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撿到溫迪克的那個夏天,我和牧師爸爸剛剛搬到佛歲里達州的紐奧米市。他在這里的展懷教會當牧師。我爸爸是個很棒的牧師,也是個好人。
在和溫迪克回家的路上,我告訴它我名字的由來,為什么我們會搬到紐奧米市,還跟它大談我的牧師爸爸。
“你知道嗎?”我跟溫迪克說,“你是一只落難街頭的狗,所以他可能會接受你,搞不好還會讓我養你呢。”
溫迪克搖著尾巴,抬頭看著我。它的一條腿好像怪怪的,走起路來有點瘸。我必須承認它真的是又臭又臟又丑,可是我已經全心全意地愛上它了。我們走到拖車社區時,我告訴溫迪克要乖乖地保持安靜,因為這是一個只準成人居住的地方。我之所以能住進來,是因為爸爸是個牧師,而我是個既乖巧又文靜的女孩,所以村長艾爾弗雷德先生叫我“特殊人物”。我跟溫迪克說,它必須表現得像個“特殊人物”,特別是不可挑釁艾爾弗雷德先生家的貓和德特韋勒太太的聒噪狗——山姆。我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它抬起頭來聆聽著,我敢發誓,它完全聽懂了。
“坐下。”我們到達家門口時,我對溫迪克說。它馬上乖乖地坐下,“坐好,我很快就回來。”
牧師坐在客廳里的小折疊桌旁,身邊堆滿了文件。他邊看文件邊抓鼻子,這個動作表示他在努力思考中。“爸爸。”我說。
“嗯……”他哼了一聲。
“爸爸,你是不是常教導我說,我們要幫助比我們不幸的人或動物?嗯,我在超市發現了一個小可憐。”
“哦,是嗎?”他問。
“是的,爸爸。”我專注地看著他,“爸爸,我們可以讓這個小可憐和我們住一陣子嗎?”
牧師終于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歐寶,你到底在說什么呀?”
“我撿到了一只狗,我想養它。”
“不行。”牧師說,“我們以前討論過的,你不需要狗。”
“我知道。”我說,“我知道我不需要狗,可是這只狗需要我。你看——”我走向門邊,叫了聲:“溫迪克!”溫迪克聽到了,馬上面露微笑,噴嚏連連,然后一跛一跛地爬上樓梯,走進客廳來。它把頭放在牧師的腿上,那里正好有一大摞文件。牧師看著溫迪克,看著它的瘦肋骨,再看著它一塊一塊的癩痢皮。牧師不得不皺起鼻子,因為就像我說的,溫迪克臭臭的。它抬起頭看著牧師,咧著嘴露出歪七扭八又泛黃的牙齒,搖著尾巴表示友好,卻把小方桌上的文件給掃到地上,還打了一個大噴嚏,把更多的文件吹得滿地都是。
“你叫它什么?”牧師問我。
“溫迪克。”我低聲回答。
“這樣啊——”牧師說,“它應該是一只流浪狗。”他放下手中的鉛筆去搔溫迪克的耳后,“而且是一只很可憐的流浪狗。”
“你想有個家嗎?”牧師用溫柔的語調問溫迪克。溫迪克搖搖尾巴。
“好吧!”牧師說,“我想你已經找到了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