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人給你送禮物來了。”走出房門來迎接他的妻子,在說“你回來啦”之前,突然對丈夫這么說。彎腰脫鞋的丈夫發現鞋架上放著一盆花。
“噢,這花很漂亮,好像是洋蘭。哪兒來的?”丈夫問道,心里卻突然涌起一種不祥之感。
“不知道。我出去買東西時,花店送來的。我不在,所以寄放在鄰居家了。”
他避開妻子的目光,仔細端詳這盆花。細竹支撐著的修長纖弱的莖上開著三朵淡紫色的花。在另一枝莖的頂端,有兩個胖乎乎的暗紫色的花蕾。幾片干燥厚重的葉子耷拉在盆邊上,整株花赤裸裸地挺立著,上面好像只有花和蕾。
“上面還附著一張卡片。”妻子說著,拿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生日快樂!現在我仍然愛你。”
為了不叫妻子發現他臉色的變化,他彎腰面對著鞋。
“這是誰送來的呢?”
“哎呀,我也想不起來。”
“這就怪了。”
妻子扔下蹲在那里不起來的丈夫,“咚、咚、咚”地向廚房走去。
妻子打開了一瓶葡萄酒,為他祝賀生日。但飛來的那盆花,使這個夜晚罩上了一層陰影。伺候孩子睡覺后,兩個人在客廳里相對而坐,丈夫總是躲開妻子的目光。
“這樣干坐著實在無聊。你好好想想,就一點也想不起來?”妻子還是窮追不舍。在妻子沒完沒了的追問下,他哼哼唧唧地說:“也許是過去的女友心血來潮送來的生日禮物吧。”
“什么樣的女朋友,我怎么沒聽你說過?”
妻子突然板起臉來。
“你別急,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關系。”
“你知道我是怎樣想的?”
看見妻子的眼睛里一下子涌滿了淚,丈夫狼狽不堪,手足無措。這下子糟了,我不應該瞞著她。“都是那花惹的禍,我馬上把它扔了。”當他滿腹懊惱地站起來時,淚流滿面的妻子輕輕地說:“我不是開玩笑,你,已經不認識我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