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S中的議題構建與網民行為意義

周 帆

武漢廣播電視總局駐京記者站，湖北 武漢 430022

BBS（Bulletin Board System），中文翻譯為電子公告牌或電子公告欄，是基于BBS軟件系統建立的電子數據庫。Internet于BBS系統的聯姻，產生網絡論壇。網絡論壇是e時代與你空間最重要的多元言論空間，甚至被成為“網上社區的靈魂”[4]。

與傳統媒體相比，BBS接受雙方互動性更強，意見來源更加多元化，討論話題更加廣泛而接近人們的生活。在這一層面上，“網絡論壇既表現出了自由主義報刊理論的意見自由市場和自我修正的觀點，同時也保障了社會責任論所提倡的公民對于媒體的接近權”[4]。BBS具有發送、傳遞以及實時對話功能。就實時對話功能來說，它既滿足了人們相互交流的人際傳播需要，同時也使人們通過BBS這一平臺各抒己見。在傳統媒體中，社會精英階級層把握著話語權，充當著把關人的角色。人們要想通過傳統媒體進行思想傳播就得遵守一定的評判標準，這無形中就設定了較高的思想傳播門檻，造成受眾話語權缺失。

1 BBS的特征

1.1 信息傳播主體的匿名性

信息傳播主體的匿名性體現在識別網民身份的困難上。參與BBS的網民需要有自己的賬號，通常稱之為網絡ID，即屬于自我的標簽和符號認知特征，網民藉于這樣一個身份在網絡論壇上發表自己的意見、看法、以及對自己生活體驗描述等等。相對于傳統文人的筆名，網絡ID因其名類繁多，而且用戶在注冊賬號時并不需要一定填寫真實信息，所以網絡ID的真實身份鑒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身份認知的困難讓眾多網民敢于言平時不敢言，為網民的自我表達提供了一個自由的平臺。

自由人的自由言說是BBS言論的顯著特征，任何人都可以匿名，在絕大數情況下不用承擔不當言論責任的條件下發表見解，參加討論，提出問題。

1.2 信息傳播客體的固定性與分散性

信息傳播客體主要言及信息所承載的內容，體現在BBS上就是網友們討論的話題。以北師大蛋蛋網的人在師大版塊為例，雖然每天都有很多新的話題被提出，但就這些話題所涉及的內容來說重復率很高，每天都不乏“卡被刷；網掉線；樹被砍；師范生；衣服被偷；拒絕搬家；自習室被占；校外大叔吃食堂；校內驚見猥瑣男。”①的帖子，這一方面說明論壇作為一個區域性的言說方式不可避免地受到所在地域條件限制，另一方面也說明作為一個相似群體集合地的網絡論壇，網民言說的興趣點滯礙著話題的擴大。

分散性是相對于固定性而言的，分散性關涉到的是作為單獨個體的特殊表達，如果說話題的固定性是網民們共性的體現，那么話題的分散性則是網民們個性的體現。在每個虛擬ID的背后都是一個個真實的個體，當這些個體在描述自己獨有的親身經歷時，我們看到話題是作為散漫的形式呈現——自說自話。BBS分散的特性極大地豐富了BBS的內容，網民的現身言說，如同新聞現場的直播，有著強烈的可信度。

1.3 信息傳播方式的復合性

“信源與信宿的互動是BBS傳播的特征”[3]，每個用戶既是信息的提供者也是信息的獲取者。匡文波在《網絡傳播理論與技術》一書中寫到“BBS就像一個動態的網，網中的信源和信宿并不固定，只是網中節點的兩個狀態，假設某個節點處于信源態，當無數節點處于信宿態時，就構成大眾傳播；當一定數量具有特定身份的節點處于信宿態時，則構成公眾傳播。當有數量很少的固定節點處于信宿態時，則構成人際傳播，因此說BBS提供了新的傳播方式，不如說它提供了新的傳播結構，為其他的傳播類型提供了新的傳播空間，這種復合型的傳播方式為其創造出多元化的輿論空間奠定了基礎。”[5]

在BBS中，話題的發起者既可以發完貼后輕輕松松走人，也可以與后面的跟帖者互動，甚至跟帖人與跟帖人之間的互動也很常見。BBS中的這種互動方式是其他媒介所不能具備的，相對與傳統媒介的點對面傳播，BBS中的信息傳播既可以是點對點，也可以是點對面，面對面。以蛋蛋網上的BT這個版塊為例，求種發出的求種信息可以視為點對面的傳播，出現回應者之后傳播結構就變成了點對點的形式，只是在一次傳播過程中就囊括了人際傳播、大眾傳播等傳播范式。

2 議題建構

杜駿飛將BBS的參與者分為三個類別：“建設者，即BBS的發起人、組織者、討論區的版主、資深的BBS成員；利用者，主要將BBS作為解決問題、聯系親友的工具；游離者，只是象征性地BBS上注冊。”[2]在他看來BBS中的議題具有“高爭議性”、“低信用度”、“資料性”[2]的特征。所謂的議題就是話題，人們討論并關注的話題。網絡論壇的核心任務就是建構議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議題就是BBS的生命力所在，就像前面所論述的那樣，這里是自由人自由言說的天地（相對來說），所以說尋找話題，建構議題是BBS生命力的關鍵。

議題的建構者是那些在論壇上注冊過賬號的用戶，它們作為信息的播報者和接受者直接影響著著議題的質量和生命周期（帖子的沉浮和刪除）。BBS中的議題按照發帖時間、帖子關注度、版主的處理自上往下排列，最新的帖子一般位于首位，但如果關注度低就會急劇下沉。BBS的這種管理方式給議題帶來的一個重要影響是對標題的過度重視，論壇中不乏在標題上故作聳人之語，內容卻乏善可陳的帖子。下面的表格中所列內容是蛋蛋網人在師大版塊點擊次數超過1000的部分帖子。

標簽 發帖人 發帖標題 發帖時間 查閱次數回復次數1納斯瑟斯 謝謝祝福和理解，同時抱歉。 2009-4-14,9：41.2955 110

2遠走高飛C座大廳那對研究生or本科生，你們真惡心，注意點好嗎？2009-4-12,22：54. 4276 878驚濤駭浪校園的絲襪越來越多，不僅僅我們學校是這樣啊！2009-4-13,21∶35.1822 559不動明王我估摸著鐘秉林年紀也快到了，大家來猜猜下一任校長吧！2009-4-11,12∶00.2022 52

帖子1和帖子2針對的是同一個事件，可以將1視為2的跟進報道。在這9個帖子中除了帖子1和帖子9外都是事物的觀察與發現，觀察視角既有自我式的解讀，更多的是對外在事件的挖掘，發帖人類似于到現場采訪的記者。“議程設置理論的主要含義是大眾媒介加大對某些問題的報道量，或者突出報道某些問題，能影響受眾對這些問題重要性的認知。”[9]相對于大眾媒介，BBS這個小的播報站點基于它網絡的特性傾向于拿問題來說話。發帖人可以靠問題的尖銳性、事件的驚奇性來增加跟帖次數。

3 網民行為③意義

BBS中的網民通過發帖和回帖來表達自己的看法和意見，BBS中的輿論場就是在這樣的一個互動過程中形成的。為了追求互動的即時，互動效率的提高，BBS中的語言多是簡單并帶有強烈網絡色彩的文字，例如有的網友會用一連串的標點符號來表示自己的某種情緒，有的用gif格式的動畫來形象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網友在BBS中創造性地使用了很多文字，火星文，漢語中單個自意思的變遷都有所體現。創新變革意味者對傳統的叛逆，人們乏味于大眾傳媒單調的一成不變的文字表現形式，可以說BBS作為電子傳媒的一個分支，一開始就是以一個“逆子”的形象出現的。

當網民借助于BBS這一途徑表達自我時，分析網民的言論行徑可以弄清楚網民對新聞事件，他人觀點的自我立場，網民的知識結構影響著他們的表達方式。下表是蛋蛋網—時事縱橫版塊的一個言論帖子。

貴州習水性侵幼女案續：最早受害者關鍵時刻失蹤④

網易天津網友ip：221.239.*.*先宮刑,后凌遲,肉喂城管Wdnxq 1314先槍斃，后審判，沒有一個是冤案～～

這些觀點大多沒經過深思熟慮。就整體風格而言，呈現口語化、非邏輯化、情緒化的特點。“網上的內容分析發現，討論層次的不夠深入，多數討論停留在溝通的第一層次和第二層次，討論多批評，少贊揚，網絡素養不足，導致談論品質低落”[8]。

張開認為：“網絡素養除了對計算機網絡的基本認識和使用網絡檢索信息之外，還應包過對網絡信息價值的認知能力、判斷能力、篩選能力；以及對各種信息的解讀能力；多網絡世界虛幻性及相對于現實生活真實程度的認知能力；認清網絡媒介和網絡信息對社會及社會成員的影響力；以及網絡倫理觀念；網絡交友能力、認知網絡為人類社會帶來的多重影響的能力。”[6]彭金特對此提出這樣的理念：媒介并不提供外部客觀世界的簡單映像；我們對于外部世界的多數觀察和體驗是通過媒介獲得的；大部分媒介生產是一種商業活動；所有的媒介產品都有勸服因素。

然而就整體而言，BBS是迄今為止中國最為理想的公共領域。公共領域是個爭議頗多，且內涵不斷發展的概念。其基本構成要素有3個：具有獨立人格的社會公眾，具有開放性的公共信息論壇，具有理性批判精神的公眾輿論。理想的公共領域是在國家和社會之間進行的調節，從而使國家更好地保障社會整體利益的場所。因此，它必須具備公共性、獨立性、自主性等特征。公共領域在現代社會面臨著大眾媒介的根本性沖擊與挑戰。大眾傳媒，特別是點對面傳播的視聽媒介，兼有信息傳播功能和輿論載體功能。在現代社會面臨，大眾傳媒代表著媒介大亨，廣告客戶、政黨和政府等權勢者的利益，使大眾傳媒形成的公共領域喪失了公共領域最核心的功能——公共性。

網絡BBS的誕生，伴隨著現代計算機技術與網絡技術賦予的諸多特性，如互動性、匿名性、兼容性平等性、開放性、超越時空性。“因特網上的公共領域彌補了傳統大眾傳媒的缺失，與哈馬貝斯、心目中理想的18世紀布爾喬亞式的公共領域相比，在諸多方面更具優越性。”[1]

[1]屠忠俊主編.網絡傳播概論[M].1版.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224.

[2]杜駿飛主編.網絡傳播概論[M].2版.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57.

[3]南宏師，張潔主編.網絡傳播學[M].1版.國防工業出版社，2008：197.

[4]吳滿意主編.網絡媒體導論[M].1版.國防工業出版社，2008：63.

[5]匡文波著.網絡傳播理論與技術[M].1版.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33.

[6]張開著.媒介素養概論[M].1版.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89.

[7]http://comment.news.163.com/news_guonei6_bbs/56RMTVVU0001124J.html.[8]http://www.oiegg.com/frame.php?frameon=yes&referer=http%3A//www.oiegg.com/index.php.

[8]屠忠俊主編.網絡傳播概論[M].1版.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229.

[9]吳滿意主編.網絡媒體導論[M].1版.國防工業出版社，2008：65.

注釋：

①來自蛋蛋網網友河之洲的標簽.

②資料來源于：www.oiegg.com.

③這里的網民行為主要是指當一個議題被建立起來后，后面的論者（跟帖人）的言論方式以及他們的言論和議題，言論與言論本身的關系。

④廣州日報. http://news.dayoo.com/china/200904/14/53868_568796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