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勇

悶熱的夏日,天上陰云密布。婦女兒童活動中心的大廳里十分聒噪。家長與背著樂器的孩子們熙熙攘攘,使置于其中的人更感到酷暑難當。
“前幾天都不怎么熱,為何今天……”我這樣想著,背著琴盒,拿著二胡六級的準考證,擦著汗來到候考室。
候考室內,二胡和小提琴的考生們都在熟悉曲子,考聲樂的也在一旁“拼了命”地吊嗓子。樂器和吊嗓子的聲音交織到一起,竟像極了嘈雜的城市馬路。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掏出我的MP4——這個時候還練,只會讓自己更緊張,反而會演奏得更不好,還是放松放松吧。我一邊聽著即將在考級時演奏的曲子,一邊坐在那兒閉目養神。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吧。我把耳機從耳朵上摘了下來,發現窗外下雨了,而屋內嘈雜的聲音已經小了許多。有四分之一的人已經去考場了,剩下的人大概是因為手已經練熱了,也大都將琴放在一邊,休息了。
這時,我身邊那個一直不斷的琴聲就更明顯了,這引起了我的注意——誰,這時候還如此刻苦?扭頭一看,是一個比我約摸小四五歲的男生。
只見他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手似乎已經抖得不聽使喚了。又因為手上出了太多汗,音也拿不準了。但他仍在不停地練習,仿佛一旦停止,他的手就會凝固了一般。
從滿頭大汗的他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兩年前。
還是這里,還是那么悶熱。
我第一次坐在二胡考級的考場外,兩手攥成拳頭,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不論我如何調整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恢復正常。那時,我的心就像一葉在翻波涌浪的大海里飄搖的小舟,那般孤立無援。
“完了,完了。要照這個狀態,一定就考不上了。”我暗想道。
這時,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驚異地回過頭,發現拍我的是一個大姐姐,她已經在收拾琴盒準備入考場了。看到我驚詫的表情,她笑了笑說:“別緊張,我是想跟你說,二胡考級其實很簡單,只要發揮出你平常的水平就一定沒問題。”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簡短的幾句話,卻使我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又好像有一個巨人,幫我撫平了心中原有的波瀾。
“加油吧!”她又沖我笑了笑,笑得陽光四溢,接著便自信地走入了考場。
神奇的是,那之后我就再也不緊張了。那次考級,我完成得十分順利。
臨走時,我又看到了她,她似乎正在和她的父母說些什么。她也看到了我,于是又沖我笑了笑,我也笑了。方才還十分壓抑的天,這會兒太陽卻出奇地明亮,耀眼……
“X X X 號!”候考員的一聲不耐煩的喊叫打破了我的回憶。哦,似乎已經不那么熱了,也不那么煩躁了。旁邊的那個小男孩兒好像嚇了一跳:“啊,哦,到!”接著便開始急匆匆地整理二胡,但他似乎已經緊張到連弓子都拿不穩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窗外,陰云散開,太陽已露出半邊臉,將金黃的陽光灑向大地……
小編語:
將“ 陽光”傳遞下去,這愛的“陽光” 將常保新鮮, 還真是咸咸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