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攝影家協會又面臨換屆,于是一場極具中國特色的人際惡斗也拉開了戰幕。一石激起千層浪,以現任主席胡武功為重點的,一件27年前發生的作品歸屬權懸案,又被拿出來說事。
中國攝影界各個協會,中國文化界的其他各個協會,每逢換屆,好像都難免一場惡斗,而且錯綜復雜、出手怪異、陰謀陽策、魚龍混雜、各顯神通。因為無休止的斗,進而引來無休止的互相揭發、批判,也引發了各種人物拿著“黑金”、“黑畫”、“黑字”,夾裹著“黑狀”,去各個掌握換屆大權或者能說上話的首長那里走動。當然,被拒絕者也不在少數。但這項和平時期的“地下游擊隊”的活動,卻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我記得,某省美協就曾經因為爭競不下,因為兩派勢力都過于強勢,而且在京各有很硬朗的后臺,始終難以協調,結果拖延了將近20年,才終于完成了換屆任務。
而某省書法家協會的兩派勢力,竟然都到中國文聯去告對方,想爭奪中國書法協會的一席高位。沒想到這個省文聯領導剛好此刻來京,就在隔壁辦公室,弄得該省文聯頭兒臉上掛不住。
還有中國攝協七大召開,正逢換屆時,某省也即將換屆,于是一場格斗便在北京京西賓館展開。但這場惡斗是憑借手機短信傳遞的,一段段隱私、黑賬、黑話,都發到了每個代表的手機上。
還有西北某省換屆,兩派也是互為優讎,互相攻擊,難以協調,于是形勢發生了戲劇性逆轉,一位喜歡攝影的副省長乘虛而入,竟然輕易獲得主席位——但群眾性的社團性質從此開始變異!
陜西攝影家協會,也曾數次換屆,但每次換屆都呈現不一樣風景。
在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一次換屆當中,省文聯拿出一件事先定好的候選名單,甚至主席、副主席都已經明確,讓代表在這個范圍內投票。當時,我和侯登科、邱曉明、李勝利等,還有很多代表,在李少童老師的帶動下,反對這樣明目張膽褻瀆社會團體民主選舉,為了公開、合法、平和的選舉程序,還在選舉會前與文聯干部展開辯論,公開質疑這種違背民主選舉的行為。最終,文聯預先確定的主席人選落選;民意合法產生的候選人當選主席。
2006年3月,已經10年未選舉的陜西攝影家協會再次換屆。不料,此次選舉還是照樣事先確定主席團名單,再由新的理事會“選舉”主席團成員。但選舉程序依然沒有被完全破壞,所以民意依然為主,終于選票說了話,內定為主席人選的竟然沒能進入理事會,那么,設計的藍圖就自然落空。于是,胡武功當選本屆主席。
而后來的陜西某市攝影協會選舉,就很讓人瞠目結舌了!
我作為嘉賓,在主席臺上有幸見識了這次換屆的“壯舉”。投票選舉理事會,是現場極其簡單的投票;理事會產生后,迅速到另一間大屋開會。我以為是進一步的投票,選舉主席團。沒想到只是宣布市文聯已經事先批準的主席團名單,然后拿到大會,以鼓掌的形式通過而已。或許我少見多怪,但這種幾乎是裝模作樣走過場的超級大膽且快捷的違背選舉法的作法,還是讓我瞠目結舌許久。
據說這樣的選舉模式,在攝影界換屆選舉中很具廣泛性。這些違憲的作法,應該是攝影界的悲哀,文化界的悲哀!因為文化人選舉且如此違憲、違規,那別的呢,比如鄉鎮、村莊、班組、車間……的正常選舉,縣、市級的正常選舉,又該如何呢?
這回,陜西換屆在即,于是心懷志愿的人們又開始各自的行動。
2011年1月15日,除了陜西省攝影家協會之外,當地十幾個和攝影有關的協會、學會和俱樂部,聯合召開辭舊迎新年會。據說在這次年會上還開設了學術研討會,邀請了中國攝影理論名家20人左右。在學術研討會上,有些與會專家宣讀了對陜西攝影群體的批評,并對胡武功20多年前的獲獎作品《洪水襲來之際》著作權歸屬提出質疑。
而在之前一天,也就是14日,中攝協網發表了署名為“牧笛”的文章,標題是《拂去畫皮,讓攝影人“造假”不留后遺癥》。16日,胡武功在博聯社發表《關于被懷疑盜用他人照片的鄭重說明》。隨即,跟帖不斷,各種觀點、態度紛呈,霎時成為熱點。
誰是誰非?孰真孰假?僅僅憑借理論和推理是無法完成最后定論的。而在互聯網討論此事當中,同時伴隨著謾罵、嘲諷——作為個人的感情宣泄應該有各自的自由,但這幾招,更無濟于事——真相的托出,需要證據:物證、人證、旁證及鑒定實物真偽和歸屬等等嚴格的手續之后,才能做出最后判定。
在這里,我想談談一些攝影前輩在理論研討中對曾經的陜西群體,以及對我最近發表在《中國攝影》雜志上一篇文章的評價。因為其中說到了意識形態高度的問題,使得我頓時警覺了,我很想得到這篇發言的具體內容,因為我覺得前輩一定出于關心、愛護我,才會使用這些非常規的、被塵封很久的專用詞語來指責我。
但我沒料到,就這樣的公開發言,凡是被問到的當事人都說不知道、沒聽到、沒見到。甚至有的與會者說:當某某老師發言時,恰好我睡著了;恰好我正和別人聊天;恰好我收到一個短信……甚至一位參與主持會議的人說道:批評胡武功的話有,但批評你的卻沒呀!
亮著上下兩排雪白的真牙,卻說著顫顫的假話。
我不明白了,會上能公然發表的言論,為啥剛過三四天,就變成了密件?
或者,難道我聽到的是謠言?是惑語?
我就只好把那本《中國攝影》雜志拿給朋友、老師看,說你們幫著看看,到底能看出啥問題?但人人看過,都說找不著哪兒不合適的問題!那為啥老師們要批評我?我只好等著,等到這篇發言將來被登刊到報紙或文件上的時候,我再看看我的言論到底錯在何處!
其實事情還未完。在這幾天,我還聽到一些傳言,也看到博聯社某些博客上的跟帖,很有些意思。
有人跟帖說:“這個不是攝影,是政治信號。中攝協領導在京里混,手段還是有滴,老胡的位置看來要動了。”
有人跟帖還說:“為了達到自己上臺的目的,竟然不惜一切手段,把20多年前道聽途說的事翻出來,混淆視聽。”
有人在博客上的跟帖更具體:“這個事態不是那么簡單,聽說中攝協領導在延安黨校學習,就召見陜西某些要人,來安排部署。現在終于開始了。”
網絡跟帖,可信,亦不可信。風言風語者眾;證據確鑿也有,但要鑒別、求證,才能去偽存真。但我想這事確實來得蹊蹺:明明你們追究胡武功的照片問題,有些前輩卻把我也牽扯進去?為啥?或許,我在2010年3月針對中攝協一號文件所發表的那次退會聲明,怕也招惹了誰,于是這回也被包裹進去,也一起被清算?
這是我的猜想,但不由得不如此想象,因為思路還算明晰。
要不,那發言內容為啥總難打聽到?朗朗陽光下的公然演說,很快就轉化成“莫須有”的絕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