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我的那條魚哪去了
2011-04-12 00:00:00王永隨
中學生博覽 2011年4期
最愛我的那條魚到哪里去
徒留我一個在這里孤寂
那日和它獨白的話語
它帶到哪里
而送我魚的那男孩
早已走失在過去……
1
那天同桌抱著一個小魚缸一臉興奮地問我，可喜，這魚好看嗎?不過我暫時沒想好叫它什么，要不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那是一條幽藍色的小魚，身體細長，很特別。我想了很久，我說就叫它墨墨吧。
我又想起了前年蘇安也送過我這么一條魚，那一條普通的黑色小草魚，那是我們去春游時蘇安捉了一整天捉到的，他把它裝到礦泉水瓶中小心翼翼地遞給我說，可喜，讓它陪伴你吧，這樣你就不孤單了。周圍已噓聲一片，我說，這么丑的魚誰會要啊。
不知道怎么最后我還是把它帶回去養了，我給它買了個漂亮的魚缸，給它在宿舍的陽臺上安了家。那條魚，我叫它墨墨。
2
我每天給它喂食，看著它在水中游來游去優哉地吐著泡泡，我就特別的開心。偶爾趁室友不在時我就和它說說話，說學習的煩惱，說過去的回憶，說未來的憧憬，說很多很多不能對別人開口的事情。
我總說，墨墨，墨墨，你可真頑皮，再裝死我就不給你吃的了。我說你怎么和蘇安一樣，再鬧我就把你煮嘍。
我想它一定聽不懂我的恐嚇，每天還是優哉游哉地游來游去，吃很少的東西，難怪它長不大呀。
3
以前我也養過寵物，可是不過半個月就死光了，我很訝異為什么墨墨的生命力那么頑強，跟了我八個月了還是好好的，我甚至暑假忘帶它回家，回來時它還好好的。
我告訴蘇安這些時，他說因為它喜歡你呀，希望能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等你回來。我說，蘇安，就你會吹，你干脆輟學去當什么詩人得了。
他笑得很沒形象地說，對呀，我真是太有文采了，我真是太有才了。
如果當時我能認真聆聽，或許會聽到他那笑里隱藏的哀傷，只可惜我竟這般后知后覺。
4
后來墨墨還是死了，因為有人往魚缸里放飯，我不知道是誰放的，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親愛的墨墨再也不能陪伴我了。
打電話告訴蘇安時我哭了，我說蘇安，我的墨墨死了，都怪你，你為什么送魚給我，你明知道我養不活的，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是個記仇的人，為這我整整一個星期沒和他說一句話，我把他買的檸檬草茶都扔進垃圾桶，任憑他怎么道歉都沒有用。
他低著頭不停地說，可喜，對不起，我卻沒看他一眼。
和蘇安說話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想我大概忘記了墨墨的死才肯開口的。
5
同桌說墨墨這個名字真好聽，可喜你真是太有才了，說完又顧自弄她的魚去了，不久又回過頭來問，可喜，有人送魚給你過嗎？你說送魚是什么意思呢？我沒有回答她，只說別給它喂飯，它會死的。
喂飯真的會死，就像我的墨墨一樣，永遠不能再陪我了。
魚是“余”的同音，余是“我”的意思，“把我送給你”就是送魚的意思，只是我沒有告訴同桌，亦沒告訴蘇安。
6
后來同桌的墨墨也死了，她哭得梨花帶雨又驚天動地，我安慰她說魚沒了可以買，但哭花了臉就臟了。她猛地拍我的肩抱我哭得更厲害了，她說，可喜，你太有才了，可你知道嗎，這魚買不到，那是木木送我的。
原來是那個清瘦的男孩送的，所以對她來說這魚比什么都珍貴，這讓我想起了那句詩：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原來珍貴的非魚，而是那個更重要的人。
后來她寫了首詩給我看：
最愛我的那條魚到哪里去
徒留我一個在這里孤寂
那日和它獨白的話語
它帶到哪里
而送我魚的那男孩
早已走失在過去……
讀著讀著，我又想起了我的墨墨和蘇安，他們到哪去了呢？
[編輯：張春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