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比喻為一條游離的魚,文字是我棲身的一汪水
我習慣用書寫來表達自己,把各種各樣的感覺固定在紙上,以這種方式來保留成長中的真實。
書寫的時候,時間總與記憶背道而馳,褪去時間表層的浮華,拾取素雅,像初生的嬰兒,記憶的片段一格一格地凝固。寫文字,只是祭奠一個曾經的過程。一柱香,供奉著一顆正慢慢老去的心。
我不是個溫暖的孩子。雖然不用當痛苦的蘇格拉底,但是我也當不成快樂的豬。
最擅長用文字來撫慰自己。書寫,是我在塵世中受了傷用來療傷的唯一方式,是我可以在蒼白著臉打量世俗的同時也保持清醒的另一種生存方式。
我的文章總是充滿了一個人的孤獨和凜冽。
我守著一支筆和一張紙,表情嚴肅。但一停筆,馬上恢復散漫自在的本性。這樣的我,很像安妮筆下那個對陌生人麻木、在人多的地方顯得拘謹的安生。
我總會寫晦澀的文字。寫的時候憂傷自己。同時也憂傷別人。是否用這種方式書寫,就能得到救贖?
很多人問我,你的文字為什么總是在憂傷里蔓延?我說,你們知道為什么花兒顯紅色么?那是因為它拒絕紅色,所以反射出紅色。其實,用這種思路去解釋我的文字,道理是一樣的。
喜歡文字,沒有太多的理由。對它就像深埋淺藏的愛,就像那些生長在墻壁角落里的苔蘚一樣,不屈不撓,頑強生長。
從未想過,有一天,文字從生命中抽離是怎樣一種情景。也許是我拒絕這種假設,拒絕這種結果;也許是潛意識里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的存在。
在這個心境晦澀的四月,世界都失去了斑斕的色彩;我坐在杜鵑花搖曳的窗前,撕一片片花瓣讓她流浪。
想放開緊握住文字的手,但我怕被丟開的她寂寞;而我,也是孤零零的。最終,我再度跑回去,握住她的手安睡。
再揚起風帆、燃起雄心,或再丟失自己熄滅的明燈時,我都與文字緊緊相隨。
躺在文字的懷里,我猶如一只寒冬里乖乖窩在洞里安穩長眠的長尾巴松鼠,把我流浪的心,安置在文字空間里,我才可以走得更遠。
我的疲倦,會在文字女巫的撫慰中變得很輕,很輕。
葡萄在文字里的生活,就像朵生長在陽光下的普通的花,自開自敗,釋放著最嬌艷和最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