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草合離宮轉夕輝,孤云飄泊復何依?
山河風景原無異,城郭人民半已非。
滿地蘆花和我老,舊家燕子傍誰飛?
從今別卻江南路,化作杜鵑帶血歸。
【注釋】
1.金陵:今江蘇南京。
2.驛:古代官辦的交通站,供傳遞公文的人和來往官吏休憩的地方。
3.草合:草已長滿。
4.離宮:即行宮,皇帝出巡時居住的地方。
5.舊家燕子:引用劉禹錫《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一句含意。
6.別卻:離開。
【釋義】
夕陽下,那被野草覆蓋的行宮慘不忍睹,自己的歸宿在哪里啊?祖國的大好河山和原來沒有什么區別,而百姓已成了元朝的臣民。滿地的蘆葦花和我一樣老去,人民流離失所,國亡無歸。現在要離開這個熟悉的老地方了, 從此以后南歸無望,等我死后讓魂魄歸來吧!
【賞析】
第一句和第二句“草合離宮”與“孤云漂泊”相對應,道出了國家與個人的雙重不幸,定下國家存亡與個人命運密切相關的情感基調。第三句和第四句“原無異”與“半已非”巨大反差的設置,揭露了戰亂給百姓帶來的深重災難,反映出詩人心系天下興亡、情關百姓疾苦的赤子胸懷。第五句與第六句擬人化的傳神描寫,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詩人在哭,整個金陵也在哭,使悲涼凄慘的詩人形象更加飽滿。第七句和第八句與《過零丁洋》里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謂異曲同工,旗幟鮮明地表達出詩人視死如歸、以死報國的堅定決心。
【張娜/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