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市房管局副局長靠收受賄賂,同時供養四名情人。局長夫人發現后,不滿大筆錢財白白流入情人的腰包,竟然按月向四名情人收取“包養提成”。這場讓人匪夷所思的鬧劇,最終以暴力收場……
后院起火,
局長夫人誘夫受賄
1990年,于月英和同在豫北某市房管所工作的徐庚仁結婚。1997年5月,房管局精簡職工,他倆被局領導找去談話,雙職工夫妻必須有一個人下崗。
自從和徐庚仁結婚以來,于月英始終不忘一句話:夫榮妻貴!只要丈夫發達了,妻子也會隨之有了身份地位。因此,于月英毫不遲疑地決定:“我下崗!”
2000年5月,房管局人事變動時,徐庚仁當上了辦公室主任。此后,仕途一路暢通,2001年,徐庚仁被提拔為物管科科長,2004年,被任命為主管樓盤驗收發證的副局長。
2005年6月,于月英看到老同學張曉芬開了一輛奇瑞QQ,就央求丈夫也給自己買輛車,徐庚仁說:“我一個小小局長,就那點工資,怎么買得起車?”于月英指責道:“你呀,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2006年3月,為了一個樓盤驗收的問題,一個姓王的老板登門來找徐庚仁說情。徐庚仁上洗手間的工夫,于月英和王老板聊了起來。于月英嘮叨道:“我們這個老徐,心眼兒實誠得很!人家一個普通職工都買私家車了,他這個副局長還是窮光蛋一個!”王老板聽了于月英的話,立即心領神會,趕緊說:“嫂子,您喜歡什么車?回頭我們一塊去看看!”
幾天后,王老板陪于月英去車行挑了一輛8萬元的紅色飛度,爽快地付了賬。于月英心知肚明,這輛車就是王老板對她的賄賂!
正在于月英為得到實惠而得意的時候,她怎么也想不到,徐庚仁在感情上正漸漸背叛她。
5月的一天,徐庚仁在一次視察工程進度時,認識了一個叫任玉芬的售樓小姐,任玉芬的美貌讓徐庚仁心動不已。當天下午,徐庚仁約任玉芬一起吃飯,酒席間,徐庚仁嘆了口氣說:“看著你,我多想再年輕幾歲啊!”說著就把手放在了任玉芬的手上……
從此,徐庚仁與任玉芬聯系頻繁。一個月后,徐庚仁利用開會的機會,將任玉芬帶到了鄭州。晚上,兩人住進了黃河大酒店的一間包房。
徐庚仁和任玉芬發展曖昧關系的同時,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老婆知道。正在他焦灼不安的時候,看出玄機的房地產商常建國神色詭異地交給他一把位于龍泉湖小區的公寓鑰匙:“徐局長,這個房子我暫時不用,您能不能幫我找個保姆,來這里看看房子就行,我每月給她開5000塊工資……”
徐庚仁當然明白常建國的用意,臉上微微有些發燒,但還是順水推舟接下了公寓鑰匙。
徐庚仁將鑰匙交給了任玉芬,常建國就以給保姆開工資為名,每月向任玉芬的銀行賬戶打款5000元。常建國的善解人意,讓徐庚仁對他感激萬分,作為回報,便利用職權為常建國的生意一路亮綠燈。
2007年3月,徐庚仁在雪花賓館開會時,認識了28歲的漂亮女孩何月。何月是該賓館餐飲部的大堂經理,對這個成熟男人充滿了景仰之情。很快兩人就悄悄發展為情人關系。
同年7月,22歲的大學生王平平到房管局實習。徐庚仁以給王平平轉正為名,漸漸俘獲了她的芳心。10月,徐庚仁偶遇長得乖巧可人的19歲打工妹李錚,又把她攬入懷中。為了達到包養她們的目的,徐庚仁主動暗示一些房產商,讓他們幫忙“開工資”。
有了四位年輕貌美的佳人相伴,徐庚仁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一天,于月英去丹尼斯超市購物時看到了丈夫的車。她走過去和司機小張說話時,隨手拉開了徐庚仁公文包的拉鏈,卻一下子愣住了:里邊放著一沓避孕套!盡管小張再三說是他的,于月英心里還是充滿了疑問。
強收“家庭損失費”,
官太太用金錢療傷
10月5日,于月英給徐庚仁打電話:“庚仁,下班后我們一起去看套沙發!”徐庚仁猶豫了一下說:“今天要開會,明天吧。晚上也不用等我吃飯。”于月英更加疑惑:明明丈夫昨天晚上和自己說好了今天去看家具的,怎么突然變了卦?
下午,滿腹狐疑的于月英在房管局外一個小商店內一直等到徐庚仁下班。5點半時徐庚仁獨自一人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單位。于月英趕緊打車尾隨。十分鐘后,于月英發現徐庚仁進了位于高新區的龍泉湖小區。
于月英強壓怒火給徐庚仁打了個電話:“庚仁,什么時候回來?我今天特地給你做了好吃的!”徐庚仁在電話里不耐煩地說道:“吃什么吃,你看我都忙成什么樣了,每天工作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你還給我添亂!你一個人吃吧!”說完就掛了電話。于月英的心就像掉進了冰窖。
10月的豫北已很寒冷,可于月英硬是在樓道口蜷縮到了半夜。凌晨,徐庚仁與任玉芬雙雙出門時,于月英一下子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于月英看到打扮妖艷的任玉芬,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沖上去與她廝打在一起。徐庚仁死死地抱住她,讓任玉芬打車離開。
于月英回到家,將家里的電視砸得粉碎,將電腦扔在地上,還把掛在墻上的婚紗照也燒成了一堆黑灰。
于月英決定與徐庚仁離婚,可親友得知后,紛紛勸她:“很多男人都在外面有問題,你和他離婚,不正好給那些狐貍精挪了窩嗎?”于月英一想:對!既然管不了老公,也不能便宜了這個狐貍精!于月英又要去紀檢委揭發徐庚仁,被妹妹捅了一下:“到那個地方誰都說不清了!”妹妹頗有意味的話讓于月英深思起來,自己曾幫徐庚仁收了不少的賄賂啊。最后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難道我只能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于月英不甘心就此放手讓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她開始了與二奶的“老公爭奪戰”。為了能第一時間掌握老公的動向,她找了一名私人偵探,監控丈夫的一舉一動,竟然獲知丈夫在外面不止包養了任玉芬一個情人。在私人偵探的幫助下,她一一查清了何月、王平平、李錚的住處。此時,她爭奪老公的信心已經大喪:就算搶回來他的人,也挽不回他的心了。
2008年3月9日晚上,于月英平心靜氣地向徐庚仁提出了一個問題:“我想了解一件事,你一個月給她們多少包養費?那么多的錢從哪弄的?”徐庚仁見于月英全知道了,就不再隱瞞,說了房產商掏錢包養的實情。于月英又氣又急,氣的是那些房產商居然拉老公下水;急的是那么多的錢白白流進了“狐貍精”的腰包。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既然管不了老公,我就把老公給她們的包養費爭回來!老公的成功也有我的功勞,憑什么她們搶我的老公還要分享我的財富?
3月20日,于月英在路上再次堵住了任玉芬,說道:“我和老徐風風雨雨這么多年,他現在當上局長你想把他搶走,沒門!實話告訴你,老徐外面不光你一個人!你還年輕,將來還能找個好老公。萬一我把你的事捅出去,你可就身敗名裂了!”
任玉芬來自農村,父母是思想保守的農民。他們還以為女兒在城市里找了份好工作,萬一實情敗露,他們怎么見人?看到任玉芬猶豫的神情,于月英又說:“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一、離開老徐;二、繼續和老徐交往,我可以不干涉你們,但你要拿出包養費的一半來賠償我的家庭損失。你好好考慮!”說完轉身就走。
徐庚仁曾答應過任玉芬給她找份好工作,可一直沒有機會。因此任玉芬并不想和徐庚仁馬上斷交。任玉芬給徐庚仁打了電話。徐庚仁不僅不生氣,反而心里暗喜,勸道:“給她吧,回頭我再把這錢給你補上……”聽了徐庚仁的話,任玉芬就決定照辦了。
于月英以同樣的方法找到李錚。她不愿意再過打工妹的窮日子,為了能安享這份生活,她也愿意給于月英交納“家庭損失費”。
沒想到王平平卻拒絕了王月英的條件:“有本事你管好自己的老公!”于月英惱羞成怒,找到自己的表妹夫威脅王平平:“你勾引她老公,她就是把你打死也是應該的!”王平平求助徐庚仁,徐庚仁用同樣一套說辭來讓她忍下這口氣。
何月仍在酒店做大堂經理,不想把事鬧大,也同意按月交“包養提成”。
欲壑難平,
遭報復滿盤皆輸
見“二奶”們不敢反對,于月英變本加厲地向她們索取錢財。2008年9月,徐庚仁因為失眠住進了醫院。于月英詢問中醫后得知,性生活頻繁會引起失眠,于是又找到“二奶”們,向她們索要營養費:“老徐的身體都是被你們折騰壞的!這營養費你們得出!”很順利地向四個“二奶”每人收取了2000元的營養費。之后,名目越來越多,冬天收“取暖費”,夏天收“降溫費”。2008年一年,于月英僅在“二奶”手里就收走了十多萬元。
2009年7月,于月英的女兒考入高中,還向“二奶”們分別收取2000元的贊助費!
2010年4月,任玉芬的父親被查出患上了賁門癌。任玉芬是家里的經濟支柱,把全部積蓄都拿出來給父親看病。4月30日,于月英又來收錢。任玉芬說:“我爸爸在住院,正是花錢的時候,你能不能以后再來?”于月英冷冷地說道:“你爸爸看病是你的事,難道你搶我的老公還要我替你盡孝不成?”
聽了這話,任玉芬指著于月英的鼻子說:“這次我就不給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樣!”于月英開口罵道:“你這狐貍精有什么資格和我吵?好,你想吵,我就讓你吵個夠……你等著瞧!”
5月1日,任玉芬正在醫院照顧爸爸時,于月英突然闖了進來。病房里有一些從農村來的街坊親戚,任玉芬連忙要拉于月英出去談。可于月英把任玉芬甩在一邊:“任玉芬,我現在就要當著你爸的面向你要錢,你給還是不給?你勾引別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眼看于月英就要說出不堪的話來,任玉芬和她廝打了起來。然而,任玉芬父母以及街坊親戚已經全明白了。
當天下午,臉色鐵青的任爸爸要出院回家。任玉芬跪下來請求爸爸原諒,爸爸頭也不回地走了。
2010年5月23日,任玉芬的爸爸因拒絕治療去世。任玉芬悲痛之余對于月英充滿了仇恨!將父親送葬后,她決定找于月英算賬。可她一個人勢單力薄,這時她想到了于月英曾說過老徐還包養了其他女人。于月英會不會也向她們收取“家庭損失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聯合她們對付于月英。
拿定主意后,任玉芬在與徐庚仁幽會的時候偷偷翻看了徐庚仁的手機,篩選出幾個可疑號碼故意詐徐庚仁。很快,她就確認了李錚。
6月2日,任玉芬給李錚打了電話:“請問你有沒有被人強收過‘家庭損失費’?你不用驚訝,我和徐庚仁也是那種關系。我們都被欺負了……”兩人一提到于月英,仿佛找到了知音,約好在一家咖啡館見面談。
李錚表面上單純懦弱,所以徐庚仁對她防范不多。李錚告訴任玉芬,她知道有一個叫何月的女孩和徐庚仁的關系也不正常。兩人又通過徐庚仁的手機找到何月的聯系方式。不久,三人又聯系上王平平。
2010年6月16日晚上,四個人在任玉芬的公寓內聚在了一起。她們開始密謀如何對付于月英。但是,于月英出門都是車進車出,怎么尋找時機下手?王平平突然說:“最近東方影劇院正在放映《杜拉拉升職記》,東方影劇院離老徐家近,去這么近的地方看電影總不至于開車吧?電影院和老徐家之間有一個小公園,不如我們就在那里動手!”大家一聽都十分贊成。
2010年6月20日早上,任玉芬送給徐庚仁一張電影票:“今天晚上最后一場了,你送給嫂子吧,加深一下你們夫妻感情。”徐庚仁不知是計,回家后,將票送給了妻子:“這是朋友送給我的電影票,今天晚上最后一場了。”于月英卻纏著他說:“好不容易看場電影,我們一塊去吧!回憶一下過去!”徐庚仁只好答應。晚上8點半,徐庚仁重新買了張票,和妻子一塊走進電影院。夜里11點電影散場,兩人一塊從電影院出來。
躲在暗處的任玉芬等人一看徐庚仁和于月英同行,就讓王平平給徐庚仁打電話。徐庚仁一看是王平平的電話,趕緊躲開妻子轉到一個角落里去接。而于月英則獨自一人繼續走。
當于月英走到公園附近偏僻處時,突然從身后竄出三個黑影,將一個編織袋套在她的頭上。于月英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頓棍棒,她喊了兩聲“救命”后被打昏在地。正在打電話的徐庚仁聽到妻子呼救,連忙趕過去。而任玉芬等人迅速鉆進小公園后離開了。
在醫院,于月英被診斷為腦震蕩,全身多處骨折。6月22日,公安機關抓獲了任玉芬等人。經過審訊,任玉芬等人供出了她們與徐庚仁的關系。同時,牽出了徐庚仁違紀受賄的事實。
于月英作為局長夫人,面對局長老公包養多個情人的局面,既不愿正面解決,又不肯放棄繼續利用老公的職權謀取私利的生活,竟然想出向“小三”收取補償費的荒唐招數,實在可悲可嘆。其實,在于月英開始使用威脅、強迫等手段收取金錢,以尋求經濟補償和心理平衡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引發更大危機的隱患,因為這種違背常理的暫時平衡的畸形關系,必定不能持久,崩潰是必然的結局。這場鬧劇結束的同時,徐庚仁短暫的仕途也劃上了句號。
(責編/方堃)
E-mail:fangkun212@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