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獲得中國第22屆全國攝影藝術展金獎、2008年《游牧》系列在聯合國總部展覽、2008年至2009年《中國游牧蒙古人》專題個展在美國紐約魯賓博物館展覽……蒙古族攝影師阿音以執著的努力,在攝影領域不斷取得輝煌的成績。從草原到都市,從內蒙古到全國,從國內到國際。2010年,阿音的《中國游牧蒙古人#8226;學校》攝影專著出版,并在2010年平遙國際攝影節上隆重展出其系列作品,我們驚奇地發現展場中也同時播放著攝影家拍攝的DV視頻影像,在原汁原味的蒙語讀書聲中,伴著蒙古族兒童和家長的視頻畫面,參展者立體地欣賞著阿音的《中國游牧蒙古人#8226;學校》精彩作品,可謂身臨其境,印象深刻。我們不禁好奇,優秀攝影家阿音為什么也拍起DV呢?什么原因促使他將動態視頻和靜態圖片兼顧呢?在《大眾DV》雜志編輯部中,阿音接受了我們的獨家訪問。
來自美國的啟示
最初啟示阿音在圖片中增加動態影像的,是2007年參觀美國《國家地理》展覽時,見到《國家地理》的著名攝影師在現場使用DV。但真正觸動他開始拍DV的,還是2008年在美國舉辦《中國游牧蒙古人》個展時,看到了同展廳一位戰地攝影師的DV影像。阿音被DV記錄下來的真實震動了,從這時起,他決定在今后的拍攝中,用上DV這種拍攝形式,更要讓動態的視頻,更多出現在自己的展覽中。
厚積薄發
即使阿音一再強調,當年拍攝牧民的初衷,并非有遠大的理想和宏偉的構思,但時間卻在不知不覺中,為阿音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富,而他也在二十年的影像記錄中,給未來留下了中國蒙古族教育變遷的歷史。
種過地,放過牧,當過鐵路臨時工,甚至做過小買賣,在村里賣過衣服的阿音有著豐富的經歷。因為文字寫得好,阿音曾經給當地報紙寫通訊報道。在這期間,阿音看到愛照相的牧民,苦于難尋攝影師的現狀,就在1989年末,自己買了一臺相機,給牧民拍生活照,同時也為報紙提供新聞圖片。在自學中,阿音成了一名鄉村攝影師和“土記者”。
攝影師的工作讓阿音接觸更多牧民。1990年,阿音開始拍攝學校題材。和全國大部分農村學校一樣,內蒙古草原上的鄉村小學同樣困難重重。感動于那些雖沒有正式身份卻依舊認真授課的民辦教師,1996年起,阿音開始拍攝“民辦教師”系列。2000年后,隨著“希望工程”的到來,國家對這些小學教育實行“兩免一補”——在免學費、書費的九年義務教育外,還給學生發補貼。在這個過程中,阿音見證了家鄉教育的變化和發展,更經歷了從“抱怨”到“感恩”的心態變化。
如果說,阿音最初的拍攝是出于對和草原孩子上學,鄉村教師待遇等問題的關注,“城市學校”系列則是他作為職業攝影師,對傳統與文化之間矛盾社會性的深刻思考。
阿音的攝影理念
2005年,阿音開始了“城市學校”系列的創作。隨著城市化的進程和鄉村教育的改善,在人少地廣的內蒙古地區,草原上的鄉村學校逐漸合并,最后人少的鄉鎮學校也漸漸合并到城市學校里。學校從村里——鄉里——城市里的變化是發展帶來的必然結果。阿音看到人們日益提高的生活水平,但也看到,和北京等其他城市一樣豎立起的高樓大廈,讓故鄉也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阿音堅持“內容大于影像”的攝影理念,“如何在畫面外更豐富地表現主題”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我的影像必須走進社會,所展示的社會問題必須大于圖片所承載的。”一張空曠校園的畫面,阿音讓觀者感受更多的是中國農村教育走過來的路,也正是傳統與現代的沖擊、變化帶來了越來越豐富的內容,要求阿音不得不更多地使用DV拍攝。
“城市學校”的表現
如何在攝影中體現時間變化?阿音想到采用對比的手法,二十年的拍攝經歷讓他有足夠的素材。
阿音用早期在牧區拍攝的黑白照片和近些年在城市中為牧民拍攝的彩色圖片做對比。時光的變化在對比中展現出來。盡管有了變化,但停留在圖片上的內容仍然無法完全表現孩子們的生活。2008年開始,阿音在“城市學校”系列的回訪拍攝中,開始使用DV。“用DV記錄傳統逐漸消失的過程,可以更深入理解這件事情。”2010年,阿音最新畫冊《中國游牧蒙古人#8226;學校》中,“城市學校”系列照片全部采用對比手法,將同一個孩子不同時期下的肖像進行對比。
“我拍‘城市學校’時看到社會、學校發展了,但現在要表現這些學校、學生和家長的生活。”和濃縮的攝影作品不同, DV將生活中更多內容如實記錄下來。
學校合并后,到城里上學的孩子離家幾百里遠,除了住在親戚家里,就只有選擇讓父母陪讀。這些前來陪讀的父母只能選擇住在城市邊緣平房中。生活艱苦而簡陋,但這些“進城”的牧民卻不愿回到草原。這些同時被DV記錄下來的故事,更豐富了圖片的含義。歷史前進的車輪無人能改變,攝影師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記錄更多信息,拍攝更多圖片,因為,這是一個民族的記憶。
時間在DV中流淌
黑白照片中,那個曾經穿著蒙古族服裝,頭頂著祖先畫像的嬰兒,進了城……時間在對比的變化之中流走了。
二十年來,阿音圖片反映中國基礎教育發展,記錄了中國蒙古族發生的變化,牧民進城等社會發展進程。靜態和動態的影像結合在一起,生活在圖片與DV的記錄中形成對比,阿音認為,動態影像傳遞出來的氛圍讓不認識蒙古族語言的觀眾也可以理解他們和家人間發生的故事。
立體的展場
每一次展覽,阿音都力圖通過種種方法,讓觀眾達到身臨其境的感受。
2006年去過平遙國際影像大展的人可能還記得,那個觀眾可以在悠揚的馬頭琴聲中喝奶茶,看記錄蒙古族文化照片的展覽。人們在這個安置了全部牧民家當的“蒙古包”里,直接感受到草原人的熱情。“奶茶、馬頭琴、蒙古包都是為了讓觀眾切身體驗到草原牧民的生活,使大家得到全方位、立體的感受,這些都是為圖片服務。”
時隔四年,在今年的平遙影展上,阿音更是用DV打造了一個全新的“立體教室”展廳:在一間打造成教室的展廳外,正在播放著阿音拍攝“城市學校”內容的DV視頻,現場觀看圖片的觀眾可以通過畫面傳遞的信息,更深入地了解圖片中所表達的生活變化。
不能不DV
“我以后作品的展示可能都會使用DV。”阿音這樣說,“今后DV肯定更有發展,是未來的主流。”對影像的追求讓阿音在圖片拍攝質量上絕無放松可言,而在展覽上使用DV,則更是阿音對影像內容豐富性的追求。阿音強調,二者相比之下,DV能展現更多畫面之外的內容。
攝影為主 DV為輔
“說到底,我還是個攝影人,不是攝像師”雖然推崇“DV”增加影像內容,但阿音仍然強調要“分清主次”。“我說DV重要,也絕不是說現在的攝影師只要把拍攝對象的一切都錄下來就好,不用拍照片了。”常年堅持拍攝膠片的阿音,仍然認為攝影和攝像有很大區別。“總之傳統也罷,數碼也罷,DV也罷,不用‘腦子’就麻煩了。”
綜述
國際化的交流活動開闊了阿音的眼界,DV的表現力大大豐富阿音創作手法的同時,也給攝影家們帶來了全新創作突破。在網絡時代,在動靜兼備的“流媒體”時代,攝影人也許真的要全副武裝了。在這個方面,《大眾DV》雜志今年第4期介紹過的英國衛報著名攝影師張丹是一個杰出的榜樣,本期我們采訪的阿音同樣也是杰出的楷模,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不能不DV”將不再是個感嘆,而是絕大多數攝影人的必由之路了。
[責任編輯:石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