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音樂大師霍華德·肖攜新作——鋼琴與樂隊協奏曲《毀滅與回憶》(“Ruin and Memory”)踏上了久別16年的中國北京的土地,參加10月11日的第13屆北京音樂節開幕式音樂會。這位曾因三部曲系列影片《指環王》中壯麗輝煌的配樂而榮獲3座奧斯卡獎、4座格萊美獎及3座金球獎的作曲家在從紐約趕往北京的路途中接受了本報記者獨家采訪。采訪中的霍華德·肖,平靜、隨和、恬淡、從容,讓人很難將他淡定的回答與其電影音樂中極富張揚的音場和多變的音樂風格聯系在一起。這就是霍華德·肖,一個看似平靜面孔和聲音下深藏多樣情緒和藝術風格的配樂大師。
記者:16年前,您記憶的中國是什么樣兒?
肖:當年,我因為跟導演克隆伯格合作電影《蝴蝶君》來到過中國,我們去過北京長城和內蒙古。中國的歷史、中國的長城、北京的百姓生活,一切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難忘。我深知16年后的今天,北京的變化一定非常大。當然我更加期待著這一次在北京音樂節的開幕式中跟鋼琴家朗朗以及其他中國音樂家和合作。
記者:您目前大約創作了《費城故事》、《沉默的羔羊》等40多部電影音樂,而中國的觀眾主要是通過您的電影三部曲《指環王》認識的您和您的音樂。是什么原因讓您涉足電影音樂?在創作電影音樂和一創作般的樂隊作品時有什么不同嗎?
肖:我是在美國波士頓伯克利大學學習的音樂和作曲。10歲的時候我就開始作曲了,對樂隊創作一直情有獨鐘,在從事電影創作之前的20年里我幾乎都在從事管弦樂的創作,每年至少要寫四到五部樂隊作品。我一直喜歡嘗試各種各樣的音樂形式,年輕時我在多倫多組建過一個搖滾樂隊、在樂隊里我吹薩克斯,也在電臺、電視臺從事音樂創作和制作。
涉足電影音樂跟我的多倫多鄰居——電影導演克隆伯格有關,1979年我與克隆伯格合作了第一部電影《奪命怪胎》(The Brood)隨后我們就一直保持著緊密的合作關系,其他電影導演還有馬丁·斯科西斯和大衛·芬奇等。我認為,電影和電視為我的音樂創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創造發揮的空間。我憑直覺創作,享受那種將自己深深置入到電影故事以及各個角色中的感覺,并用音樂的形式將電影中的情景、情緒、人物性格和戲劇表達出來。可以說,電影音樂創作對于我本人來講更具有挑戰性,電影音樂創作也滿足和豐富了我多樣的表達需求。
記者:您在電影《指環王》的創作中是否也借鑒了瓦格納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的手法,您是如何看待他的創作的?
肖:瓦格納的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和彼得·杰克遜的《指環王》都是圍繞尋求權利和欲望展開的故事。瓦格納在這部歌劇的創作中運用了許多主導動機,他的確是一位極富創造力的音樂大師。我在創作之前對該劇也進行了學習和研究,但我更加注重用音樂形象來表達劇中的人物性格和情緒、用音樂來創造與畫面相吻合的真實的感覺和情景。導演彼得和我在這部電影的創作中合作得非常緊密,他的指導總會時刻與我的音樂創作、錄制和指揮環節緊密跟進,他甚至了解我每天都在寫些什么東西。我們隨時都會就電影和音樂進行深入探討。
記者:聽過您的許多音樂后發現您非常善于運用各種傳統而古老音樂,如在《指環王》中運用許多非洲、印度、凱爾特等世界音樂素材來醞釀這部新世紀的魔幻史詩。
肖:電影《指環王》講述的是古老的故事,它的音樂當然也應該放置在古老的環境中。因此我在這部影片中運用了許多古老的民間樂器。鋼琴與樂隊協奏曲《毀滅與回憶》的創作過程中,我對肖邦進行了大量的研究、閱讀很多文獻和素材。這首作品體現了我對肖邦所處的時代和他的人生經歷的思考:包括對肖邦的家鄉、肖邦生活的世界以及肖邦浪漫個性的理解。這是一部約30分鐘、分為3個樂章的作品,由一個只有長笛、雙簧管、巴松和圓號的31位樂手組成的弦樂隊演奏。我非常留心不要過分渲染管弦樂,以免掩蓋鋼琴本身的美感。
記者:在郎朗之前,您是否與其他中國音樂家有過合作?您如何看待郎朗的演奏?
肖:我在紐約有很多中國音樂家朋友,譚盾就是一位跟我關系非常密切的作曲家。我跟郎朗的合作始于一年前,當時他提出要我為他創作一部鋼琴協奏曲。這個作品的創作大約用了一年時間,我幾乎是一個季度寫一個樂章,然后把作品寄給他。我在著手創作之前也觀看了郎朗的多場表演。有意思的是一周前我們兩人同在維也納演出,郎朗演奏貝多芬的協奏曲、我則是在另外一個音樂廳指揮自己的作品。在維也納期間,我們都還在討論這部鋼琴協奏曲。郎朗是一位非常有光彩的鋼琴家,他的表演也給我的創作帶來不少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