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一行第一

蔡志忠

我小時候常常聽父親對別人說：“報紙亂寫、歷史亂寫、教科書亂寫。”我不知道父親是否亂講，但我也真不知道報紙、歷史、教科書是否真的亂寫，不過從此我看到任何白紙黑字的事物，都不會立刻認為是真理，一定要等到自己親自證實才相信。

猶太人說：“如果父親沒有教給兒子謀生技能，那等于教他成為一個賊。”小時候爸爸會問我：“將來你要做什么？”我說：“我要畫招牌。”為了讓子女有一技之長，我女兒會講話以后，我就問她：“你以后要做什么？”她說：“我想做設計。”我再問她：“要設計什么？”她說：“很多啊！”我說：“你舉例說明。”我要求她更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說：“為什么漢堡是圓的？為什么三明治是三角形？應該改一改。”我就說：“好，那你設計給我看。”

家長自己崇拜名牌、崇拜名校、崇拜財富，其實，這些東西都不能讓別人更尊敬你。如果你很厲害，就要拿出實力，證明你是世界第一；即使不是世界第一，只要是這一行的第一，就沒有人會問你是從哪里畢業的。

從來沒人問過我，我還怕人不知道，我只念到初中二年級就沒再上學，但是我讀過2萬本書，自己也寫了300本書，現在在中國美術學院和北京電影學院任教。雖然與父親交談的機會不多，但還是要謝謝他讓我養成許多好習慣。

（夏 花摘自《風流一代》201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