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日的傍晚,我拖著跟隨自己走南闖北的黑色Tumi行李箱,登上了從香港飛往新加坡的國泰航班。空姐熱情的問候和體貼的服務,并沒有能夠化解我心中的層層陰云。
一天前,我剛剛接到一個新項目,是馬來西亞兩家公司的并購,我們擔任買方的財務顧問。這時的我已經升任經理,對新項目的熱切和渴望卻在日益冷卻。我知道,在未來的幾個月里,我又要過上那種周日晚上飛到吉隆坡、周五晚上飛回香港的日子了。這讓我的內心充滿厭倦和抗拒。
其實,就在兩年前我離開紐約時,還認定了投資銀行該是我一生的職業選擇。我退掉了與公司僅僅一街之隔的公寓,賣掉家具,在同事們的聲聲感嘆和祝福中,離開了美國這個我曾經生活了6年的國家。
飛機從肯尼迪機場起飛的那一刻,我的內心無限感慨。婉拒了獵頭公司一個個的電話,放棄了老虎基金的高薪聘任,我執意要回到香港,因為我知道,是時候,該回家了!
從小,我就被灌輸著最主流的觀念:在家要做好孩子,在學校要做好學生,開始上班了,也一定做一份最好的工作。但是,我卻從未真正動腦筋去想一想,什么才算是“好”?是別人都認為好的才是“好”?還是追隨自己的心聲,讓自己開心快樂的才是“好”?
那一剎那,我想我是在冥冥之中受到了上天的點撥。我突然大徹大悟,投資銀行不過是眾人眼中的一道光環,我為什么一定要犧牲自己的快樂,去點亮別人眼中的光環呢? 畢竟,生活是屬于自己的。
而后,一種從未有過的簡單、輕松和愉悅籠罩了我。我就這樣毅然地作出了一個在別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決定。
朋友勸我,說再忍半年,到年底就可以拿到那筆數目可觀的獎金了;連公司的運營官都和我打賭,賭一年半載后,我一定還會回來。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我也永遠不會回頭了。
責編/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