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管輅陪著曹操在林中散步。
曹操雖然只會寫詩,不會魔法,但他很有興趣了解一點兒魔法知識,希望能寫出幾首魔法詩。
曹操問管輅:“管先生,聽說魔法界存在一種快速聯絡的方式。兩個相隔萬里的魔法師想交流信息,不需要通過驛馬跋山涉水地郵遞,而是當時就能聽到甚至看到對方?”
管輅回答:“確實如此,只要兩個魔法師掌握對方的聯絡密碼。比如諸葛亮的密碼是——對不起,我不能把他的密碼透露給你。如果密碼能隨便透露,也就不叫密碼了。”
曹操說:“我不需要知道諸葛亮的密碼,我不是魔法師,知道了也沒用。”
管輅便繼續介紹:“要跟諸葛亮聯絡,我會盤腿靜坐,默念他的密碼,然后閉目等候。過一會兒,我會聽見嘟嚕嘟嚕的傳輸信號,這時諸葛亮會在蜀國那邊打起噴嚏來。接著我的腦子里會嗒地亮起一塊,諸葛亮立即出現,我就在腦子里跟他開始對話……”
管輅突然住口,停下腳步,凝神屏息地一點兒也不動。
“怎么了?”曹操詫異地問,“諸葛亮聯絡你了?”
“不,不是的。”管輅向曹操搖手,示意他安靜一些。
曹操看到,管輅呆立了一會兒后開始踱步……
他是在繞圈子,像在探尋著什么……
圈子越來越小……
管輅在最后的一點上站住了。
他跺了跺腳,對曹操說:“這下面,有一種奇異的波在向四周輻射,只有魔法師才能感應到。”
曹操問:“為什么會有奇異的波?”
管輅說:“請把你的劍借給我。”
曹操抽出寶劍,管輅接過劍便挖掘起來。
挖呀挖,挖到三尺深的地方,管輅忽然有了發現,輕輕驚呼一聲。
他從土坑里撿起一個白色的小塊,遞給曹操看。
“這……”曹操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這不是一顆牙齒嗎?”
“是牙齒,但不是普通的牙齒。”管輅說,“你看,它久埋土中,卻還是這樣潔白晶瑩。根據它輻射出的波的強度可以推測出,它屬于一位功力高深的古代魔法師,該稱為‘靈牙’。”
“那這牙齒可以算是珍貴文物了?”
“它有文物價值,也有實用價值。”
“實用價值?”曹操想象著,“難道還可以把它裝到活人嘴里,用它咀嚼食物?”
管輅笑了,說:“請摘下你的戒指。”
曹操不知管輅的用意,他將他的嵌著寶石的戒指摘下來遞給管輅。
管輅從戒指上取下寶石,把那顆牙齒嵌了上去。
管輅說:“我們可以用這枚靈牙戒指來檢驗進口食品。它一接近有毒的食品,就會變色,變成淡紫色。聽說產自吳國的多寶魚、鱖魚等使用了有毒的飼料,為了魏國人民的健康,我們不能不防。”
“好,”曹操說,“明天我正要派蔣干去吳國買魚,就讓他戴上這戒指吧。”
第二天,蔣干動身去吳國采購。
到了吳國,蔣干受到大都督周瑜高規格的宴請。
周瑜向蔣干敬酒道:“子翼兄,你既是我的老同學,又是我的大客戶,來,先干了這一杯,為了我們的合作愉快!”
蔣干說:“公瑾啊,我們的友情是久經考驗的,可是我聽說你們為了讓魚長得更快更大,不惜使用有毒的飼料。”
周瑜著急了:“怎么會有這種事?就算有這種事,也只是用來對付蜀國的,你知道我跟諸葛亮老是鬧別扭。出口到魏國的魚你們盡管放心,你們可以檢驗的。”
周瑜心想:“諒你們也檢驗不出來。”
但蔣干伸出手,將那枚靈牙戒指在周瑜眼前晃了一晃。
蔣干說:“公瑾啊,有了這枚戒指我完全可以放心——魏國人民絕對不會吃到有毒的魚。”
蔣干便將戒指的來歷向周瑜介紹了一遍。
周瑜聽得傻掉了!
不過周瑜畢竟還算是天下第二聰明人,他很快拿定了主意……
蔣干被周瑜灌得大醉。
“今晚我們還是同榻而眠吧。”周瑜將站立不穩的蔣干扶回臥室。
倒在床上,蔣干成了一攤泥。
周瑜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蔣干的戒指。
他取下戒指上的靈牙,接下來便要用移花接木的手法換上一顆普通的牙齒。
良機稍縱即逝,這顆普通的牙齒只能來自周瑜的口中了。
周瑜想:“靈牙是出土文物,比起它來,我的牙齒太不值錢了。”
周瑜剛要動手拔下自己的牙齒,忽然看到蔣干張大的嘴——這張嘴里也有許多普通的牙齒。
周瑜又想:“比起我的牙齒,蔣干的牙齒更不值錢吧。”
他就將蔣干的牙齒拔下一顆,裝到戒指上。
一夜過去,從酒醉中醒來的蔣干精神抖擻地投入驗貨工作。
他干得很認真,每條魚都用戒指驗過。
使他滿意的是,戒指上的牙齒始終白白的,沒有一次變成紫色。
蔣干和吳國的魚一同抵達魏國。
曹操慰勞蔣干道:“蔣先生,辛苦了。”
蔣干交還靈牙戒指:“總算不辱使命。”
一旁的管輅覺得可疑,說:“我怎么沒感應到靈牙發出的輻射波?拿來我看看。”
管輅拿過戒指,稍作審視便得出結論:“靈牙被偷了!”
“怎么可能!”蔣干想不通,“那戒指上的這顆牙齒是哪里來的?”
曹操發現蔣干缺了顆牙齒,就取下戒指上的牙齒放到蔣干的嘴里試了試:“哈,這顆牙齒是你的!”
蔣干更想不通了:“我為什么要拔自己的牙齒……”
讓蔣干慢慢想去,管輅把曹操拉到一邊。
管輅悄悄對曹操說:“顯然周瑜做了手腳,用蔣干的牙齒偷換了靈牙。既然要偷換靈牙,便是不讓我們驗出有毒的魚。”
曹操說:“有毒的魚,不去吃它也就罷了。可靈牙是我們的國寶,不能落到別人手里。”
管輅為難道:“周瑜要是硬不承認拿了靈牙,咱們也無可奈何呀。”
曹操堅持說:“再想想辦法吧。”
管輅說:“我是想不出辦法了,但有人能想出辦法。”
“誰?”
“諸葛亮。”
曹操的密室。
管輅閉上眼睛,盤腿靜坐,嘴唇翕動著。
曹操知道,管輅現在正在默念著諸葛亮的密碼。
管輅的嘴唇不動了。
曹操知道,接下來管輅會聽見嘟嚕嘟嚕的傳輸信號,而諸葛亮會在蜀國打起噴嚏……管輅的腦子里會嗒地亮起一塊,然后便在那里與諸葛亮開始對話……
曹操耐心地等到管輅的眼睛重新睜開,他問管輅:“有辦法了?”
管輅說:“有辦法了。”
曹操把蔣干叫來。
曹操問蔣干:“蔣先生,愿意再出一趟差嗎?”
蔣干說:“愿意,您知道我是工作狂。不知再派我去哪里,蜀國嗎?”
“不,”曹操說,“還是吳國。”
“還要我去買魚?”
“不,你去把我們的棗子賣給他們。”
“好的,沒問題,他們喜歡吃我們的棗子。”
“不過我要告訴你,”曹操對蔣干低語道,“我們賣給吳國的是有毒的棗子。”
“什么?”蔣干跳起來,“這怎么做得出?!”
曹操心安理得地說:“他們賣給我們有毒的魚,我們賣給他們有毒的棗子,公平交易,兩邊不吃虧。”
蔣干只好再去吳國。
“老同學,”周瑜又來接風,“還想采購點兒什么?”
蔣干說:“這次我來賣棗子。”
周瑜說:“行啊,看在老同學的分上,賣得便宜一點兒吧。”
“不過我要告訴你,”蔣干對周瑜低語,“我們帶來的是有毒的棗子。”
“什么?”周瑜跳起來,“子翼你不是開玩笑吧。”
為了弄清蔣干到底是不是開玩笑,周瑜掏出一枚戒指,戒指上嵌著他偷換來的靈牙。
周瑜用靈牙戒指檢驗蔣干帶來的棗子。
驗來驗去,戒指上的牙齒始終白白的,沒有變成紫色。
這是因為棗子根本沒有毒。曹操故意對蔣干說棗子有毒,這是用的計,用的諸葛亮的計。
但周瑜不知是計,他憤怒地將靈牙戒指扔向蔣干:“什么靈牙,一點兒也不靈!你們想拿假貨來騙我,我是容易被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