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人:劉明
性別:男
年齡:35歲
職業:干部
地點:經典咖啡屋
采寫:劉萍
見到劉明時,太陽已快落山,余輝灑在波光鱗鱗的水面,泛射出點點金光,我們的談話,就在這樣一種氛圍中染上了幾許淡淡的朦朧。
我想有個家
當我第一次從農村來到襄樊時。就被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迷惑了,那會兒我是第一次遠離家鄉,也是第一次接觸城市,我來上學。
母親說,從此我很可能要永遠留在這里了。
正如母親說的,我最終留在了襄樊,這個不算太繁華的城市讓我的生活變得絢爛多姿起來。
我最初的工作是大家都熟悉的車工,因為我是中專畢業,所以在工廠一點也不受重視,在一堆大學生中間,我的文憑顯得低了很多。那幫同是單身的大學生有事沒事就取笑我,在他們的哄笑聲中,我發誓要出人頭地,我要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在我一天天為實現誓言而努力的生活、工作中,年齡向我提出了警告:不知不覺中,我已經25歲了。
像我這樣一個既沒錢、沒房、沒地位又沒后臺的農村人,結婚是一個大問題。但經歷了很多苦與痛以后,我這個“游離于鋼筋水泥中的影子”也急切地想有一個家。就像潘美辰的那首歌,我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只要一個可以撫慰我心靈、可以在我很累的時候讓我安靜休息會兒的地方。
我與張瓊步入婚姻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前妻張瓊,張瓊是那種心眼不多的女人,單純善良而有些稀里糊涂,她不在意任何東西,不計較任何過失。我只看到她的快樂、她的陽光和她的大度,再加上她的家在襄樊,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我認定就是她了,于是,我向她發起了猛烈的攻勢。可她的父母一百個不同意,因為她是家里的獨女,上面兩個哥哥都已成家而且在工作上頗有建樹,他們認為這樣的家庭與我格格不入,不肯接納我。于是我不時地耍點小聰明,在我看來,這點小困難真不算什么,很快我就先攻破了張瓊的貞潔意識,與她有了關系。從此張瓊便義無反顧地站在我這邊,在我們的軟硬兼施下,她的父母終于妥協了。
其實在戀愛期間我們并沒有很好地淡情說愛,幾乎把大半精力都放在與她父母斗智斗勇上了。但我已沒心思再與她走那些冗長的愛情鋪墊,我們很快就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忍受不了張瓊的缺點
婚后,我們真的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因為張瓊讓我做男子漢的虛榮心發揮得淋漓盡致,她什么都聽我的,甚至于連她的打扮裝束都由我來決定。
那段時間我真的以為她是愛我所以才這么聽我的話,但接下來孩子的出生,把我們的生活秩序打亂了,也把我對她的看法打碎了:家里所有的事務全要由我來操心,孩子的尿布由我買,她的衣服也由我買……而她,照舊過著心里沒有一點事情的“愜意”日子。
我曾經給她錢讓她自己買一些東西,但她一分也沒花就回來了,她說:“我不會買,你給我買吧,我怕買的東西不合你意。”弄得我哭笑不得。她總認為自己不會花錢,我給她100元,說你今天都花掉,她竟然只花2元吃了一碗面皮就回來了。
就在我們的婚姻在這種若有若無的爭執中慢慢滑過的同時,我的工作也有了可喜的進展,我一步步地升起來,先是班組長,然后是車間副主任,緊接著是車間主任。
我對生活一直就不是很隨意的,不論是穿著還是談吐,我都比較講究,隨著地位的不斷變化,這種講究越來越明顯,而張瓊的邋遢日漸讓我難以忍受了。
現在想一想,那時我把她的這個缺點擴大化了,如果我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窮工人,或許我會把它當做優點。
我迷戀上蘇來來
我與蘇來來認識,是在單位的職工舞會上。她是我們廠辦公室新分來的大學生,在那種氛圍中,她不驚艷但就像一朵飄舞在風中的玫瑰、一只飄逸的精靈。那種從未見過的神態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的思想在凝視她的過程中凝固了。
后來我們通過工作有了較多的接觸,或許我這樣的男人也比較招女人喜歡,我能感覺到蘇來來對我也挺有好感。而她的與眾不同的確勾住了我的魂魄,我深深地陷進去了。我像一個初戀的毛頭小伙,沒事就與她約會,所有我與妻子沒有過的感覺我都體驗到了,那種激情、快樂時時淹沒著我。
我們幸福地享受著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我陶醉在蘇來來那雙亮亮的黑眼睛折射的迷人風采中,她則迷戀上我的成熟與滄桑。我們倆的確是兩個偷情的男女,剛開始我還有點心虛,覺得對不起妻子,但我不時地為自己開脫,不時地為自己找理由。而蘇來來這樣的女孩卻根本沒有一點愧疚感。
慢慢地,我發現蘇來來花錢十分“灑脫”,但那時我已經分辨不出什么是缺點,什么是優點,在我看來,這不算毛病,能花錢說明她知道錢該怎么花,不像我妻子什么都得我操心,連花錢都不會。而且我喜歡她那種很小資的生活格調,顯得她很有品位,不俗。她不用我教如何穿衣、如何打扮,每天她總能以一個新的面貌來迎接我。
是的,她與張瓊截然不同。
我覺得我應該娶的,是這樣的女人。
蘇來來的“小資”與實際的生活格格不入
我與張瓊做了很長時間的艱苦斗爭后,終于離婚了,女兒歸我。到現在我都不能回憶張瓊那撕心裂肺的樣子,我以為像她這樣的性格不會很懂感情的,但我錯了,就在她搬著東西離開家門的剎那,我的淚掉了下來。是的,現在想想,張瓊才是最愛我的女人。
我與蘇來來是在三個月后結婚的,婚后我們過了一段很浪漫的生活。但好景不長,生活中的一些具體細節就開始困擾我,倒不是蘇來來與女兒之間有什么障礙,而是她的“小資”情調越來越與實際的生活格格不入,她不做飯、不洗衣、不做家務,她要定時去喝咖啡,定時去做美容、定時去打保齡球、定時去吃海鮮……
我的苦惱就隨著這些數不清的“定時”日益增加,最重要的是我的積蓄越來越少。于是我開始利用職務之便,想方設法弄點兒錢——為了能滿足蘇來來一天一變的“小資潮流”。我就這樣在工作中膽顫心驚地一天一天地算計著。
現在我已經很累很累,昨天我告訴蘇來來,我受不了了。她沒說話,但眼神里滿是無奈。
現在我又一次重新審視我的婚姻,但我不想再一次做這樣的情感旅游,我疲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