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軼可像希莎·希拉爾一樣,也是蒙著面紗參加2009年的“快樂女聲”,也許人們就不會因為她長得像史泰龍就稱呼其為“哥”。
第一個闖入決賽的女性
“讓我憤怒的是,阿拉伯社會變得固步自封,不像以前那樣——充滿著愛和分享,心態開放,歡迎每一個人。現在,即使你想單純、想對別人好一點,也會不由得問自己,到底該不該對這個陌生人打招呼?”原創納巴蒂一句一句從黑色面紗后傳出,希莎的聲音洪亮,卻也帶著掩飾不住的沙啞。臺下掌聲不斷,更響起了男性參賽選手都未曾享受的歡呼聲。2010年3月22目,經過和四名男選手的角逐,希莎最終獲得第三名以及81.7萬美元的獎金。
作為阿聯酋最大酋長國阿布扎比舉辦的一檔電視詩歌朗誦選秀節目,《百萬大獎詩人》在阿拉伯世界受歡迎的程度,就像《美國偶像》之于美國觀眾。比賽形式是朗誦納巴蒂(阿拉伯世界的傳統詩歌),其地位相當于藍調之于美國,香頌之于法國。它被沙漠中的游牧民族看成史詩,靠口口相傳的方式得以延續。參賽選手不僅要在舞臺上經歷層層篩選,還需由評委團和觀眾短信投票,才能確定能否晉級下一輪,最終獲勝者可以獲得140萬美元(數目相當于諾貝爾和平獎獎金)。自從第一季開播以來,這檔節目始終不歡迎女性參賽者,直到希莎的出現。在她之前,從沒有女性能闖入決賽。
但即便進入決賽,比賽組織者也沒有允許希莎露出面部。人們從電視上看到的希莎,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罩袍里。臉上蒙著黑紗,只露出眼睛。因此,盡管已經成為公眾人物,希莎的長相對普通觀眾來說,仍舊是個謎。
她的詩不是“空談、廢話和嘮叨”
阿布扎比詩歌學會主席,也是大賽評委之一的蘇坦曾稱贊希莎說:“她的詩歌很有力量,無時無刻不在傳達著強烈的個人觀點,即使是頗有爭議的話題也敢涉及?!?br/> 作為一個寫作了十幾年的女詩人,希莎至今還記得12歲那年,自己第一次寫詩的情景:“我哥哥發現了我的本子,然后大叫‘她居然在寫詩’。我父親命令我把所有東西都燒了,這讓我非常傷心?!?br/> 但這并沒扼殺希莎體內詩人種子的生根發芽。她開始用筆名向雜志社投稿,詩歌刊登后,她用稿費買了一臺傳真機,以便向雜志社繼續傳詩稿。她喜歡用筆名是因為“躲在暗處看人們評論我的詩是美妙的感覺”。雖然希莎的詩歌以批判的居多,但她強調這傳達的最基本信息是和平與理解。“我知道世界現在變成了地球村。從我內心來說,我祈禱每個人都擁有和平與愛。”希莎說。
希莎的丈夫是一家文學雜志社的主編,當得知希莎創作的詩歌曾發表后,她丈夫非常支持希莎,并鼓勵她使用真名。隨后,希莎果真用真名出版了一本書,主要講述傳統之下阿拉伯女性的生活現狀。
但并不是所有阿拉伯男子都如希莎的丈夫那樣開明,希莎引起的爭議不亞于曾軼可。曾經有人寫詩抨擊她,稱她的詩是“空談、廢話和嘮叨”,在網上廣為流傳。
其實,在參加比賽之前,希莎也曾經歷激烈的思想斗爭,因為在萬眾矚目的舞臺朗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此前除了女性朋友和家人,希莎從沒在陌生人面前讀過詩歌。
“蒙著臉不是因為我害怕什么,而是部族的傳統。我知道我的家人們都愛我、支持我,讓我出現在電視上,與媒體侃侃而談,這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毕If,“我希望我的女兒們不需要蒙住臉,擁有更好的生活?!比缃瘢I蛩阌锚劷鹫覀€好醫生,治好小女兒不能說話的毛病,而這,也是她參加比賽最初的動力。
(席中瑜摘自《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