及管理人才。

作為省會城市,合肥位于華東腹地,臨江近海,聯南接北,居中靠東,是構建泛長三角經濟圈分工與合作的重要地區,是東南沿海向內地產業、技術轉移的必經之地,是國家規劃確定的區域性綜合交通樞紐,具有成熟的網絡基礎條件、豐富的信息資源和相對較低的商務成本,為服務外包產業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作為全國知名的科教城市,合肥有著豐富的人力資源儲備。合肥市擁有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合肥工業大學等為代表的各類高等院校59所,以中國科學院合肥物質研究院、信息產業部38研究所、43研究所等為代表的科研機構200余所,各類技術研究和開發機構358家,各類科技人員30多萬人。合肥市大學生(含大專生)人數占全市常住人口的6.17%,遠高出1.5%的全國水平,全市常住人口中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數占總人口的比例居全國第二。盡管如此,合肥市服務外包業發展中既有實際操作能力,又能用外語交流的適用性技術人才短缺,惠普公司在合肥欲招聘2000人從事服務外包,結果只有3人合格,原因在于這些人才的適用性不夠：一是語言能力的限制。二是理論教育和實踐教育水平的差距。三是文化方面的差異。

2.來自需求條件的分析

鉆石模型中的需求條件被定義為“本國市場對該項產業所提供產品或服務的需求”,即主要指國內市場需求。模型中需求條件的定義與目前合肥市服務外包業的需求條件存在著不一致,本文中的需求主要指國外市場的需求。

始于20世紀80年代末的全球服務外包業務,在90年代中后期以后獲得了較快發展。據調查,2002年只有1%的美國企業愿意將服務業務外包給海外企業,1年后這個比重就驟升至19%,2004年已達50%。從全球服務外包的市場規模來看,2005年6000多億美元、2006年8600億美元、2007年1.2萬億美元,預計 2009年將達1.43萬億美元。根據陳菲《外包動因機制分析及發展趨勢預測——美國服務外包的驗證》服務外包的需求主要與以下因素成顯著正相關關系：人均GDP、R&D研發費用、總成本、貿易全球化程度、生產全球化程度、信息技術發展和金融全球化。因此,目前全球服務外包需求方市場主要集中在北美、西歐和日本。根據印度NASSCOM和IDC的研究,2008年全球IT服務需求,按地域分布可以看到：北美占39%,西歐占37%,日本占8%。當前,合肥軟件外包業務的市場需求60%來自日本、韓國,承接歐美所占份額較小。但日本軟件發包市場只占全球的8%,過分依賴日韓市場而忽視對歐美市場的開發將使合肥的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缺乏后勁。

從國內市場來看,我國服務外包市場需求空間很大。我國具有數目龐大的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他們都是服務外包的潛在客戶。另外,作為世界上吸引外資最多的國家之一,絕大多數全球500強跨國公司都在我國投資,因為大量的服務外包產生于制造業中的生產性服務業,這些實力雄厚的跨國公司既是承接服務外包的主體,也是服務外包的需求方。但是,現階段由于受體制及觀念制約、市場化和專業化分工程度低等因素影響,我國國內服務外包市場實際需求不足。

3.來自相關與支持產業的分析

服務外包作為新興的產業,它以制造業、服務業為依托,具有很強的產業關聯度。合肥是以制造加工業為主的新興工業城市,來自3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800多家外商投資企業,如IBM、通用電氣、埃克森美孚、摩托羅拉、三菱重工、ABB、日立、三洋等世界500強跨國公司為合肥承接國內外服務外包創造了有利條件。然而,目前合肥市的服務外包業務收入來源主要是以軟件外包為主的信息技術外包,合肥高新技術開發區聚集了安徽省最具優勢的軟件企業,如科大訊飛、科大恒星、亞微信息、英圖微電子等。據合肥高新區統計中心數據,2008年合肥軟件產業銷售收入實現52億元,同比增長32%。而2008年,無錫市軟件產業銷售收入完成262億元,2008年大連市軟件和服務外包銷售收入實現306億元,北京軟件產業實現銷售收入1537億元。可以說,合肥市支持信息技術外包業發展的軟件產業尚處于起步發展階段,其規模和競爭力還難以支持信息技術外包產業做大做強。

4.來自企業戰略、結構和同業競爭的分析

鉆石模型中“企業戰略、結構和同業競爭”指本國競爭者的形態,認為創造和持續產業競爭優勢的最大因素是國內市場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對于中國的服務外包產業來說,對日服務外包的競爭對手主要是國內企業,而對歐美的競爭對手主要來自印度、愛爾蘭、加拿大、菲律賓等國。合肥市服務外包產業基礎薄弱、企業規模小、數量少,與國際主要服務外包城市相比,在產業規模、交付能力、人才結構、品牌、國際客戶資源等方面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截至2008年底,合肥市有100多家服務外包企業,平均每家企業雇傭人員不到100人,而印度軟件公司員工一般都是上萬人,我國大連、北京、上海等城市的外包企業員工一般也都超過千人;合肥市僅有科大恒星、科大訊飛、易商數碼、安徽服務外包公司等幾家公司通過CMMI3或CMM4級認證,而無錫市獲得CMMI國際資質認證企業31家;無龍頭企業,高端人才匱乏,特別是由于缺乏能管理大型項目且具備較強英語能力的高級人才,能夠直接從海外接包的企業鳳毛麟角,大多是通過二包、甚至是三包開展業務。總體上看,合肥市服務外包企業競爭力比較弱,還沒有形成具有核心競爭力的產業集群。

5.來自機會的分析

20世紀90年代初,世界產業結構發生重大調整,眾多發達國家的跨國公司紛紛將產業鏈中的非核心業務轉向由發展中國家承接,同時我國不斷強調加速第三產業的發展,強調集約型的經濟增長方式,這些為我國服務外包業的快速發展提供了難得的機會。

合肥作為全國文明城市,環境優雅、社會安定、商務成本較低。伴隨著經濟持續快速發展,合肥已經建立了比較完善的基礎市政設施,網絡、信息、交通也在不斷完善之中。

6.來自政府的分析

以“服務外包”為主要特征的新一輪全球產業結構調整正在加快進行,我國政府高度重視,2006年商務部實施服務外包“千百十工程”,隨即一系列支持我國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出臺。合肥繼2007年底被確定為“中國服務外包基地城市”以后,2009年1月被認定為“中國服務外包示范城市”,成為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先行區。市政府高度重視服務外包業的發展,先后出臺一系列專項政策,2007年8月出臺《合肥市關于促進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和《合肥市促進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實施辦法》,2008年8月出臺《合肥市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的若干政策(試行)》和《合肥市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的若干政策(試行)實施細則》,2009年2月安徽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促進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意見”從促進服務外包企業健康發展、支持服務外包人才體系建設、推進服務外包公共平臺建設、營造服務外包發展環境等四大方面25個小項作出了具體規定。但與兄弟城市相比,合肥市配套支持政策集成度差、可操作性不強。一方面難以吸引一流的服務外包項目落地,另一方面難以扶持本市服務外包企業做大做強。以“支持服務外包企業申請相關國際資質認證”為例,安徽省“關于促進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意見”的政策全文為：對取得開發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CMMI)認證、人力資源成熟度模型(PCMM)認證、信息安全管理(ISO27001/BS7799)認證、IT服務管理(ISO20000)認證、服務提供上環境安全性(SAS70)認證及其他相關國際認證的服務外包企業,按中小企業國際市場開拓資金管理辦法,給予不超過認證費的50%,單個項目不超過50萬元,累計不超過200萬元的資金支持。南京市出臺“鼓勵申請相關國際資質認證和發明專利”文件用第23至27條對申請不同級別認證的獎勵金額、申請獎勵的具體辦法、申請時需提交的材料等內容作了詳細的說明。

三、提升合肥服務外包業競爭力的路徑選擇

(一)做好發展戰略規劃,完善配套設施建設

根據三個示范區的區域優勢和產業特點制定科學的發展規劃。合肥高新區應依托“安徽硅谷”的軟件園優勢重點發展信息技術(ITO)外包,進一步拓展歐美日和東亞市場;經濟技術開發區應重點發展高附加值的業務流程(BPO)外包,加快形成服務外包企業聚集效應;而合肥服務外包產業園應以發揮人才優勢和規模效應,提供更專業、更優質、更高效和全面的辦公作業服務,滿足國內外從事服務外包業務的各類企業和機構的需要為前提而建立。

完善服務外包業發展的服務平臺建設。技術支持服務平臺建設應著力為合肥服務外包企業提供基于技術研發、質量保證、測試、驗證、培訓、項目管理、知識產權保護等共服務;信息公共服務網站的建設應致力于為合肥和安徽省服務外包企業、國內外服務外包發包企業、相關政府機構和科研院所、服務外包從業人員搭建信息平臺,及時更新信息,加大對外宣傳力度;改善服務外包企業的數據存儲、信息傳輸、電力保障、后勤服務等共享設施。

在鼓勵服務外包發展的政策制定方面,可以借鑒江蘇省蘇州、南京等城市成功的經驗,大力培育合肥有實力的外包承接商。一方面支持服務外包企業取得越來越多的國際認證,如開發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CMMI)認證、開發過程成熟度模型(CMM)認證、人力資源成熟度模型(PCMM)認證、信息安全管理標準(ISO27001/BS7799)認證、IT服務管理(ISO20000)認證、服務提供商環境安全性(SAS70)認證;另一方面對已經取得國際認證的服務外包企業支持其國際認證的維護與升級。

(二)著眼于產業長期發展,加快培養和儲備適用性人才

培養應用人才。合肥應該一方面積極探索校企合作機制,與省內高校合作,加強教育體制改革;另一方面要憑借“IBM軟件人才實訓(合肥)基地”、“卡內基梅隆-惠普軟件人才培訓項目(合肥)”等成功項目積極開展與國外教學機構、國際著名軟件企業聯合辦學,多模式、多渠道地開展服務外包人才培訓。

提高企業的國際化程度,聘請外籍員工,充分結合國際市場、語言資源和國內人力資源的優勢,與國外企業開展深度的競爭和合作;吸引高層次海外人才,確保為數眾多的出國留學人員回皖就業。改進外語的教學模式。基礎外語課程應以會話技能的訓練為導向,以交流作為語言學習的目標;專業性教育中加強專業外語的學習,四年的大學教育中前兩年以專業課程的學習為主,而后兩年則以專業外語的學習為主。

(三)成立服務外包行業協會,培養服務外包的龍頭企業

借鑒印度等服務外包發展較好的國家的做法,成立合肥市的服務外包行業協會,為政、企間構架有效橋梁,輔佐政府進行產業決策和管理、幫助企業進行政策的準確解讀,并為產業鏈各環節間搭建信息交互、人才交流、智慧共享、資源整合的平臺,面向全球進行整體宣傳、行業營銷,同時提倡行業自律、構建行業秩序,以維護行業利益和會員合法權益。通過政府及行業協會的引導和政策扶持,力爭培養出一批承接國際服務外包大中型企業,以增強合肥市接納國際服務外包業務的綜合能力;通過對上規模的企業進行重點支持,培育信息技術、業務流程等外包領域的龍頭企業,帶動服務外包企業的高水平快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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