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驢友(中)

四、十七年前的懸案

羅朗提著應急燈，擠到最里面，除了他們七個人之外，沒有一個陌生人。

雨下得昏天黑地。坐在洞口的宋雨桐貓著腰注視著外面：“看來，馬上就要發生泥石流了，要是塌方怎么辦啊。”

外面的轟隆聲越來越大，石塊、折斷的樹枝不停地從洞口滾過。柯婷不知所措，嚇得直發抖。“婷婷，快跑，泥石流來了。”崔昭拉起她就向外奔去。

“爸爸——爸爸——”柯婷悲傷的喊聲在山谷回蕩。暴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才停。雨一停，太陽便出來了。費天浩等幾個人已在山坡上重新支起帳篷。七個人再次相聚時，個個都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七個人坐在帳篷里，感慨萬千。

“從現在起，我們七個人再也不要分開了。更不要搞單獨行動，柯凡迪的死告訴大家，兇手很可能跟蹤著我們。當然，也不排除……”羅朗一臉嚴肅地說。沒待羅朗把話說完，宋雨桐打岔道：“大家快吃午餐吧。”宋雨桐還當著眾人，特別交給崔昭一項任務，讓他一路照顧好柯婷。柯婷剛失去親人，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宋雨桐表情尷尬，扶了下眼鏡，說：“柯局葬身于狗頭山了，我相信，我們會查出兇手，安慰他的在天之靈。”

大家拿出食物，都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西漢古棺換尸事件后，我總是想起十七年前發生在楚州博物館的那個案子。”羅朗邊啃面包邊說。

費天浩取出一瓶酒同羅朗、宋雨桐喝起來，佩德老人也拿起了自備的酒葫蘆，高及洋、崔昭、柯婷坐在一旁吃東西，準備聽羅朗講述十七年前的那件事。

“當時，作為博物館鎮館之物的楚王雙刃刀，被文物管理部門收藏在博物館三樓的秘密區域。只有重要人物來參觀時，工作人員才拿出來，在現場宰殺一只鳥或者刺傷一只鼠，絕對不會有血液流出。”羅朗把那把楚王刀說得神乎其神，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佩德老人聽傻了，放下手中的酒葫蘆，豎起耳朵：“這世上，真有殺人不見血的刀？是不是在刀刃上抹了什么止血藥？”

“如果利用了藥物功效，那把刀就不值錢了，更稱不上是鎮館之物了。”宋雨桐抿了一小口酒，對佩德老人說。

“沒記錯的話，盜寶刀的那個年輕人叫周異。他不是楚州人，大學畢業后隨女友來到楚州。女友分配到博物館工作，周異則自主創業。幾年過去，周異沒賺到錢，加之女友又移情別戀。就在那時候，有個古玩商找到他，說只要他盜出博物館的那把雙刃刀，便給他五十萬。周異鋌而走險，拿了五萬預付資金。一個陰雨天，下班之前，博物館參觀的人稀稀拉拉的，周異以見最后一面為由，在三樓的辦公室和女友會面。清潔工上樓打掃衛生時，發現有一位女解說員昏迷在辦公室，繼而發現楚王刀被人調包……”

“朗哥，見你如此熟悉那起案子，想必你參加了案情調查？”費天浩放下酒杯，問羅朗。

羅朗連連擺手：“沒有，我當時在公安部門做文秘工作，因為工作關系曾看過那個案子的卷宗。只是，我對那個案子有幾點不明白的地方。當時，警方根據博物館工作人員提供的證詞，開始通緝、搜捕周異。最后把周異追到了一座山上，民警鳴槍引發了火災。案件調查也因嫌疑犯的死亡而停止了。”講到這里，羅朗仰脖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輕吁一口氣。

宋雨桐抿了一口酒，正了正眼鏡：“我認為那應該是一個懸案。”

“你們看，那不是一個巨大的狗頭嗎？”外面的太陽雨停了，崔昭他們幾個沒喝酒的，早跑到帳篷外。順著崔昭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大伙兒不約而同地驚叫：“哇，真是狗頭！”

經過泥石流的沖刷，狗頭山一片狼藉。大家分成兩組，費天浩、宋雨桐、高及洋一組在前面開路，后面的四個人緊跟著。

大家商定，今晚就在山頂過夜，明早再從山的另一個側面下去，明天下午回到狗頭山鎮。佩德老人說，后天是狗頭山的趕集日，他們可以同山民們一道跳納西族舞蹈，喝苦蕎酒。最妙的是，和納西姑娘跳肚皮舞，背姑娘踩蹺蹺船。

費天浩三人把羅朗一組甩得老遠。兩個古玩商、一個考古專家，一路上有扯不完的話題。高及洋率先爬上山頂。到了山頂他才發現，狗頭山很古怪，沿途爬上來，到處都是樹木藤蘿雜草，山頂卻是光禿禿的，像人工雕琢出來的一般。

宋雨桐一臉興奮：“你們看，那兩個突出來的山包，像不像兩只狗耳朵？”高及洋搶先走過去，爬到一只耳朵上，向還在山腰上的羅朗等人招手。費天浩、宋雨桐也覺得挺有趣，也跟著爬了上去。就在這時，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怪事出現了。一陣沉悶的隆隆聲響起來，那只耳朵如同活了一般，竟然扇動了一下。

“是不是鬧地震了？”費天浩不禁一顫，瞪大眼睛問。

宋雨桐也感覺那塊石頭動了一下，可他說并沒感到整座山震動，應該不會是地震。高及洋也覺得有些蹊蹺。正愣怔時，那塊大石頭一下子凹陷下去，三個人一下跌坐在地上，再抬頭看，只見崖壁上有一個洞穴，費天浩打開手電，發現那個洞設計得精巧別致，但隱隱透出一股陰森的感覺：“這一定是山民在山頂上修建的墓窖。”

“絕不可能，山民怎么可能在山頂上開墓窖呢？”宋雨桐雙手抱膝蹲著，不贊同費天浩的說法。

“如果這個山洞是墓窖，它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墓窖，說不準，洞里面藏著一個驚天秘密呢。這樣一來，我們這次探險就是重大發現，可以載入史冊了！”平日沉穩少話的高及洋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緩，言辭中頗有幾分得意。

這次選擇狗頭山不就是為了探險、挑戰自我嗎？三人商量，決定到洞里面去看個究竟。費天浩打著手電走在最前面，宋雨桐居中，高及洋走在后面。大約走了二三十米，洞口越來越開闊，走著走著，他們隱隱約約感覺出里面漸漸有了光亮。費天浩時不時用手電照著洞的四壁，感覺這不是一般的山洞，很有可能是一個墓室。

“夜明珠？”宋雨桐驚喜地發現，洞壁上居然鑲嵌著一顆顆夜明珠，看來，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貴族的墓室。

“如果真有什么驚天秘密，那我們這次探險，就夠刺激了！”費天浩興奮得像個孩子，揮拳砸了下洞壁。很快，他們便到了石室里。石室布置得像皇宮一般，宋雨桐從事考古工作近二十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石室。宋雨桐拿著手電，細看一幅幅雕刻。龍鳳呈祥、錦上添花、花好月圓……一幅幅古典畫，手筆細膩精美，形象逼真。在石室仔細察看了一番后，宋雨桐對費天浩說：“這個石室里面一定還有一扇門，通向主墓室。只是不知道那扇門藏在哪里。”石室里死一般寂靜，這時他們才想起還有一隊人馬沒有到達山頂。

費天浩收起手電，對高及洋說：“高老板，你最年輕，還是由你返回去，看看羅朗他們四個人登上山頂沒有。請記住，告訴他們千萬要小心注意山頂上是否有陷阱！”

五、狗頭山的傳說

羅朗、崔昭、柯婷和佩德老人到達山頂，不見費天浩一行。羅朗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拿出對講機，呼叫費天浩，可是沒有回應。羅朗在草地上查找腳印，發現三個人并沒有走多遠，分頭尋找了一陣子，也沒結果。

“他們究竟去了哪里，難道遇到什么麻煩了？”羅朗眉頭緊鎖。

“這是什么洞？”崔昭來到狗耳朵附近，突然，發現了一個洞口，“佩德大叔，你看看，這該不是什么墓窖吧？”

“這狗頭山頂上，怎么會有洞呢？”前幾年，佩德老人爬到山頂上采過藥，沒發現這個洞。羅朗湊上去，哈哈一笑：“費天浩和高及洋都是古玩商，又有宋教授指點，是不是鉆進去淘寶了？”

柯婷累得熱汗直淌，她雙腿盤膝坐下，準備靠著背包躺一會兒，突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抵著背包的石頭突然晃動了一下，旁邊的洞口一下開大了。柯婷嚇得一激靈，慌亂中滾落進洞里。崔昭見柯婷掉進洞中，緊跟著跳了進去。他一把抱住柯婷，兩個人一連翻了幾個滾。崔昭拿出手電，四周照了照，見里面非常干凈，不像野獸出沒的地方。崔昭聳聳肩，柯婷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抱著崔昭的胳膊，連忙松開手。

佩德大叔和羅朗也跳進洞。見柯婷沒受傷，大家這才放了心。羅朗說，費天浩一組人馬一定是沿著這條隧洞走下去了。在佩德老人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一個寬敞的石室。

宋雨桐不見高及洋的消息，不由得為他擔心起來：“天浩，高及洋是不是迷路了？”費天浩一個勁地摸著石室四壁的雕刻，恨不能立馬找出一扇門來，尋到什么珍寶，也不枉此行。他頭也懶得回，慢條斯理地說：“一條直統統的隧道，迷什么路啊。”

“剛才我們從隧道進來的時候，我隱約感到，洞壁上應該還有一扇暗門，通向四面八方。”宋雨桐臉色凝重，不時用手電照來掃去。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這次旅行便可以寫進吉尼斯大全了。依照宋教授的推論，這些畫里面是不是也應該隱藏著幾扇門呢？”費天浩正說著，奇跡發生了，費天浩正敲著的那塊石雕突然咔嚓一下打開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羅朗一行四人。宋雨桐也驚呆了，他走到剛才啟開過的那扇門前，羅朗一行人剛過來那塊石雕又恢復了原狀，怎么也推不動了。

經歷了眼前這一幕，羅朗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聽說費天浩一隊在山頂無意中碰著那塊突兀的山石跌進洞里的，再順著隧道一路來到這間石室時，羅朗大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分析說：“狗頭山極有可能是一座迷宮，或是迷宮式的墓室。由于陡降暴雨，山上發生了泥石流，導致山體局部坍塌，使得進入迷宮的機關受到強烈震動，洞口才出現的。”

不可思議的是，在石室里并不覺得空氣稀薄，說話也沒回音。崔昭眉頭緊蹙，說在這間大石室里，一定還有一條甬道通向一個更為神秘的地方，在地上會有甬道的機關，如果碰上了那道機關，甬道就會打開。宋雨桐搖搖頭，說如果石室還有甬道通向更神秘的地方，那扇門必定設置在洞口左右兩側的石壁上，而不會在地上。那個重要機關，或許就隱藏在某幅畫中的某個部位。

費天浩、羅朗的興趣又來了，他倆顧不得疲勞，連忙走到石壁前開始尋找，恨不得立即找到那把開啟甬道的鑰匙。崔昭陪柯婷坐在石室一角。

“憑第六感覺，刺殺爸爸的兇手就在這群驢友里。誰的嫌疑最大？”柯婷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爸爸是宋雨桐邀請來的，他們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可以排除。還有羅朗、崔昭、高及洋，也基本上可以排除。只有費天浩的嫌疑最大，他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說不準，那個佩德老人還是費天浩雇請的殺手。那么，費天浩為什么要將爸爸置于死地呢？他們以前素不相識，而恰恰又發生在古棺盜竊殺人換尸事件之后，難道殺害王依依的兇手……想到這里，柯婷心里頓生出一股寒意，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眼里淌出淚水。

見柯婷盤腿而坐，低垂著頭，崔昭問道：“婷婷，你不覺得你爸的死與楚州那個奇怪案子有關嗎？陳琪悅的女兒被害后，她閉口不談情感方面的問題。當然，她是一個稱職的博物館長，同樣也是一個好媽媽。試想想，兇手選擇那種方式，似乎是告訴陳琪悅，仇恨的種子滋生出的力量是無限的。現在，兇手又利用這次機會，刺殺你爸爸，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滅口。”崔昭性格豪爽，此時說話卻慢吞吞的，顯然，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說的。

“什么感情、仇恨、滅口……”柯婷嘴唇微微顫抖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費天浩把佩德老人拉到一邊，請他講狗頭山的傳說。他相信，如果這里是皇室墓窖，狗頭山一帶必將會有許多神奇傳說流傳下來。佩德老人說，歷史上，曾經有個皇帝踏訪名山大川時，偶然發現狗頭山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看到那狗頭般的主峰像模像樣，就喜歡上了這座山，并且感覺出了它有著與眾不同的靈氣，認定這是塊風水寶地，便在狗頭山開山造墓，先是秘密修了隧道，再建了一個巨大的墓窖。后來，皇帝的四位親人相繼去世。皇帝給每位親人造了一口水晶棺，安放在墓窖里，并且陪葬了大量奇珍異寶，希望親人的尸體能夠保存完好。皇帝每年都要來這里看望親人。再后來，狗頭山一帶發生洪災，山民們逃生到山上居住過一段時間，等皇帝再次來看望親人時，卻怎么也找不到入口了。山下的居民更是把狗頭山當成一座神山，在山的南北朝向各建有一座廟宇。周圍的老百姓經常上山祭拜，燒香化紙，祈求福祉。山民們在山上修墓窖，也是相信了狗頭山的靈性與神奇。

不知什么時候，石室里突然升起一團煙霧，石室內的光線一下暗了下來，還隱隱約約傳來沉悶的咔嚓聲。“那是什么？”柯婷突然一聲尖叫，崔昭慌忙打開手電，往柯婷所指方向一照，看見石壁上現出一個洞口，煙霧里隱約看到有個什么東西躺在那里。費天浩快步走到洞開的門邊，用手電一照：天啊，是羅朗，他已經死了！與此同時，高及洋從隧洞里跑了過來，興奮地問：“你們真的打開了皇室大門？”

六、危險升級

煙霧散去，羅朗橫臥在墻壁邊，瞪大一雙眼，張著嘴，臉部肌肉扭曲。羅朗死了，是不是中了這扇門上的暗器？崔昭仔細查看了那扇門，因為羅朗的尸體抵著一個端口，才沒合攏。他立即找來幾塊小石子，填進端口縫隙。里面的甬道比較開闊，石壁上的夜明珠比外面這個石室明亮得多。六個人站在石壁邊，相互凝視著，彼此的眼神充滿了恐怖，沒有人敢跨進里面的甬道。又一位驢友死了，狗頭山之行，越來越像一場噩夢了。

費天浩蹲下來，抱起羅朗漸漸冷去的身體，看著他胸前的傷口，傷心道：“朗哥，十七年前的那個案子，你還沒有給我們講完呢，就碰上了皇室墓窖的暗器……”崔昭也跟著蹲下身子，用手電照看羅朗胸前的傷口。他驚異地發現，傷口周圍沒有血的痕跡，連襯衫上也沒有血。崔昭不禁打個冷戰，頭發都豎起來了。羅朗遭擊的刀口位置和柯凡迪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正對著心臟，不偏不倚，一刀斃命，干凈利落。崔昭略有所悟地拍了下大腿，危險正在升級，死亡仍在繼續！他站起身，頭皮不覺一陣陣發麻，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然而，一個又一個驢友死在刺客手下，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厲聲吼道：“刺客呢，逃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從隧洞逃跑了！”

崔昭的吼聲提醒了大家，剛才只隱隱約約聽到那扇石門的聲音，并沒有聽見更大的響動。真是奇怪了！石室里只有六個人，高及洋趕到時，甬道門已洞開，羅朗已經倒下去了。大家并沒有看到誰往隧洞里鉆，也沒有看見誰跑進前面的甬道。如果不是暗器，兇手可能就在他們這幾個驢友當中。

大家的臉都變得陰沉、抑郁，心里明白幾分崔昭怒吼的原因：兇手就在這六個人之中，人人都必須提防，保護好自己。

崔昭把柯婷的胳膊攬得緊緊的，生怕她受到傷害。宋雨桐走到崔昭旁邊，一遍又一遍用手電掃射甬道。看了一下崔昭，清了清嗓子，說：“這里是一個皇室墓窖，如果我們繼續沿著這條甬道走下去，就會看到一座座保存完好的古棺，不過，從現在開始，大家應該高度警惕，離古墓越近，暗藏的機關就會越多。不然，羅朗就不會遭遇不測了。”說完，宋雨桐眼神復雜地看了崔昭一眼。

高及洋斜倚在一堵石壁上，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喃喃自語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如沿隧洞返回狗頭山，也好抓緊時間下山，去參加小鎮趕集盛會，背納西姑娘跳舞。我們不能讓這個古老的墓窖再傷害我們的驢友了！”

費天浩沉默半晌，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一年前，我在網上建QQ驢友群時，羅朗就是群里的人氣王，而且常常有獨到見解。羅朗用他的生命為我們這群驢友啟開了通向皇室的大門，我們應該繼續去探秘，不虛此行。只是……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亂子了。”說到最后，費天浩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高及洋聽了點點頭，他第一個踏進了那扇洞開的石門，深入甬道，邊走邊用手上的棒子敲擊著石壁。費天浩、佩德老人緊跟著。宋雨桐有意落到最后面，拍了下崔昭，對他說：“保護柯婷的任務，就只有你能勝任了。崔昭，明白我的意思嗎？”崔昭向宋雨桐點點頭。

這條甬道沒多長，就連接著一個石室。石室四壁是雕工精巧、神態各異的石獅。石室里擺放著各種石器，諸如石凳、石桌、石椅、石盤、石杯應有盡有，石室四面各有一個甬道，甬道上方各雕有東、南、西、北字樣。甬道口的石獅格外惹眼，四尊石獅栩栩如生。

大伙兒實在太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佩德老人在四個方向的洞口邊看了一番，突然一臉驚喜地說：“哎呀，這里大概就是傳說中那個皇帝為親人修的大墓了。你們看，這兒正好是四個岔道口，說不定就是皇帝為他的四位親人修的墓窖，安放水晶棺的地方！”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難道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皇室墓窖？

宋雨桐搖了搖頭。他摘下眼鏡，邊用手紙擦鏡片邊說：“我們這次來狗頭山探險，發生了許多不曾預料的事。首先是柯凡迪死在帳篷里，不明不白；第二，遇到了泥石流，我們都差點沒命了；第三，我們可以說是鬼使神差地進入了這個大墓窖，羅朗還用生命啟開了密室甬道。現在，我們又面臨著四扇大門……”說到這里，宋雨桐突然打住，一雙眼睛都潮濕了。

在座的只有崔昭聽懂了宋雨桐的意思。他輕吁一口氣，看了眼石獅，說：“那些石獅守候著的大門，真的好像是一扇地獄之門……”

大家圍在一張寬大的石桌旁，準備用餐。不知是誰率先開了頭，話題又談到楚州古棺換尸案以及十七年前那個案子。

高及洋卸下旅行包，打開拉鏈，在包里拿出一節電池。此刻，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的包。高及洋立即感覺出了背后一個人的深呼吸，忙拉上鏈條，把旅行包往懷里拽了下，匆匆換下手電里的電池，坐下來和大家一起用餐。

“費老板怎么對十七年前的那起舊案這么感興趣？”崔昭喝了一大口酒，終于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柯婷緊挨崔昭坐著，屏氣聆聽。看大家吃得有滋有味，她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晚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