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年里不妨做一次小偷

四季中我相對青睞秋季。秋天的田野，像個菜肴豐盛的宴會，埋在土里面的紅薯、花生把我們的腸胃勾引得翻江倒海。我和我的死黨們喜歡在熟透的大地上用磚塊壘“灶臺”烤紅薯。當然，“灶臺”雖然是在自家田里，但是紅薯通常都是從別人家的地里刨來的。

流年葳蕤，回憶自己做小偷的那段時光，越嚼越香甜。

高考那年，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在臨近考試的前一個月，居然被門衛當做小偷給捉住。人贓俱獲，在他的手提口袋里居然查獲8部隨身聽。我們知道后自然都不信，他是家里的獨子，家境也很不錯，在我們還不太清楚MP3為何物的時候，他已經換了好幾個。雖然學校后來對他寬大處理，沒有進行深究，但人們還是不明白他偷竊的動機是什么。高考后，他被一所不錯的大學錄取。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在網上或電話中常常天南海北地神侃。有一次，我無意中問起高考前的這件事。他沉默了一會兒，說:“當時我向門衛交代的原因是缺錢，但你是知道的，我從來沒有為錢的事憂心過。至于真實的動機，我沒有向任何人說起，因為說了別人也不會信。說來可笑，我當時偷那些逐漸被時代淘汰的東西純粹是想體驗一下小偷的心理。其實那天我不是去偷，而是去歸還東西，我當時沒有辯解，我畢竟是偷過的。”

朋友說的時候很自然，不像是給我解釋，倒像是在享受。他沒有指望我相信他，但我知道這就是事實。

于是我明白了小時候偷別人家的紅薯為什么吃起來那么甜，明白了在課堂上偷看小說為什么對內容記得那么牢，明白了為什么“用一朵花開的時間”，去偷偷“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

這就是我流年中的秘密，是昨晚我在夢里從童年的我那里偷來的。我要把它們埋藏在紙上，等我更老的時候刨出來好好品嘗。■

《流年》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皺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

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用一場輪回的時間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