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廣文 蘇林雁 蘇巧榮 劉 軍 耿耀國 李 飛
1.湖南省婦幼保健院兒童保健科,湖南長沙 410008;2.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精神衛生研究所,湖南長沙410011;3.紹興文理學院醫學院心理學系,浙江紹興312000;4.廣州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心理科,廣東廣州510011;5.鄭州大學教育學院心理學系,河南鄭州 450001;6.中南大學湘雅醫院心理科,湖南長沙 410008
焦慮障礙是兒童、青少年常見的心理障礙之一,以過分焦慮、擔心、害怕為主要體驗,存在相應的認知改變、行為改變和軀體癥狀。蘇林雁[1]報道兒童青少年焦慮障礙的患病率為10%~15%,早期有焦慮病史者在青少年和成年早期發生重性抑郁障礙的風險增高,因此早期干預至關重要。為了解存在焦慮癥狀兒童的自我意識及行為問題,促進兒童身心健康發展,筆者進行了相關調查研究。
調查對象為2004年4~6月長沙市某小學2~6年級的全體在校學生395人,調查年齡為7~13歲,平均(9.97±1.60)歲;男201人,女185人。有效樣本386人,有效應答率為97.7%。
由家長填寫一般情況調查表及Conners父母癥狀問卷(conners parent symptoms questionnaire,PSQ)[2]。前者包括兒童姓名、性別、年齡等一般人口學資料,兒童所在班級、父母職業和文化程度。后者包含有48個條目,歸納為品行問題、學習問題、心身障礙、沖動-多動、焦慮5個因子和多動指數,適用于3~17歲兒童。由父母根據兒童情況如實填寫。采用四級評分法(0,1,2,3),得分越高,表明父母認為孩子存在的問題越嚴重。兒童有焦慮癥狀判定參照蘇林雁等[3]修訂的中國城市常模,焦慮因子得分大于正常值范圍(2SD)為存在焦慮癥狀。
兒童填寫Piers-harris兒童自我意識量表(piers-harris children’s self-concept scale,PHCSS)[2],包含 80個項目,分為“行為、智力與在校情況、軀體外貌與屬性、焦慮、合群、幸福與滿足”6個分量表,適用于8~16歲兒童。分量表得分越低,表明兒童在該方面對自己的評價越低;總分越低,表明兒童自我意識越低。對于2年級的學生,考慮到問卷中的生詞過多或答卷項目理解有些困難,采取參加研究者或協助研究者允許學生提問后作答的方式進行。
采用SPSS12.0軟件包處理數據,進行t檢驗、x2檢驗與Wilcoxon秩和檢驗。
本次調查386例兒童,其中男201例,女185例,有焦慮癥狀99人,焦慮癥狀檢出率為25.65%。其中男性兒童焦慮癥狀檢出率26.87%(54/201),女性兒童24.32%(45/185),差異無統計學意義(x2=0.326,P>0.05)。對照組:為同班級中與有焦慮癥狀兒童相鄰的下一學號(并不一定是緊相鄰的前后學號,主要要求與有焦慮癥狀兒童年齡、性別相同),其中男54例,女45例,排除了有焦慮癥狀的學生。
有焦慮癥狀兒童自我意識水平低于對照組兒童,其中PHCSS行為、焦慮、合群分量表評分及總分顯著低于對照組兒童(t=-4.228~-2.368,P<0.05)。見表1。有焦慮癥狀兒童PSQ各因子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兒童(t=3.355~5.364,P<0.01)。見表2。
表1 兩組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表1 兩組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PHCSS 焦慮癥狀組 對照組 t P(n=99) (n=99)行為 12.18±2.78 13.27±2.25 -3.034 <0.05智力與學校 9.89±3.50 10.81±3.22 -1.921 >0.05軀體外貌 7.03±3.19 7.47±3.27 -0.967 >0.05焦慮 8.34±2.86 9.97±2.54 -4.228 <0.05合群 8.14±2.37 8.86±1.86 -2.368 <0.05幸福與滿足 7.44±1.72 7.56±1.69 -0.460 >0.05總分 53.03±12.29 57.94±11.15 -2.943 <0.05
表2 兩組兒童PSQ各因子評分比較(±s)

表2 兩組兒童PSQ各因子評分比較(±s)
注:不包括焦慮因子,以下同
PSQ 焦慮癥狀組 對照組 t P(n=99) (n=99)品行問題 7.81±4.87 4.86±4.53 4.411 <0.05學習問題 3.65±2.17 2.18±1.64 5.364 <0.05心身障礙 1.69±1.84 0.86±1.62 3.355 <0.05沖動-多動 3.31±2.00 2.24±1.99 3.777 <0.05
男性有焦慮癥狀兒童自我意識水平低于對照組兒童,其中PHCSS焦慮分量表評分顯著低于對照組兒童(t=-2.982,P<0.01)。見表3。經正態性檢驗,Shapiro-Wilk檢驗 (W檢驗)顯示,兩組男性兒童PSQ各因子評分不服從正態分布(P<0.01),故采用秩和檢驗。結果顯示,男性有焦慮癥狀兒童PSQ各因子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兒童(Z=-4.647~-3.345,P<0.01)。見表4。
表3 兩組男性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表3 兩組男性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PHCSS 焦慮癥狀組 對照組 t P(n=54) (n=54)行為 11.93±2.86 12.83±2.46 -1.766 >0.05智力與學校 9.96±3.26 10.52±3.40 -0.868 >0.05軀體外貌 7.07±3.06 7.26±3.56 -0.290 >0.05焦慮 8.80±2.70 10.30±2.52 -2.982 <0.05合群 8.00±2.59 8.78±1.96 -1.759 >0.05幸福與滿足 7.63±1.69 7.37±1.67 0.802 >0.05總分 53.39±11.56 57.06±11.74 -1.636 >0.05

表4 兩組男性兒童PSQ各因子評分比較
女性有焦慮癥狀兒童自我意識水平低于對照組兒童,其中PHCSS行為、焦慮分量表及總分評分顯著低于對照組兒童(t=-3.047~-2.547,P< 0.05)。見表 5。經正態性檢驗,Shapiro-Wilk檢驗(W檢驗)顯示,兩組女性兒童PSQ各因子評分不服從正態分布(P<0.01),故采用秩和檢驗。結果顯示,女性有焦慮癥狀兒童PSQ品行問題、學習問題、沖動-多動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兒童(Z=-3.228~-2.290,P<0.05)。見表6。
表5 女性兩組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表5 女性兩組兒童PHCSS評分比較(±s)
PHCSS 焦慮癥狀組 對照組 t P(n=45) (n=45)行為 12.49±2.68 13.80±1.87 -2.696 <0.05智力與學校 9.80±3.82 11.16±3.00 -1.873 >0.05軀體外貌 6.98±3.38 7.73±2.90 -1.137 >0.05焦慮 7.80±2.99 9.58±2.53 -3.047 <0.05合群 8.31±2.10 8.96±1.74 -1.584 >0.05幸福與滿足 7.22±1.74 7.78±1.69 -1.534 >0.05總分 52.60±13.23 59.00±10.44 -2.547 <0.05

表6 女性兩組兒童PSQ各因子評分比較
調查長沙市某小學386例7~13歲兒童,有焦慮癥狀的檢出率為25.65%,其中男性兒童為26.87%,女性兒童為24.32%。兒童有焦慮癥狀的檢出率高于有關報道,顯示兒童青少年焦慮障礙的患病率為10%~15%[1],張曉慶等[4]使用DSM-Ⅳ配套的癥狀診斷量表進行調查,兒童焦慮障礙患病率為14.4%;周惠清等[5]采用兒童焦慮性情緒障礙篩查表調查顯示4~6年級小學生中有焦慮性情緒傾向為18.74%,這種差異可能與樣本來源及兒童焦慮癥狀的判定標準不同有關,需進一步研究。調查顯示,兒童有焦慮癥狀的檢出率與國內王凱等[6](2001年)、蘇林雁等[7](2003年)對長沙市小學生采用兒童焦慮性情緒障礙篩查表進行調查,篩查陽性率分別為26.70%及24.18%基本一致,顯示出兒童自評存在的焦慮性情緒障礙與父母評價兒童存在的焦慮癥狀具有一致性,說明小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不容樂觀,需要引起足夠重視。
自我意識也譯作自我概念,是個體對于自身心身狀況和價值的認識及評價。良好的自我概念是個體實現社會化目標、完善人格特征的重要保證。自我概念決定著個體對經驗的解釋及經驗對個體的意義,最重要的是在自我概念的形成和發展中個體所獲得的內在的持續感和統一感,構成了個體最基本的特征,從而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個體的種種行為表現[8]。研究結果顯示,無論性別男女,存在焦慮癥狀兒童的自我意識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兒童,提示焦慮癥狀對兒童的學業、情緒、行為造成不良影響,使兒童自我意識降低,與蘇林雁[7]等的相關研究相似。這樣的兒童自我評價低,自尊心下降,往往認為自己在各方面都不如別人,自信心不足,自我貶低或自暴自棄,出現消極態度和退縮行為。故而,對兒童焦慮傾向的預防和干預,應不僅僅局限于焦慮本身,還應同時關注兒童的自我意識,注重保護和促進兒童形成積極合理的自我意識,從而有效提高兒童的心理健康水平。研究結果亦顯示,無論性別男女,存在焦慮癥狀兒童PSQ的因子評分高于對照組兒童。顯示出家長對存在焦慮癥狀的兒童在品行、學習、沖動攻擊,逆反對抗等方面報道更多的問題。與蘇林雁[7]等用Achenbach兒童行為量表(CBCL)評定,焦慮組學校情況得分低于非焦慮組;行為問題不僅退縮、軀體主訴高于非焦慮組,而且注意問題、攻擊和違紀行為也高于非焦慮組相似,這說明存在焦慮癥狀兒童的行為問題亦為突出,應該予以關注。
本研究結果顯示,存在焦慮癥狀兒童的自我意識水平低,行為問題突出。Otto等[9]發現兒童時期起病的焦慮障礙將預示成年期焦慮和抑郁的發生,并引起社交和工作能力的嚴重損害。Bittner等[10]研究認為,兒童期的焦慮障礙是青少年期各種精神障礙的前兆,關注兒童的焦慮癥狀的發生,更有利于兒童青少年心理的健康成長,說明關注該群體的心理健康狀況具有重要意義。
[1] 蘇林雁.兒童焦慮障礙與抑郁障礙的關系[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07,33(1):63-65.
[2] 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增訂版)[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1999:52-53,306-307.
[3] 蘇林雁,李雪榮,黃春香,等.Conners父母癥狀問卷的中國城市常模[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01,9(4):241-244.
[4] 張曉慶,王克明,韋邦貴,等.合肥市兒童青少年焦慮障礙調查分析[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 2004,18(10):726-729.
[5] 周惠清,李定國,宋艷艷,等. 全國城市中小學生焦慮情緒流行病學調查[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醫學版), 2007,27(11):1379-1388.
[6] 王凱,宋平,李麗紅,等.長沙市206名7~10歲兒童焦慮障礙的特點[J].中國兒童保健雜志,2008,16(3):352-354.
[7] 蘇林雁,殷青云,王凱,等.長沙市小學生焦慮障礙現狀調查[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03,29(5):330-333.
[8] 黃廣文,蘇林雁,蘇巧榮,等.對立違抗性障礙兒童的自我意識及家庭環境因素分析[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06,32(5):403-406.
[9] Otto MW, Pollack MH, Maki KM, et al.Childhood history of anxiety disorders among adults with social phobia: rates, correlates, and comparisons with patients with panic disorders[J].Depress Anxiety, 2001, 14(4): 209-213.
[10] Bittner A, Eqqer HL, Erkanli A, et al.What do childhood anxiety disorders predict? [J].J Child Psychol Psychiatry, 2007, 48(12): 1157-1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