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我們一家住在懷特普萊斯市,當時我最好的朋友是巴利發·威廉姆斯。可是,從很多方面來看,我們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他住在兩層的木房子里,他們的房子帶有后院;我住在一套租來的公寓里,生活困難。他是黑人,我是白人。我高中沒有讀完,他卻考上了哈佛。可是我們有一點是共同的,對我們的一生產生重大影響的是同一個人——他的媽媽,威廉姆斯夫人。
那時,我甚至還不知道威廉姆斯夫人的名字,她是個受人尊敬的中學老師,高個子,獨自撫養三個兒子,他們一家人住在我們家對面。有時威廉姆斯夫人會給我們講故事。“很久以前。在英國的一個多沼澤的農村地區有一個名叫皮普的孤兒。一個陰冷的晚上,皮普來到他父母的墳前。天空很暗,風呼呼地刮著。皮普很害怕,開始哭起來。突然,一個深沉的聲音說:‘別山聲,不然我就割斷你的喉嚨!’一個可怕的影子在墓碑之前升了起來。”
“然后發生什么了?”我著迷地問。
她笑著說:“如果你想知道,就去讀查爾斯·狄更斯寫的《孤星血淚》吧。”她用這種方法讓我喜歡讀書。
有時,我和巴利在星期六的時候在他家的車庫外面玩,他媽媽會叫我們說:“你們能幫幫我嗎?”她叫我們幫忙輔導一個來家里的學生。威廉姆斯夫人竟然認為我可以幫她教學生,我為有這樣的機會而自豪,直到很久以后我知道,通過教別人我和巴利可以學到更多東西。
威廉姆斯夫人總是要檢查巴利和他哥哥的家庭作業,如果我去她家,她就叫我帶作業去做。通常巴利和我會坐在飯桌上寫作業,威廉姆斯夫人坐在離桌子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回答我們提山的問題。
我不夠耐心,容易泄氣。當我算不出數學題或者寫不出作文的時候,我會泄氣地把鉛筆扔在桌子上。這時候,威廉姆斯夫人會平靜地坐在我的旁邊,一步步地教我怎樣做。她總是平靜而肯定地說:“沃爾特,你能行。”我也平靜下來,在她的幫助下努力完成我的作業。
威廉姆斯夫人擔心我的教育質量。
我們準備讀高中的時候,巴利申請的是寄宿學校。威廉姆斯夫人認為我最好也讀寄宿學校,這樣我才不會在街上亂逛,她見到太多孩子囚在街上閑逛慢慢變成問題少年。我進入了預備學校,并且獲得了獎學金。但當我看到其他孩子穿著平整的襯衫和漂亮的夾克,我所有的不安感又都回來了。我覺得呆在學校里沒什么意思。我進入了鎮上的高中,讀了一年半之后,我幾乎每門課都不及格,只好輟學回家。
我非常難為情地去告訴威廉姆斯夫人我輟學的事情,她用平靜的棕色眼睛看著我,什么都沒有說。我聳聳肩說道:“我要加入海軍陸戰隊,不需要讀完高中課程。”
她平靜而淡然地說:“好吧,沃爾特。雖然我不認同你的觀點,但你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決定怎么做了。”六個月后,在海軍陸戰隊里我意識到了戚廉姆斯夫人說得很對。三年半之后我將退役,一個21歲的沒有文憑的青年,我將有什么樣的未來?
經過再三考慮,我找到軍士長,對他說:“我想上學。”第一步,首先要參加一個相當于高中畢業考難度的考試。我肯定考得不錯。因為看到成績之后,海軍陸戰隊幫我報了一個特別的業余學習班。開始上學的時候,我又感到困難了。老師上課,我開始不厭其煩地記筆記,但是我不會的東西太多了,那么多,以至于我覺得我永遠不能學會了。我想,我沒有辦法讀完了,只要放下筆,我就可以走山這個門。但是。我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了威廉姆斯夫人溫暖而肯定的話語:“沃特,不要放棄,你能行。”我沒有把握,但為了威廉姆斯夫人,更是為了我自己,我要努力一回。我拿起筆,繼續認真聽老師講課和做筆記。
在學習班結束的時候,我們班24個人我考了第7名,那是我一生中最高興事情。我迫不及待地要把好消息告訴威廉姆斯夫人,但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威廉姆斯夫人已經不住在我們家對面了,她已經搬走了,我們那里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新住址。
從海軍陸戰隊退役后,我繼續學習,并獲得了學士學位。到26歲的時候,我成了一個新聞從業人員,接著成為一名報紙編輯,最后成了《大觀》雜志主編。
幾年前,我跟一幫朋友吃飯的時候說了這樣一番話:“我認識的所有成功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在他們少年時代總會有一個人對他們說‘我相信你能行’。對于我來說,那個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母親,威廉姆斯夫人。我要向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過了一段時間,我跟《大觀》雜志的一位資深調查記者說了威廉姆斯夫人。“我希望能夠跟她聯系上。”我說。幾天后,那位記者打電話給我。他說:“沃爾特,威廉姆斯夫人就住在離你幾英里的地方,她退休了。她的兒子巴利是一名成功的律師。”
我把威廉姆斯夫人請來我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感謝她為我做的一切。告訴她我取得的成績。
她開朗地笑道:“沃爾特,你當然能行,我早就說過啦。”她的語氣還是像很多年前那么肯定。只是,我曾經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