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后要看著大字報錄制祝賀詞,蕭敬騰才被經紀人發現有閱讀障礙癥。他看得懂每個字,但字與字相連之后就無法立即理解詞意,更別提4字成語。
多年來,他沒辦法讀完小說的第一頁、看不懂漫畫;更沒辦法看非普通話發音的電影,因為字幕跑完他還不知道在講什么。小時候他連洗發精跟潤發乳都分不清,總要從浴室沖出來問家人才能洗頭。
追打到同學腦出血
“我不知道那是閱讀障礙,只覺得是不是我沒讀書?或是我讀書能力比較差?”
他跟一群不愛念書的同學混在一起,“跟他們一起覺得是同類,也許不想這么做,可是無法控制自己,不想去撞球間,同學語氣挑釁我就去了,所以環境很重要!能不能控制自己很重要!”
蕭敬騰小三就開始抽煙,他跟其他五六個朋友帶頭,“在我們那個環境,你不比人家壞就等著被欺負,我沒被欺負是因為我從小就壞,特別笨或特別乖就糟糕了,會被整得很慘。我們沒事就去惹事,甚至自己人都會忽然互看不順眼打起來。”蕭敬騰曾親眼看過朋友,“被鐮刀捅背,還挖,皮都掉了只剩一點連在背上,自己走到醫院去。”
“我們一直活在恐懼中,每天都在打,每天都在跑,每天都在追,以前走在路上聽到后面改裝的摩托車聲音都很害怕,怕人家來尋仇……”他不諱言,有些朋友就在這種打打殺殺中死掉。
初二因為懷疑同學是“爪耙子”,把同學打到腦出血被送上少年法庭,裁定管束一年接受輔導,成為蕭敬騰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
老爸氣得要殺他
讓蕭敬騰能夠迷途知返的關鍵,是輔導員的溫暖。因為功課不好又學壞,他常被父親打不說,父親還曾氣得想殺他,兩人長年疏離,就連坐在車子前座,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他面前,我永遠不能用男人跟男人的立場講話,爸爸永遠是爸爸,我做什么都不能取代他把我生出來這件事實。我父母親常站在不鼓勵的立場,我在餐廳唱歌,賺很多錢買了自己的車,我爸反而是說:‘你以為現在了不起?賺那些小錢!’那樣的回應讓我很受傷,我很難形容父親是怎么看待我們,他永遠覺得我們不夠好,在同一張桌子上叔叔聊到我們,我爸馬上撇過頭(面帶不屑)說:‘切’……”
蕭敬騰曾說過,在青春期過程中,他會在房間、在洗澡時躲起來哭,一滴滴眼淚如同瀑布卻是無聲奔騰,直到搬出家住在外面,才第一次放聲大哭。
“有想過死,但我并不想死,而是覺得如果我死掉,爸媽會怎樣?他們會不會比較好?如果沒有我,他們會開心嗎?”
經紀人說,蕭敬騰常說在沒找到工作賺到錢,以及沒參加《超級星光大道》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敵大廢物,社會上的無敵大敗類。
出道之后兩人的父子關系漸有改善,說不出“我愛你”,但蕭敬騰會傳“I Love You”的短信給爸爸,也會在巡回演唱的時候帶著爸媽;而原先想給兒子很多意見的蕭爸爸,也學著開始支持不干擾。
copy小室哲哉戰《星光》
參加《超級星光大道》是他人生第二個轉折點,“開始玩樂團當然希望變成搖滾歌手,但只是幻想,真的變成藝人時依然是意外。”
他喜歡小室哲哉,參加《超級星光大道》的模樣就跟他形容小室的外型一樣,“彈鋼琴很帥,長頭發,很瘦,他那么會彈鋼琴,但他沒學過,讓我覺得我也可以。”
一開始蕭敬騰并不會唱歌:“我唱歌真的是練的,會聽喜歡的vocal研究發聲位置,模仿發聲但不模仿聲音。”
他每天睡醒就去練團室關在房間唱,練到十一二點,有時就睡在練團室。“從搖滾開始唱,后來研究張學友、張信哲到曹格的聲音。”
音樂阻絕了過去的自卑、灰暗,給了蕭敬騰重頭開始的機會。
剛出道蕭敬騰不多話,“我像貓,安靜觀察但不干擾任何人,很獨立,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去球場跟不認識的人打球。”他常常在心里跟自己對話,“我不太跟朋友、家人分享,有恐慌也不會釋放,因為我要冷靜,不然不能處理事情。”
“自信很重要,我不意外有些朋友,甚至家人,覺得我變了。人生是自己做決定,不要說是爸爸叫我這樣做,失敗就怪爸爸;旁人只是扶持你,成敗在于自己,不論哪一種都要接受。只有自己可以蓋章簽名,是自己走向那條道路。”
大頭癥解讀大頭癥
演藝圈轉眼4年,蕭敬騰也看到一些歌壇現象。“藝人接受專業意見,到后來卻不能發表意見,也不能流露情緒,一表達自己想法就被說:‘頭變大。’對我來說,目中無人、不長進、不愿意學習、不認錯才是大頭癥。”
被媒體批評大頭癥的蕭敬騰依然堅持自己:“我的開始是媒體給的,哪天要離開,我也能接受,我不怕哪天大家不喜歡我,因為我不是一出生大家就愛我,我接受了大家給我的愛,也必須接受大家哪天不再愛我。”
身在花花世界能不能看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永遠是每個藝人必須面臨跟堅持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