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Avlon
今年2月下旬,好萊塢正緊鑼密鼓籌備奧斯卡頒獎典禮,但喬治·克魯尼的心思卻在別的地方;說得更準確一點,是在1.4萬公里之外。對奧斯卡已是識途老馬的他,這回除了走紅地毯外,還擔任頒獎人;他沒有電影入圍,但腦海中上演的卻是另一出戲碼。
明八影響蘇丹公投
1月,克魯尼再度回到南蘇丹,運用自己的明星魅力,幫助歷經20年內戰的當地人民尋求和平獨立,脫離北部的喀土穆政府的統治。這5年來在蘇丹的付出,讓克魯尼逐漸為自己刻劃出一個新的角色——21世紀的名人政治家。
政治雖然只是副業,企圖心卻不打折。克魯尼善用自己的知名度,讓各界聚焦于比名流軼事更重要的課題。
在背著AK-47步槍的娃娃兵監視下,克魯尼搭乘白色小貨車,穿梭于非洲大陸的紅土路上。他來到石油蘊藏量豐富的艾卜耶地區,翌日南蘇丹將會舉行歷史性公投:而7天后投票結束,非洲最大國蘇丹將在民意選擇下一分為二,南蘇丹終于走上獨立之路。這樣的結果,在短短3個月之前還顯得機會渺茫,而根據許多觀察人士的說法,克魯尼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功不可沒。
名人政治家就像自由工作的外交官。相較于以往投入社會運動的明星,這些人更講求實質效果,善用權力杠桿解決問題。從克魯尼在手機上把幾位蘇丹叛軍領袖的電話號碼都設定了快速撥號鍵,可見一斑。如今他更進一步,居然擁有人造衛星(網址SatSentinel.org)這個天空之眼由私人贊助,而且開放各界觀看,可以監視南、北蘇丹邊界的軍事行動。
把演員推上政治舞臺
克魯尼身穿白色獵裝、卡其色背心、休閑長褲,腳蹬登山靴,模樣和舉止實在不像個講究儀容的外交官。他的身材比銀幕上看到的要削瘦,也矮些,臉孔曬得黝黑,蓄灰白山羊胡。已屆知天命之年的他明顯擺出一副態勢:決心要把時間花在重要事情上。
他記得,曾在肯塔基州擔任電視臺新聞記者的老爸尼克看到影視八卦擠掉國際新聞時,總是義憤填膺。也因此,他隨老爸第一次造訪蘇丹時,就決定把外交政策的嚴肅議題包上明星知名度的糖衣。
把演員推上政治舞臺是普倫德加斯特的點子,此舉褒貶不一。在克林頓總統任內曾掌管國家安全委員會非洲事務的普倫德加斯特,灰發及肩,總是穿著運動鞋,昂首闊步。他在2003年與安潔莉娜·裘莉一起前往剛果,吸引了《時人雜志》的注意,讓他意外發現這項公式。普倫德加斯特與克魯尼合作,主要是參考U2樂團的波諾與地球研究所杰佛瑞·薩克斯的模式——他們積極推廣人道工作,一方面希望通過免除債務與專案援助,改善非洲的赤貧問題;另一方面也成功游說當年的小布什政府,提供更多購買艾滋病藥物的資金。
“波諾的模式真的管用。”克魯尼說,“現在的明星受到前所未有的矚目,不只是能夠銷售產品而已,還有其他可發揮之處。”單純當個“和平使者”的年代已經過去,每個人都各有專精。
明星外交影響政界
克魯尼對蘇丹所投注的心力,讓他成為政府高層的可用資源,政府也蒙受其惠。他曾在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與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進行簡報。有美國總統當朋友,也是好處之一。同樣出生于1961年的克魯尼和奧巴馬總統首次合作的議題是慘遭種族屠殺的達佛。第一次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會面后,奧巴馬指派一名特使到蘇丹;第二次見面是在去年10月,會后則由參議員約翰·凱利銜命前往喀土穆。
今年的新片《3月15日》里,克魯尼扮演一名性格有缺陷的總統候選人:他是導演,也是編劇之一,臺詞中加進了他希望總統候選人應有的談話。演戲是一回事,克魯尼可不希望被傳統的政治束縛,盡管加州民主黨曾請他出馬參選。
鏡頭外,克魯尼風趣又親切,有點瘋狂,不做作,對自己是“新聞人的兒子”感到自豪。只要有伏特加和汽水,可以熬到三更半夜,但早上卻起得比誰都早。他給人的印象是看待工作很嚴肅,但卻非嚴肅之人。
克魯尼的明星外交策略取經于電影行銷。“沒辦法長時間、不分晝夜地抓住眾人的目光,演員的優勢就是在電影推出后,可以銷聲匿跡一陣子。”他說,“我和普倫德加斯特想做的就是如此,每隔三四個月重新現身,提出新想法讓大家保持興趣。”
是非威敗任人評
針對克魯尼的明星政治策略也不乏批評人士。著有《白人的負擔》一書的紐約大學教授威廉·易斯特立就認為:“不管有無明星加持,南蘇丹都會獨立成功;原因不在于這些人……我們為何需要一些名人來擔任外交角色,實在搞不清楚。”
但去年10月時,外交人員和南蘇丹民眾還曾一度陷入悲觀,認為已與公投無緣。事情得以出現轉機,不全然是克魯尼大力宣導的功勞。然而,就當克魯尼親上媒體,大力宣傳公投百日倒數后,報道蘇丹公投的英文報章雜志與網絡文章,短短一個月就從6則增至165則。2010年10月到今年1月間,電臺、電視和有線新聞臺就有96則相關報道,其中1/3都以克魯尼為切入點。在描述蘇丹人民顛沛流離生活的暢銷書《什么是什么》中,主角范倫鐵諾·阿查直截了當地說:“沒有他(克魯尼)的介入,公投絕對辦不成。他救了幾百萬人的性命,我猜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影響力。”
“這里有人擔心妻小被屠殺,”克魯尼談到明星政治家的機會與責任,“我的工作就是代他發聲。”
(編輯/王克峰)
海外星云 2011年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