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娜趕完夜場坐末班車回家。下了車,剛走進一條胡同,突然從她身后躥出來一個人,搶了她手里的包就跑。周娜驚得大叫:“搶包啦,快來人吶!”周娜一邊叫一邊追,轉眼間那人已沒了蹤影。包里有她剛領到的工資,還有身份證、銀行卡,被人搶走了,她可怎么辦呢?周娜急得哭了起來。
“站住,把包放下!”一個小伙子突然橫在搶包賊面前。搶包賊掉頭往回跑,忽聽公路上傳來警笛聲,嚇得一哆嗦,以為周娜報了警,又折回身來沖向小伙子:“哥們,你放我一條生路……”小伙子揮著木棍:“走可以,把包放下。”搶包賊只好放下包,小伙子一閃身,放那家伙走了。
小伙子把包還給周娜,問她少沒少東西。周娜向小伙子道謝,還想給錢。小伙子笑了:“你太客氣了,出門在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我就住這兒,以后有事兒說話。”說完,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原來,小伙子和周娜是鄰居。小伙子是河北人,叫林濤,周娜也是河北人,還和林濤是一個地方的。林濤沒有工作,每天在胡同口的馬路邊擺皮匠攤,縫包、修鞋、修拉鎖什么都干。林濤手很巧,顧客拿來的皮衣、皮鞋、皮包什么的,他總能修出花樣來,看上去比新買的還漂亮。
周娜是客串模特兒,車模兒、房模兒、時裝模兒什么都做,有時每天要趕好幾個場。周娜喜歡背皮包,很新潮的那種。她有好幾個皮包,每天輪著背。背了一天,周娜就把包放到林濤那里,讓林濤給修。其實她的包沒壞,只是想通過修包和林濤拉關系。
很快,周娜就深深地愛上了林濤。她發現,林濤不但心靈手巧,而且有理想,他在路邊擺攤是為了尋找發展的機會。林濤說,他的發明總有一天會變成資本。周娜擺弄著林濤給她修理的包,深情地望著林濤:“林濤,我想讓你一輩子給我修包。”林濤笑了:“沒問題,不過你以后背包的時候,要把安全鏈套在手上,那樣,你的包就不會被人搶走了。”周娜看看包上的鐵鏈,覺得林濤是在逗她,就沒太在意。
那天,周娜回家時又是深夜。她給林濤打電話,讓林濤去接她。可林濤的手機關機,聯系不上,周娜只好自己往家走。進了小胡同,周娜想起以前搶包的事,心里不禁有點害怕,便把背包上的安全鏈套在了手上。正往前走著,周娜忽聽身后有腳步聲。回頭一看,一個人飛奔過來,搶了她的包就跑。周娜又是跺腳,又是大叫,可胡同里沒有人,眼巴巴地看著搶包賊跑了。
周娜雙手抱住頭想哭,卻發現自己手上掛著一個布袋。那個布袋拴在安全鏈上,鼓鼓囊囊的。打開布袋一看,皮包里的東西全在布袋里。周娜笑了,原來搶包賊搶走的是一個空包,東西一點沒丟。回到家里,周娜檢查自己所有的包,發現那些包都被林濤改裝成了“防搶包”,每個包里都有一個很結實的包膽,包膽用安全鏈穿著,如果有人搶包,包膽就會和包套分離。因為東西是裝在包膽里,安全鏈又套在背包人手上,所以搶包賊搶走的只是一個空皮,包里的東西不會丟失。
周娜抱著那些包,正高興著,林濤來了。他說,今天遇到了一個大老板,那個大老板對他的“防搶包”很感興趣,要跟他合作。周娜一聽,高興得摟住了林濤的脖子:“太好了,這下你不用天天擺攤了。”林濤點點頭:“是啊,我要爭取一切機會,拿到我應該拿到的東西。”周娜覺得林濤的話怪怪的,表情也怪怪的。林濤說,他明天就到公司上班了,以后和周娜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
那夜,周娜讓林濤住在她那里,可林濤執意要回自己的住處。已經相處半年多了,林濤始終和周娜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從未越雷池一步。這讓周娜更愛林濤,她覺得林濤是個正派男人。
二
林濤走了,再沒找過周娜。周娜給他打電話,他總是說忙;給他發短信,他也是簡單回一句。這讓周娜心里有點不舒服,林濤真的那么忙嗎?忙得連句知心話都懶得說?
那天,周娜參加完一個車展,應邀參加了主辦方的一個酒會。走進酒店,周娜突然發現林濤和一個女人手挽手走進了一個包間。周娜心里頓時一沉,那個女人是誰,林濤怎么和她那么親密?難道他移情別戀,又和別的女人好上了?周娜給林濤打電話,問他在哪里。林濤說,他正在公司里畫圖紙,“防搶包”準備投入生產了,他得抓緊把生產圖紙畫出來。
騙人,林濤在騙人!他明明和一個女人進了酒店的包間,卻還說在公司里畫圖紙。周娜委屈得流下了眼淚。她顧不了那么多,徑直沖進了那個包間。
包間里只有林濤和那個女人,兩個人正親熱地說著什么。周娜仔細打量那個女人,發現她和自己年紀差不多,但看上去要比自己成熟。
那個女人見周娜闖進來,便問:“你找誰呀?”周娜看著林濤:“我找他。”那女人看看林濤:“你認識她?”林濤忙點頭:“啊……她是我的鄰居。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說著,起身離座,跟著周娜出了包間。
周娜怒視著林濤:“你不是說在公司畫圖紙嗎?為什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林濤說:“娜娜,你聽我說,這事兒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你先回去,以后我會慢慢跟你說。”周娜抹著眼淚:“你說明白,到底什么意思?要想和我分手就直說,不用腳踩兩只船。”林濤急得直跺腳:“哎呀,你怎就不明白呢。現在不能跟你說,我還有事,晚上回家找你去。”說完,轉身就走。
“林濤,你要是不跟我說明白,以后就別再找我!”說完,周娜轉身跑出了酒店。
周娜一個人躺在床上掉眼淚。她覺得,她沒有對不起林濤。這半年來,她對林濤是真心實意的,可林濤總是對她半遮半掩。難道他對自己不是真心的?周娜想不通,她只有等林濤向她解釋。
晚上,林濤來了。他跟周娜說,那個女人是他的老板,他陪老板吃飯是有苦衷的。周娜問他有什么苦衷,林濤嘆了口氣。
五年前,林濤大學剛畢業就找到了一份滿意的工作。他想多掙點錢養活長年有病的父母。那天晚上,林濤下班回家,走進一條胡同,發現兩個歹徒正在搶一個女孩的背包。林濤上去阻止歹徒,奪過背包交給女孩。女孩拿著背包跑了,兩個歹徒卻把林濤逼到了墻角,拳打腳踢之后揚長而去。林濤氣憤不過,從墻邊摸到一塊磚,緊追上去,砸向了一個歹徒。那個歹徒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林濤撒腿跑了。
過了幾天,警察找到他。他這才知道,那個歹徒被他砸成了植物人。警察說,林濤阻止歹徒搶包的行為雖屬見義勇為,但他用磚頭砸歹徒卻不是正當防衛。因為他不是在歹徒打他的時候砸的,歹徒打完他已經走了,他拿磚頭追上去砸就是故意傷害了,他不但要對那個歹徒進行經濟賠償,還要負刑事責任。
林濤父母常年有病,聽說兒子因為管閑事傷了人,要賠人家錢,還得進監獄,一氣之下臥床不起。這個時候,不知是誰悄悄往林濤家的信箱里塞了三十萬塊錢,還給公安局寫了匿名信,說那錢是讓林濤賠那個歹徒和給父母治病的。因傷心過度,林濤父母不久就死在了醫院。
林濤在獄里終日以淚洗面,恨自己害死了父母。
出獄后,林濤想找份工作,可面試了無數次,用人單位都因為他蹲過監獄而不用他。萬般無奈,林濤離開了家鄉,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憑著小時候跟父親學的皮匠手藝,做起了修鞋修包的生意。他并不滿足這些,可是,在馬路邊修了半年多的鞋,也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機會。
前兩天,一個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從林濤的攤前經過,一眼就認出了他。林濤一問,那位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業務經理。朋友答應介紹他去那家公司,讓他的發明有用武之地。老總沒嫌他進過監獄,還讓他當了技術經理,負責開發他發明的“防搶包”。
說完這些,林濤說:“娜娜,你知道我找份工作多難?我想把自己的發明變成資本更難,現在老總給了我發展的機會,我能不珍惜嗎?老總讓我陪她出去吃頓飯,順便談談我的研發計劃,我能不答應嗎?我和老總是正常的工作關系,沒有你想得那么復雜。”
林濤這么一說,周娜心里痛快了許多。林濤說,他其實也很愛周娜,等他的“防搶包”上了市,他拿到了公司的分紅,他就買一套房子,風風光光地娶周娜。
林濤說最近要到外地去考察皮包生產廠家,讓周娜不要和他聯系,周娜答應了。
其實,那個女老板名叫朱麗,是林濤的前女友。朱麗丈夫死了,她帶著一個五歲的女兒,名叫劉芯。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林濤一板磚把一個歹徒砸成了植物人,救的那個女孩就是朱麗。當時林濤正和朱麗談戀愛。
出了事以后,林濤找朱麗商量對策,可朱麗卻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怎么也找不到了。林濤為了朱麗出了事兒,而朱麗卻玩起了失蹤,這明擺著就是想逃避責任嗎?林濤父母因此氣得臥床不起。
林濤被判刑以后,終于通過朋友打聽到了朱麗的消息。朋友告訴他,朱麗聽說林濤被判了刑,就跟一個叫劉先勝的大老板結婚了。林濤和朱麗已經戀愛三年了,他對朱麗一往情深,朱麗卻在關鍵時刻離他而去,傍大款去了。他可是為了她才進了監獄呀,這個女人還有一點良心沒有?為了朱麗,他的家沒了,前途沒了,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林濤在監獄里想到自殺。在管教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林濤才重新鼓起活下去的勇氣。他痛恨朱麗,朱麗對他無情無義,讓他家破人亡,他出去后要和她好好算算這筆賬。
出獄后,林濤一直打聽朱麗的消息。功夫不負苦心人,他終于打聽到朱麗在這座城市,他就來到了這里,一邊擺皮匠攤,一邊打聽朱麗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個偶然的機會,林濤遇到了朱麗。那天,朱麗開車從林濤的攤位前經過,一眼就看見了林濤。她停下車,領著女兒來到林濤攤前。五年了,朱麗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成熟。林濤看到朱麗時,心里百感交集,他收拾了攤子,跟著朱麗一起去吃飯了。
飯桌上,林濤知道朱麗的丈夫劉先勝已經死了。臨死前,劉先勝把一個貿易公司轉到了朱麗名下,還給朱麗留下了幾百萬資產。劉先勝死后,朱麗和女兒來到了這座城市,開始經營她的貿易公司。因為不懂經營,公司效益一直不好。朱麗聽說林濤出獄后一直沒找到工作,就希望林濤能到公司幫她。林濤爽快地答應了。
上班后,林濤把一個“防搶包”拿給朱麗看,說那款包是他在監獄里設計的。他雖然進了監獄,但還一直擔心她,擔心還有壞人搶她的包,就設計了“防搶包”。朱麗感動得流下了淚。她讓林濤做了公司副總,公司里的大事小情都由林濤處理。在林濤的建議下,朱麗把公司全部資產抵押給銀行,貸款開發生產“防搶包”。經過鋪天蓋地的宣傳和一系列促銷手段,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公司不但收回了成本,還賺了三百多萬。
就在這時,林濤立刻銷毀了與“防搶包”有關的所有資料,將公司賬上所有現金轉到他的賬戶上。給朱麗發了一封短信,不辭而別了。
三
林濤帶著周娜離開了那座城市。他對周娜說,他已經有錢了,以后該享受生活了。周娜對林濤突然暴富產生了懷疑,林濤只是和公司合作開發“防搶包”,公司怎么會給他那么多錢?在周娜的一再追問下,林濤對周娜說了實話。周娜雖然也恨朱麗薄情,可她還是覺得林濤那樣做有些不妥,她勸林濤只拿自己應得的錢,把朱麗公司的錢退回去。
這天,林濤在網上看到一條消息:朱麗被法院查封了財產,因為受不了打擊,割腕自殺,被人發現,經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
看了這個消息,林濤心里一沉,他沒想到朱麗會自殺。他雖然恨朱麗對他無情無義,可他只是想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被坑害的滋味,并沒想把她置于死地呀。
周娜見林濤心里難受,就說:“我們去看看她吧,她對你無情,你不能對她無義,你們畢竟相愛過,把錢還給她,以后不再來往就是了。”林濤點點頭,和周娜一起動身了。
在醫院,朱麗見到林濤,眼淚一下流了下來:“大濤,我以為你原諒了我。你也說過我們要重新開始,沒想到你還那么恨我,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想死。”林濤說:“朱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當初不去傍大款,我父母也不會被氣死。我這么做,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人的無情,會對另一個人有多么大的打擊。”朱麗痛苦地說:“我無情?如果我無情怎會落到今天這一步?”說著,她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林濤。
林濤接過信封,從里面拿出一張紙。那是一份協議書,是朱麗和劉先勝簽的。協議書的內容是:劉先勝無償給朱麗三十萬元,但朱麗必須和林濤斷絕關系,嫁給劉先勝。協議的簽署時間是林濤被警察抓走的第二天。
朱麗說,當年林濤因為她把歹徒砸成植物人,被警察抓走后,她急得哭了一夜。她問過律師,像林濤這種情況,如果賠了錢,會判得輕一些。她知道,林濤家里沒有錢,她也只是一個公司的員工,怎么可能拿出錢來賠人家?林濤父母因為林濤出事病情加重了,也急需錢治病,林濤被關在看守所,如果她不想辦法,林濤這一家人不就完了嗎?情急之下,朱麗找她的老總劉先勝借錢。劉先勝說錢沒有問題,他可以無償給她,但她必須和林濤斷絕關系,然后嫁給他。為了救林濤和林濤的父母,朱麗違心地答應了。拿到錢之后,朱麗悄悄把錢放到了林濤家的信箱里……
看完協議,林濤呆在了那里。原來,悄悄資助他三十萬元的好心人就是朱麗。她為了使自己能減刑,為了給父母看病,竟然把自己賣了。她把心都掏給了自己,自己居然還坑她。想到這里,林濤流著淚說:“麗麗,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朱麗搖搖頭:“不管怎么說,都是因為我,你才家破人亡的。現在我欠你的也算是還清了,你走吧。”
林濤流著淚走出了病房,周娜跟在后面。林濤突然對周娜說:“娜娜,我們分手吧……娜娜,其實,我愛上你也是因為朱麗,歹徒搶你包的時候,你驚慌的樣子和她一樣,我把你當成了她,才把歹徒攔住……”周娜攔住了林濤的話:“你別說了,我都明白,你和朱麗重新和好,我祝福你們。只是,我們的婚期已經定了,我也通知了家里,你能不能答應我,擺擺樣子給家里人看,就在我們的婚房里,你和我舉行一個婚禮,然后我就走,以后絕不會打擾你……”周娜說不下去了。
林濤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我和你舉行完婚禮之后,房子和汽車給你留下,我說過要給你買……”周娜搖搖頭:“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說完,流著淚轉身跑了。
四
朱麗出院了。林濤已經和朱麗說好,他以后永遠都不會再離開她。銀行的貸款他已經還清了,以后他和朱麗一起好好經營公司。只是,他要給周娜一個交代。他讓朱麗參加他和周娜的“婚禮”,順便勸勸周娜,讓她好好生活,將來找一個更愛她的人。朱麗答應了,說舉行婚禮那天,她一定到。
林濤和周娜的婚禮如期舉行了。周娜的父母從老家趕來,周娜的親戚朋友都來為她祝賀。
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林濤手挽著周娜,踏著紅地毯走進了他們的婚房。周娜眼里含著淚,臉上掛著笑。她說:“林濤,今生我愛過你,也得到過你的愛,我知足了。”林濤心里難受,說:“娜娜,這輩子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娶你,但我希望你今生能找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永遠幸福地生活。”
林濤走進了一個房間,手里拿著一封信,交給周娜,轉身跑了出去。
周娜再也控制不住了,傷心地痛哭起來。
林濤在信中寫道:
娜娜,我和你分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我是一個殘疾人,我的一條腿在監獄里跳樓時摔殘了,現在安的是假肢,醫生說,我五十歲以后就會癱瘓。我很愛你,但我一直都不敢愛,我沒有錢,又是殘廢,哪配得上你這么漂亮的模特呢?我以前沒對你說,是怕你離開我,我太孤獨了,我需要你陪我。我從朱麗那里弄到幾百萬之后,我覺得自己有了資本,有了愛你的資格,這才向你求婚。沒想到,我這么做卻傷害了你。朱麗并沒有對不起我,我誤會了她。我已經是個殘廢人了,怎能去傷害兩個女人呢?我和你分手,是不想將來拖累你,我和朱麗在一起,是為了報答她為我付出的一切。
娜娜,我們雖然分手了,可我們還是朋友……
看完信,周娜淚如泉涌:“林濤,我早就看出你腿有毛病,可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你沒錢,你殘疾,我愿意。”朱麗走進來,流著淚望著周娜:“妹妹,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們……”周娜趴在朱麗肩上:“姐姐,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第二天一早,有人拿來一封信,交給林濤,說是朱麗給他的。林濤打開信一看,里面有一封信,還有公司的營業執照和轉讓協議。那封信中寫道:“大濤,我目睹了你和周娜舉行婚禮的全過程,也知道周娜是那樣地愛你,你不能讓這么愛你的女孩難過,我感謝你對我的那份情,但我不能再接受你的愛了,如果我現在接受,我就太自私了,我現在就帶著女兒離開,你也不要再找我了,好好愛你的娜娜,珍惜她對你的愛,我把公司也交給你,你和娜娜好好經營你們的愛,你們的家,我在遙遠的地方祝你們一生平安、幸福、快樂。”
拿著那封信和公司的轉讓協議,林濤淚流滿面:“麗麗,你已經為我付出了那么多,為什么還要付出?”說著,林濤沖出別墅,向一輛正在遠去的汽車追去:“麗麗,麗麗!”周娜也跑出去,看著林濤的背影,她再一次模糊了視線。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最愛林濤的不是她,而是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