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聲軍內外的藝術大家、空政文工團創作員閻肅,今年80歲了。
中國傳統老話,人過八十,就進入耄鏨之年了。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還能干什么?可眼前這位自稱“閻老肅”的閣肅,卻笑稱自己是“80后”。老爺子端坐時猶如老僧入定,言談時進發激情似火,發如霜降卻聲似洪鐘,他侃侃而談自己人生歲月中那些難忘的故事,令我們著迷,令我們感動,也令我們這些后輩感慨叢生,浮想聯翩!盡管他一再強調:我就是個普通人,從未把自己當個什么“人物”……
據說,在空軍40余萬現役軍人中,閻肅是最老的兵之一。其實在全軍也大抵如此一一也據說,這老爺子今生不大可能“退休”,就這么一直干下去。這位已進入“80”后的老兵,腦子依舊靈,思維依舊敏,短信發得飛快,上網、看太片、讀武俠小說、會唱周杰倫的歌……“我已經是一名老兵了,軍裝一穿60年,廉頗老矣,壯心猶在。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要拼命為部隊服好務”
——閻肅
不夸張地說,當今的中國人,無論男女老少、領導百姓,沒有聽到過閻肅作品(盡管也許不清楚是他寫的)的人,恐怕是寥寥無幾;只要是個喜歡唱歌的,不論是專業還是業余,沒唱過,或哼哼過閻肅作品的,也只怕很難找出。
《紅梅贊》《繡紅旗》《唱臉譜》《敢問路在何方》《前門情思太碗茶》《北京的橋》《長城長》《霧里看花》《軍營男子漢》《故鄉是北京》《五星邀五環》……這些家喻戶曉、流行久遠的歌,全出自閻肅筆下,更不用說還有那部中國民族歌劇扛鼎之作《江姐》、和那首已在軍營唱了半個多世紀的空軍“軍歌”《我愛祖國的藍天》。從軍60載,創作了1000多部(首)深受民眾和官兵喜愛的文藝作品,獲國家和軍隊文藝獎100余項,參與策劃包括16屆央視春晚、21屆雙擁晚會在內的100多場國家和軍隊的重大文藝活動,榮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4次——這,就是閻肅回報給他畢生鐘愛的軍隊文藝事業的累累碩果。
在這些驕人業績背后,鋪展的是閻肅80年生命、57年黨齡和軍齡,一條既普通卻也傳奇的人生軌跡……
閻肅原籍河北保定。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后,7歲的閻肅隨家人躲避戰亂,從保定輾轉武漢跑到重慶,流落在重慶教會里棲身。從11歲到16歲,閻肅在修道院一呆5年,每天誦經、唱詩、學拉丁文。閻肅聰明好學,深得神父喜愛,所以經常能享受“上鐘樓敲晨鐘”的榮譽。1946年,就在學校把他推薦到高級修道院,準備當作未來的“精深教父”培養時,他父親一位思想進步的朋友極力勸說家人,讓閻肅離開修道院,考取了重慶的南開中學。
進入南開中學的閻肅一下子感受到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呼吸到自由和新鮮的空氣。生性活潑的他很快參加了學校的文藝社團,一個叫趙晶片的老師經常安排他排演節目,他和同學們一起排演《黃河大合唱》,自編自演諷刺小話劇《張天師做“道場”》,趙老師給他們傳看共產黨辦的《新華日報》,推薦他們讀魯迅、巴金等進步作家的書籍。可是后來,趙老師被國民黨特務抓走并被殺害了,閻肅這才知道,可親可敬的趙老師原來是一名地下黨員……不久,校場口事件、聞一多、李公樸被暗殺事件接連發生,中國該向何處去?青年人的理想在哪里?就在閻肅感到痛苦和迷茫之際,又有一些進步老師和同學給他悄悄送來《共產黨宣言》等革命書籍,他一口氣讀完由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心中一下子豁亮了;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上大學后,他很快接觸了地下黨組織,并秘密加入了黨的外圍組織,像一團火一樣投身到黨領導的學生運動,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人生坐標:鐵心跟黨走,風雨不回頭!
從一個本來要去做“上帝的仆人”,轉而頭也不回地信仰共產黨,或許是閻肅那一代青年學子順應時代大潮的一種必然,而他毅然走進軍營,卻源自他沒穿軍裝卻上前線的朝鮮之行。
1952年,作為西南團工委青年藝術工作隊中的一名宣傳員,閻肅隨隊到朝鮮去慰問參戰部隊,第一次來到了槍林彈雨的前線。他回憶說,那最讓他揪心的是“生死就在一瞬間”。有時到一個連隊演出,頭天看到的還是一張張年輕生動的臉,圍著他們演出隊說說笑笑,可第二天看到的就是從戰場上抬下來的一具具尸體。一天,他從一個陣地轉到另一個陣地去演出,翻過一座太山時,他一下子驚呆了:只見山崗上的墓碑一座接一座,一片連一片,所有墓碑都沖著祖國的方向,有的墓碑上甚至連死者的名字都沒有……那一刻,一股悲壯的浩然之氣在他胸中騰騰升起。青山處處埋忠骨,這些戰死在異國他鄉的兄弟,許多人都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他們為了祖國連命都可以臺去,自己還有什么不能付出?一個一生無悔的抉擇也在此際決定:我也要當兵去!
從朝鮮戰場回來,藝術工作隊大部歸建部隊,閻肅終于穿上夢寐以求的軍裝,開始了他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文藝兵的歲月。先西南軍區文工團,兩年后調入空政文工團,風風雨雨幾十年過去,無論順境逆境、得意失意,也不管是磨難坎坷、鮮花錦繡,什么都沒改變過他那顆熾熱的從軍報國心。
閻肅不無得意地告訴我們,他曾經是文工團首屈一指的全能“打雜”:唱歌,跳舞,演戲,說相聲,打快板,干催場、管汽燈、拉大幕……那時提倡一專多能,他居然是一專“八”能。業余時間他從沒有過星期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兩個——書店、戲園子。大劇、小戲、電影、曲藝、交響樂他全看,就連一些地方小劇種的戲他都一出不落。錢少就買最差的票,臺不得坐公交車就走著去。再就是伏案看書,一杯茶、一支煙,一本書看一天。看千出戲,讀萬卷書,“五谷雜糧”養人。他屹什么都香。他的智慧是融政治,藝術、歷史為一體的。
于是乎,在空政文工團,閻肅一邊繼續“全能”著,一邊嘗試著寫戲,由活報劇開始,配合形勢出手快。后來他的小戲,寫一個火一個。團領導就說:“你到創作組專門寫作去吧。”這么著,閻肅就進了文工團創作組。
從拉大幕到劇作家,從小有成果到聲名顯赫,閻肅最難忘的還是部隊對他的培養,他愛軍營、愛這身軍裝愛得
劇本拿回團里討論,念得好多人感動掉淚。時任空軍司令員劉亞樓先肯定了這個題材好,接著對《江姐》提出八字方針:精雕細琢,打造精品。于是閻肅和曲作者懷揣劇本數次進川東,采訪小說《紅巖》作者羅廣斌、楊益言,與江姐原型江竹筠烈士的20多位親屬和戰友聲淚俱下憶當年。為切身感受人物情境,他甚至將自己關進渣滓洞蹲了7天鐵牢,戴上腳鐐手銬,坐上老虎凳,腦子里立時浮現出尖利的竹簽一根一根釘進江姐10根手指時的慘烈……他胸口像著了火一樣難受,夜里經常在噩夢中驚醒,那種刻人骨髓、融人情感的生活體驗,后來都融入了《江姐》的創作中。
劇本定稿,曲子也完成了,大家在一塊討論,唱得搖頭晃腦還帶著手勢表情,沒想到團領導兜頭一盆涼水:一個音符都不要,“槍斃”重來。說是“地方戲”味兒太濃,哪能在全國打響?幾個人頓時蔫了,幾天后緩過神,一咬牙一跺腳,重新采風。走遍燕趙大地吳越水鄉,在江南跟上了一家小婺劇團,晚上看演出,白天在水庫邊研討音樂素材。
音樂基本成功了。但還沒完,劉亞樓說:“我在莫斯科看歌劇《卡門》,主題歌非常好,《江姐》是不是也寫一個?”閻肅說行!歌詞出來了:“行船長江上,哪怕風和浪,風急浪險也尋常,心中自有紅太陽……”曲子譜出來,川江號子味,一試唱,直接又給斃掉。
又憋住了。幾個人郁悶散步,閻肅說,一個朋友約我寫個歌,《紅梅贊》,我念給你們聽聽……沒等念完,詞稿就被作曲搶走了。最后劉亞樓拍板,就它了!
開始排演了。然而幾個作者心里還是沒底,到底能不能傳唱開?不多幾天,燈市口同福夾道大院(原空政文工團駐地),演員唱、孩子唱,連食堂大師傅一邊和面也一邊唱:“紅巖上紅梅開……”妥了!肯定能流行。
就這樣前前后后他和大家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從劇本到曲譜反復修改了幾十次,又經過一年多的排練,一部經典由此誕生,盛演數十年不衰,伴隨著共和國幾代人的成長。
《江姐》紅遍全國,到處巡演,閻肅又開始轉移新的陣地。1964年12月,他去西藏體驗生活。同樣是搞創作,現如今我們也見過一些作家藝術家去“體驗”生活,無非是走馬旅游一番,而閻肅是如何“體驗”呢?就如同為了寫好江姐愣把自己也“關”進鐵牢,他完全是把自己當一個駐藏部隊的普通戰士來折騰——坐著解放牌大卡,沿青藏公路一個兵站一個兵站地翻山越嶺,整整“爬行”18天,到達海拔5000多米、零下40多度的一個空軍氣象站,晚上墊4床墊子、蓋5床棉被,仍冷得睡不著……這才是我們高原官兵們的真實生活啊。接下來的日子,《雪域風云》劇本從他胸臆間噴薄而出。
《走在春風里》《長城長》《軍營男子漢》《打贏歌》《云霄天兵》等一大批優秀歌曲,都是閻肅在一線生活體驗創作出來的。只要有空軍的地方,就會留下閻肅體驗生活的身影。他至今仍津津樂道:我除了沒去過臺灣,哪兒都去過,這還得感謝我們空軍吶。
漢唐魏晉,詩詞歌賦,乃至《詩經》《楚辭》,是閻肅從“童子功”到今天的最愛,而南北戲曲、皮黃曲藝,乃至天橋雜耍之類,同樣也能“化”為他的藝術積淀。人說這老爺子“神”了,既能寫出京腔京韻十足、大雅歸俗、俗中見雅的諸如《唱臉譜》《烤白薯》《前門情思大碗茶》,也能寫出像《霧里看花》那樣唯美、朦朧、富有哲理的作品。其實《霧里看花》的出爐還真有點故事,1994年,央視要搞一臺3·15消費者權益保護日晚會,請閻肅出山給寫個歌,閻肅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拿過來才發現,還真沒法寫,總不能直接就唱“全國不要做假藥,全軍休勿買假貨”吧。他閉目面壁開始琢磨,突然想到川戲《白蛇傳》“水漫金山”一折中,白娘子到湖里,法海找不到了,“待五神睜開法眼,叫你無處藏身”,靈光頓時閃現,法眼——慧眼,“借我一雙慧眼,讓我把這紛紛擾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一拍大腿,成了!一首“打假歌”能廣為傳唱,人們不能不感嘆:閻肅,了得!
蜂釀百花蜜,香甜留人間。有人曾把喬羽和閻肅兩位詞壇大家做了比較,“喬老爺”的底子是正宗的儒家教育,古文底子極其扎實,而“閻老肅”的底子主要來自民間的戲曲詞賦。大師喬羽說:“真正的藝術家都有兩只堅實的翅膀,一只翅膀托著堅定不移的愛國心,一只翅膀載著光輝燦爛的作品”一在我們看來,這話不也正是閻肅的真實寫照嗎?
“生活三手:對上不伸手,周圍拉緊手,工作有一手”
——閻肅
也常見一些所謂“名人’,一旦出名之后,其做派、言談、乃至舉手投足,都力求要“臺”他那名人的架勢,唯恐有失“身份”。其實,他那經別人或他自己刻意“包裝”后的“范兒”,只是個靈魂出竅的軀殼而已,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其虛假的淺薄本性。唯有閻肅,幾十年本真如故,“上天入地”也依然自我。
一個出來進去,但凡在路上遇到花匠、木工、燒水的、大師傅、小戰士,都一律主動向對方微欠上身打招呼說聲“您好”的人,能想象得出是毛主席專程接見并贈書、與現任軍委首長一起聊天吃飯的超級“大腕”兒嗎?
1964年9月,歌劇《江姐》開始在北京公演,好評如潮。10月的一天,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央領導同志,在人民大會堂觀看了空政文工團的歌劇《江姐》。每當憶及這段,閻肅臉上總禁不住掛滿孩子般的笑意。閻肅回憶,當時主席看得很動情。當年11月的一天晚上,《江姐》正在熱演,閻肅剛從戲院出來,突然,一輛吉普車在身邊停下,車上人喊到:“閻肅,找你半天了,快上車,有緊急任務。”閻肅一愣,心想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任務,他隨口說:“什么任務啊?我可沒穿軍裝。”閻肅那天身上只裹了件破舊的黑棉襖,棉褲還沾滿了石灰,一條太圍脖耷拉在胡子拉碴的下巴前。車子進入中南海,閻肅才恍然大悟是毛主席看過兩次《江姐》后深為感動,要接見他。
見到毛主席,閻肅激動不已,看著毛主席笑著向自己走來,他先給主席鞠了個躬,又趕緊握住主席的手,逗得主席和在場的人都笑了。主席一番鼓勵后,還送給他一套《毛澤東選集》。這套書,閻肅珍藏至今。
60載軍旅生涯,盡管他“腕”大得嚇人,卻沒任過一官半職,到老也就是個創作員;在空政文工團工作55年,先后被11任團長和政委領導過,沒哪一任頭兒不說閻肅是個“好兵”。“得意時不要凌駕組織之上,失意時不要游離組織之外”,閻肅的這句口頭禪已成了空政文工團上下幾代人熟知的名言。幾十年了,無論是外出參加活動,還是下部隊采風,他都按組織程序向團領導請假銷假;團里只要開會,他總是提前到達,規規矩矩坐在第一排;每月領工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黨小組交納黨費……2001年,空軍為他分了一套軍職房,但他覺得一家三代住了幾十年的團職房已經夠住了,不肯搬,經多方做工作又把他老伴說動了’才“被迫”遷入新居。
然而,對本團的那些年輕人,閻肅可是滿腔熱情地提攜幫帶。沒有誰給他派這任務,可他自然而然地覺得這是自已的一份責任。《江姐》前后5次復排上演,他都默默站在幕后,手把手、面對面,毫無保留地傳授,把一代代“江姐”推上舞臺;在立德做人上他身體力行、為人師表,大家有了思想疙瘩愿意找他交談,工作生活中有了困難也愿意找他商量,于是,閻肅在團里又添個外號:文工團的‘名譽政委”。
團里年輕演員開獨唱獨奏音樂會,他都主動站出來為其出謀劃策,親自幫助撰寫主題前言、藝術寄語等,還經常到場助陣,遇在外地實在趕不上,也必要書贈題詞托人送達。青年歌手嚴當當代表空軍參加青歌大賽,抽簽抽到第一個上場,心里緊張,壓力那個大啊。閻肅看在眼里,把嚴當當叫到跟前,講了三句話:“當你得意的時候一定要泰然,當你失意的時候一定要淡然,當你走向平穩的時候一定要自然。”最后說:“行了我給你一個擁抱吧!”這份父輩般的關愛,讓嚴當當大受感動,也支撐她在比賽中取得了優異成績。
古往今來,“大家”之“大”不僅體現在成就上,更體現在做人的胸襟上。閻肅給團里擅唱四川民歌的青年歌手陳小濤寫了個歌《變臉》,陳小濤幾次三番找他修改歌詞,第一次閻肅說:“好想法!”給改了;第二次閻肅說:“你說,我聽著呢。”隨后又幫他改了;過幾天陳小濤又來找:“任隨你遠看近看前看后看……”這地方是不是再多點川味的Rap?那段時間閻肅正為全軍~項大的創作任務忙得焦頭爛額,一聽當即有點惱了:“你再這么整,老子把它撕嘍,你有完沒完了!”說罷頭都沒回走了。走出去五步遠,閻肅又站住了。回過頭:“小濤,回去我看一下,再琢磨琢磨。”第二天,改好的詞交給陳小濤:“任隨你遠看近看前看后看緊看慢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橫看豎看硬是好耍又新鮮”,好!真好啊!拿著閻老徹夜未眠改出來的歌詞,小濤眼淚下來了……歌曲《變臉》后來獲全國“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金鐘獎”大獎、全軍會演3項一等獎等多個大獎。許多文藝界人士都說:《變臉》這類歌,只有閻老才能寫得這么精彩。
“不管你活多大,在天地之間都是一個孩子。歲月你是擋不住的。生命規律不可抗衡,但你的心可以永遠年輕”
——閻肅
保持一顆年輕的心態,誰都可以這樣說,卻并非人人都可以做到。閻肅能始終如一做到。他是以一種發自心底的激情,擁抱著時代與生活,讓生命中的每一扇門,向著整個世界打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閻肅不嚴肅,80歲了仍很“時尚”。周杰倫的《菊花臺》《青花瓷》《千里之外》他都很喜歡,有人問他:那個“超女”CCsz7WCSE2v9lGyRQAxSUQ==中冒出來的李宇春怎么樣?他隨口一管:喜歡哪l第二天就有媒體大標題宣稱:詞壇大腕閻肅喜歡李宇春。閻老爺子聽說了釋然一笑。他還很雷人地自稱“老玉米”!滿頭銀發,卻那么青春、那么陽光。
作曲家舒南說:“閻老為浙江拍攝的建國60周年獻禮電視劇《十萬人家》寫了主題歌,歌詞大氣又深情,我這個譜曲的壓力就太大了又要有地方味道,又要有時代特點,又這又那的,我都快崩潰_ro閻老就對我說,你為什么不把它寫成周杰倫式的說唱音樂?”舒南十分驚訝,閻老太超前了。他試著就在整個音樂中加了16個小節的Rap,譚晶一唱,效果非常好。舒南逢人便說閻老真是“神奇的老頑童”。著名作曲家徐沛東也感慨:“一般來說,人在創作上都有個高峰期,有個黃金年齡段,閻肅卻60年不變,每個時代都有經典力作,始終創作旺盛,引領時代。我和他在一起,像一代人;他跟我的下一代人在一起,也像一代人,沒有任何代溝,這很了不得。”
叔本華名言日:“天才就是大孩子”。這話9GVm2bhVLyiYWgBDSzDiTA==用在閻肅身上或許不符,因為閻老爺子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大家也不這樣看。但叔本華的本意是講在藝術創作中只有像孩子那么真誠,超越世俗功利、方能達至“真善美”。從這點上看閻老爺子就太恰當不過了。藝術創作中有一種境界叫“忘我”,比這更高的境界叫“物我兩忘”一一閻肅不正是這樣嗎?他平易低調,豁達超然,寵辱不驚,既文如其人,也是他保持年輕心態的訣竅所在。
的確,在藝術領域,閻肅沒當過“小角色”,作品都是精品大作、力作,但生活中他從沒當過“大角色”,總是低調。誠如斯言:我對“詞壇泰斗”、“國寶級藝術家”等等這些評價一概不承認,唯一承認的就是“勤奮”,自已的一畝三分地努力種得好一點,就行了,可別太拿自己當回事,覺著是個什么人物了,真的……
這就是閻肅。
八十了,他走南闖北體驗過各個地域、各種職業、各色人等的生活,對不同年代涌現的新鮮玩意兒都充滿興趣。他的一生中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始終發自內心地尊重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個人。他親切地對待熟稔的人,也溫和地對待每一個初識的人;他感恩每一個幫助過他的人,也寬容那些傷害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