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墓室的爆炸聲
高及洋喝到一半時,突然離開石凳,直往一個甬道奔去。
好久不見高及洋回來,費天浩提議,由他、佩德和宋雨桐三人進去看看。臨走前,宋雨桐握了握崔昭的手,意味深長地說:“小崔,柯婷交給你了。”費天浩折回頭,向崔昭做了個鬼臉,像是某種暗示。
望著三個離去的背影,崔昭開始思索狗頭山發生的事情。在他們四人當中,誰是最大的嫌疑者?從剛才羅朗遇害的情形來看,當時佩德老人就坐在他身邊,疑兇有三名人選:費天浩、高及洋、宋雨桐。
這時,柯婷換了個位子,坐在崔昭對面。“崔昭,你認為,在這個墓窖里,還會有更多的機關暗器嗎?我真的好害怕……”
“在那扇開啟甬道的石門邊,我認真察看過了,根本沒有什么機關暗器。我推斷,那天羅朗在摸探甬道機關時,附近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旦甬道大門洞開,便使用煙幕彈迷住大家的眼睛,轉移注意力。這時候,隱藏在后面的兇手便沖上前去,刺殺羅朗,造成中了甬道機關的假象。”
柯婷心一咯噔:“你是說,羅朗也是被殺害的?這么講,每一個來狗頭山的驢友都有自己的目的。”
“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早就策劃好的,甚至包括王依依被殺害,是一個精心策劃已久的陰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上天竟然為兇手助了一臂之力。兇手殺害你爸爸后,就發生泥石流,豈不是毀尸滅跡嗎?又比如,我們無意中在狗頭山找到了進入墓窖的隧道,兇手又很輕松地利用墓窖機關,殺害羅朗……兇手可能還有更為殘虐的復仇方式。柯局死后,羅朗曾說過,狗頭山驢行很可能是一個陰謀,有驢友早就策劃好的陰謀。當初我半信半疑,認為是柯局卷入了楚州古棺事件,是殺人滅口。”
十七年前,柯凡迪是博物館館長,和楚王雙刃刀被盜案肯定脫不了干系。他加入驢友行動,是偶然,還是有人處心積慮地復仇。而羅朗畢業于公安大學,刑偵理論豐富,又在公安部門工作多年。或許,只有羅朗才真正了解那起案子,才被疑兇列入死亡名單。
就在崔昭冥思苦想時,突然從一個甬道里傳出“砰”的炸裂聲,緊接著,只見高及洋狼狽不堪地從那個甬道里跑出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表情木然,氣喘吁吁地說:“宋教授,他、他被炸死了……”
“宋教授炸死了!”崔昭瞪大眼睛,向北面甬道沖過去。柯婷緊跟在后面,二人沿甬道走了很長一段,并沒有見到爆炸現場,卻進入了一個布置得像皇宮一樣的墓室。墓室正中央擺放一口水晶棺,里面躺著一名英俊男子。這么多年過去了,尸體一點也沒有腐爛,看上去,臉部輪廓分明,就像剛剛安放進水晶棺的。水晶棺兩端,各放有一只玉犬,像是守護主人的衛士。
崔昭繞水晶棺看了一圈,又驚又喜:“我們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皇宮墓窖。你看,這布置得富麗堂皇的墓室、這精致光亮的水晶棺,不正是佩德老人所描述的情景嗎?”
這間墓室還有甬道,崔昭牽著柯婷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又是一間相同的墓室,中央同樣有一副水晶棺。不過,里面是一具女尸,一個大美人兒。頭部的裝飾物,透過水晶棺折射出華光異彩,耀眼奪目。
“納西族老人不是說過,這個墓窖里有四個墓室么,爆炸現場可能在其他墓室。我們去尋找下一個墓室,看宋教授到底怎樣了。”
沿甬道來到第三間墓室,他們驚呆了:滿地都是破碎的水晶碎片,宋雨桐倒在了墓室中央,氣息奄奄,佩德老人正忙著給宋雨桐掐人中。柯婷在一堆水晶碎片中找到宋雨桐的眼鏡。看著宋雨桐,大家脊背發涼。
費天浩狠狠地跺了下腳,一臉悲痛與憤懣:“殺人狂藏在哪里?狗雜種,何時才能善罷甘休啊!皇室墓窖,簡直就是吞噬鮮活生命的十八層地獄!”
“又是煙霧?一定是連環殺人案!”崔昭緊皺眉頭,喃喃自語。相隔不到兩小時,就有兩個人遭到兇手的襲擊。他甚至想著,下一個目標會是誰。“讀大三時,看過一部恐怖片,是個連環殺人案子。連續一個星期,腦子里都回蕩著那個兇手陰森可怖的眼睛。沒想到,現在,自己竟身臨其境,成為殺手的棋子。”
佩德老人站起身,無奈地搖搖頭:“昏迷太深了,恐怕一時半刻還醒不了。”
“高及洋呢?”崔昭環視一周,叫了一聲。
費天浩若有所思地說:“高及洋對我們總有戒備,自從進了這個墓窖,做事神神秘秘,來去行無蹤影的。”
崔昭把柯婷往身邊拉了一把,雙眉微蹙:“這幾起連環殺人案,可能是兇手處心積慮的報復。”佩德老人一言不發,臉上滿是驚愕和悲憫。
高及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一臉沮喪。“高及洋,剛才你跑到哪兒去了?”費天浩氣呼呼地問。
“崔昭和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剛才叫過來的。”高及洋摸了下后腦勺,略顯幾分尷尬神情,“這墓窖就像個迷宮,我本來是跟著崔昭走進了甬道,不知怎么,走著走著,就走岔了路,竟然圍繞幾個墓室轉了一圈,才趕到這里。”
費天浩、高及洋和佩德老人抬起宋雨桐,向那間大石室走去。天亮之后,他們要把宋雨桐抬出隧洞,下山送醫院救治。崔昭探出身子,看他們走遠了,對柯婷說:“從王依依的一刀斃命,到現在宋教授被炸得深度昏迷,其實,兇手采取的是同一種殺人方式。只不過兇手還未來得及拿出匕首,刺入他的心臟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殺害王依依的兇手也來到了狗頭山?”柯婷問道。
崔昭繼續對柯婷說,柯凡迪、羅朗,包括陳琪悅,都和十七年前的那起案子有關。陳琪悅當年的男朋友不是姓周嗎?應該就是盜竊楚王刀的那個周異。王依依、柯凡迪、羅朗先后被害,如果周異還活著,如果殺死這些人的武器就是那把楚王刀,如果費天浩、高及洋、佩德三人當中有一個就是當年的周異……
說到這兒,崔昭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十七年的那起案子背后必定隱藏著陰森可怖的秘密,因為羅朗說過,那個案子必然有很多玄機。羅朗一次一次地和大家談起那起案子,就是想繼續尋找點什么。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被兇手除掉。
這時,崔昭忽然想起羅朗的那個塑料袋。他沿另一條甬道跑回石室,打開羅朗的旅行包,發現里面明顯有被翻動的痕跡,那個小小的塑料袋已不翼而飛。
佩德老人照顧昏迷中的宋雨桐。費天浩和高及洋返回墓室時,崔昭已回到柯婷身邊。
“既然我們已經進入了皇室墓窖,就在這里面好好瀏覽一圈吧。再者,天亮之前,我們就得離開這是非之地了。”高及洋招呼大家說。
“好吧。”高及洋的提議得到了費天浩的贊同。崔昭默不作聲,他只想看這出戲何時收場,希望兇手不要再殺人了。
八、惡魔的瘋狂
路經宋雨桐被炸的那個墓室時,崔昭停了下來,他對費天浩和高及洋說:“二位老板,你們去看好了,回來后,給我講講就行了。”在墓室與墓室的一條甬道上,崔昭和柯婷找了個位子坐下了,柯婷很快就躺在他懷里睡著了,崔昭微微閉上眼睛。
昏暗的光線里,一個肩挎旅行包的男人走了過來,彎腰握住崔昭的手,崔昭猛地一驚。“崔昭,別怕,是我,高及洋。放心,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高及洋用力握了握崔昭的手,說完折過頭,鉆進了一個墓室。
高及洋追上費天浩,對他說:“四個墓室的設置都一樣,每副水晶棺里都放有兩只玉犬,還有那個女王的首飾。恐怕我們能帶走的,也只能是這些了。”費天浩沒吭聲,只是向高及洋擺擺手,示意高及洋自個兒去自己喜歡的墓室轉悠。高及洋討了個沒趣,“嗯”了聲,離開費天浩,走進甬道。
除了發生爆炸的那個墓室,費天浩還不曾看過其他墓室。他走進的這個墓室是一位女主人的,費天浩正驚奇地看著那些首飾時,忽然,感到背后有腳步聲,“誰?”費天浩回轉身,見一個頭戴黑紗套的人,舉著一柄匕首向他撲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費天浩在部隊時就練得一手過硬的擒拿格斗本領,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費天浩將挎包往胸前一移,擋住匕首,蒙面人一只手正好抓住他的臂膀。費天浩就勢一蹲,飛起一腿,踢向蒙面人。費天浩欲沖出墓室,蒙面人猛地一個前翻滾,一把抓住費天浩的小腿。費天浩猛地扭過身子想看個究竟,蒙面人一個后翻滾,消逝在左邊的一個甬道……
費天浩拿出手電,可是電池沒電了,便大聲呼喊:“崔昭、柯婷,你們趕緊打開手電,兇手又開始殺人啦!”
“即便你喊破嗓子,這時候恐怕也沒有人來救你了!”忽然,從右邊甬道里傳出陰森森的冷笑,“來到墓窖的人,是走不出去的,唯有死路一條,哈哈,認命吧……”隨著聲音,現出一個蒙面人,頭戴一個大骷髏,搖頭晃腦,像個幽靈逼向費天浩。暗淡的光線下,費天浩看清了對方手持的那把有尺來長的刀,鎮定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手上的那把匕首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骷髏大笑起來,接著將手里捏著的一只小盒子撕開,頓時,一股煙霧噴將而出。
“高及洋,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你想獨吞這墓窖的寶物,是不是?”費天浩話沒說完,就感到胸部一陣鉆心的疼痛,“你——殺——我——”
“在我計劃的死亡名單里本來沒有你。只是想通過你,把柯凡迪、羅朗約到狗頭山,可在喝酒時,我藏在旅行包中的一把刀,無意中讓你看到了,也只有你認識那把刀。”
“是的,我認識那把楚王刀。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那把楚王刀。”
“那把刀簡直太神奇了,殺人不流一滴血。昨天晚上,不對,應該是前天夜晚,我輕而易舉地干掉了柯凡迪。沒想到,突如其來的泥石流幫我毀尸滅跡了。”
“高及洋,你為什么要殺死柯凡迪,還有羅朗、宋雨桐?”費天浩忍著疼痛,質問道。
“是他們讓我過了十七年地獄般的生活。為了等到這一天,我流浪異國他鄉,學做古玩生意……”
“難道你就是周異?”費天浩瞪大眼睛。
“沒錯!”
“你這個殺人的魔鬼!快來人……”費天浩大嚷一聲,猛地向高及洋撞去。
“住手!”崔昭聽到呼救聲趕了過來,他一把扯下那個骷髏頭套,露出一個禿禿的腦袋。崔昭愣住了,原來,高及洋是個禿頂。
“你們死定了!哈哈……”高及洋惱羞成怒。
“崔昭,讓我來對付這家伙,你趕快帶著柯婷離開這里……”
“小心……”崔昭見高及洋舉刀過來,不禁驚呼起來。
高及洋將短刀一下刺進費天浩的胸部:“費天浩,我要讓你死個明白!”
“我只想問,你為什么要對宋雨桐下手?他是一個考古學家,平生和你無冤無仇?”崔昭咬牙切齒,眼神堅毅,雙手握著探路用過的帳篷架桿,準備和這個惡魔拼個魚死網破。
高及洋舉著那柄寒光閃閃的雙刃刀,目光咄咄逼人:“好,就讓你們聽個明明白白。”
“在狗頭山頂觸動機關,陷入到這個巨大的墓窖后,我不得不改變計劃。那一間間石室太窄小,毫無遮擋,實在難以下手。既然進了墓窖,就要利用一道道機關殺人。可是,在幾扇甬道大門里我沒有找到機關。我十分失望,幸好,我隨身攜帶有煙幕彈。當我躲在黑暗處,看到羅朗無意中觸動機關,那扇甬道門徐徐啟開的時候,用煙幕彈掩護,然后,一刀干掉了那個可惡的警察。在這群驢友中,宋雨桐發現了我,如果不除掉宋雨桐,我就徹底完蛋了!”
說完,高及洋咆哮著撲向崔昭。費天浩掙扎著起來,一把抱住高及洋:“帶著柯婷,快跑,快跑!”
崔昭拉著柯婷朝一條甬道跑去。跑了一截,里面就沒有夜明珠,像回到當初進入墓窖的那個隧洞,黑黢黢的。崔昭不敢打開手電,拉著柯婷拼命地往前奔去。柯婷實在跑不動了,崔昭便扔掉旅行包,背著她跑。
跑了十幾分鐘,他們聽到流水聲。柯婷喘了口氣,問:“我們是不是跑出了墓窖?”
崔昭緊緊握著柯婷的手:“是的,我們已經跑到墓窖的盡頭了。那流水聲,是從一條地下河里發出的。”
費天浩死死抱著高及洋,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拼盡最后一滴血,好讓崔昭和柯婷脫離險境。他質問道:“高及洋,你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鬼!羅朗是無辜的。他只是在驢行途中,談起了十七年前的那個案子,你就對他下了毒手。”
高及洋用力掙脫了費天浩,一腳將費天浩踹倒在地上,冷笑道:“費天浩,你知道羅朗是誰嗎?他并不是楚州市公安局的一個文書,而是區公安分局的刑警中隊隊長。十七年前,就是他把我追到那座柴山上的。因鳴槍示警,引發柴山大火,幾個盜墓賊被活活燒死,而我卻僥幸逃脫了那場大火。后來,我逃到了澳大利亞,開始了我的新生活。在澳大利亞,我整容后改名換姓。那時,我心中牢牢記住了三個人:柯凡迪、羅朗和陳琪悅,發誓這輩子,活著的目的,就是要報復他們。當楚州發掘西漢古墓時,我認為時機已到,便花重金尋找合作人,很快和當地的盜墓團伙聯系上了。那個古棺換尸事件是我一手策劃的,陳琪悅的女兒也是我殺的。”
“可是,陳琪悅的女兒是無辜的!”
“我要讓陳琪悅生不如死!”高及洋的眼里閃著道道血光。
“你這個變態殺人狂,一定會遭到報應的!”費天浩不顧一切,用盡最后一點氣力撲過去……
九、窮途末路
幾經周折,崔昭和柯婷終于爬上河岸邊的山坡。抬頭望著面前的山巒,崔昭一臉興奮:“從這里翻越過去,就是狗頭山鎮了。”
“崔昭,現在就剩下你們這對情侶了。”這聲音,如晴天霹靂,崔昭和柯婷一顫,他們沒料到,剛爬至半山腰,高及洋這么快就追上來了。
“周異,你為什么要濫殺無辜?”
“哈哈……”高及洋又是一陣咆哮,“本想,我干掉羅朗后,就收手不干了,不再殺人。可是你們一再逼我……”高及洋的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
“周異,你這個變態惡魔,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不要再濫殺無辜了!”崔昭把柯婷攔在身后,準備和高及洋作最后的較量。
“你們死定了!”高及洋咆哮著,那亡靈般的冷笑,在清晨的狗頭山上回蕩,“崔昭,一刀捅死你太便宜你了。我問你,你是怎樣識破我的?”
“羅朗在柯凡迪的指甲里,找到一根醬色細紗。我們在狗頭山夜宿帳篷時,只有你穿著醬色T恤。后來,你殺死了羅朗還不放心,從石室返回那個被炸墓室時,又故意落在我和柯婷后面,就是為了在羅朗的旅行包里找到那個塑料袋,銷毀證據。”崔昭說完,倏地從腳下抱起一塊石頭,舉過頭頂,欲向對方砸過去。
“住手!”高及洋大喝一聲,兩眼死死盯著崔昭,“你知道這把刀的神奇與魔力嗎?說,你倆誰先上來試試這刀?”
這時,只見山下隱隱約約有人朝這里跑來。崔昭不禁精神一振,他下意識地擋在柯婷前,示意柯婷快跑,然后對高及洋說:“你這個惡魔,敢空手和我一搏嗎?”
“哼,你小子還嫩了點!”高及洋步步緊逼過來。
崔昭舉起石頭,冷笑道:“你回頭看看,還要頑抗下去嗎?”
高及洋也聽到了動靜,他下意識回轉身,只見幾個民警朝這里包抄過來。
原來,柯凡迪死后,羅朗就把對講機的發射天線對接到手機上,向警方報了警。楚州警方立即和當地警方取得聯系。當地警方趕到這里之前,狗頭山剛剛發生了泥石流,經過商議,繞道趕到了狗頭山。他們在狗頭山守候了一整夜,清晨便與楚州派來的警方會合。楚州警方應陳琪悅的要求,還帶上了她。民警巡察至半山腰時,正好碰上高及洋正在追趕崔昭和柯婷。
高及洋見勢不妙,撇開崔昭朝山上奔去。
“抓住周異……”崔昭朝山下大聲喊道。
聽到崔昭喊“抓周異”,陳琪悅為之一振,她氣喘吁吁跟著民警朝高及洋跑的方向追過去,很快就跑到了最前面。
高及洋正瘋狂地往山上爬著,猛聽大喊一聲:“舉起手來!”抬頭一看,只見五六個警察擋住了去路,只好掉頭往回跑。這時陳琪悅奔了過來,她看著光頭男人,問道:“周異?你真的是周異嗎?”
高及洋緊握著那把短刀,面目猙獰:“陳琪悅,你來得正好,因為你,讓我度過了十七年地獄般的生活。現在,我就送你進地獄,讓你們母女見面……”他瘋了般怒吼著,向陳琪悅撲過去。一個民警跑上前,飛起一腳將他踢倒。
陳琪悅怒目而視:“周異,你讓我太失望了。我結婚前一天,還托人捎給你一封信。第三天,你就去博物館盜竊文物!這些年過去了,冥冥之中,我懷疑你躲過了那次柴山大火……”陳琪悅哽咽著說道,“是你殺害了依依?依依是你的親骨肉啊。因為愛,我才下決心生下她……”
聽到這里,高及洋猛地跳起身,仰天長嘯,接著,將那把楚王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十、謝幕
周異和陳琪悅是大學同學,畢業后隨陳琪悅來到她的家鄉楚州。陳琪悅進博物館工作后,時任館長的柯凡迪,為討好上級領導,不顧陳琪悅已有男友,私下給她介紹對象,軟硬兼施。她權衡再三,最后做了市里一位常委的侄媳。當時,陳琪悅寫了一封信,托柯凡迪轉交周異,而周異并沒有收到。所有悲劇,就從那一刻上演了。
望著狗頭山,陳琪悅兩眼含淚:“有人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周異何嘗不是給他的人生修造了一個巨大的墓窖,把他的仇人、自己和親人,都深藏在里面了……”
崔昭向警方講述了他們在狗頭山墓窖的經歷,幾位民警在山頂尋找隧道入口時,卻怎么也找不著了。在那兩只狗耳朵般的山石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墓窖,什么墓窖?”一個民警聽了覺得莫名其妙。
“我們真的是從那個巨大的皇室墓窖中逃出來的。”崔昭長嘆一口氣。
離開狗頭山時,柯婷木木地望著崔昭,仿佛做了一場噩夢……
不久,楚州的新聞媒體刊播了一則很短的通稿。報道稱,古棺換尸案已成功告破,疑兇系十七年前盜竊博物館楚王雙刃刀的周某。周某已在追捕途中自殺身亡,博物館“鎮館之物”完璧歸趙。
至于,那西漢古棺里到底有哪些珍貴陪葬品,除了民警在高及洋的背包里搜到的六個精美的玉犬外,永遠都是一個謎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