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奇遇

汪志

阿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決定進城打工。到了省城后，他在路人的指點下，來到一個自發的勞務市場，可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人找他打工，阿貴有點急了。這天，他看見一個胖女人領著一個年輕姑娘在勞務市場里邊走邊看，于是就壯著膽子問：“大姐，你是要找打工的嗎？”

那胖女人先是一怔，繼而驚訝地從頭到腳看了一眼阿貴，大聲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阿貴一聽，心里有點毛了，但還是按照胖女人的要求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胖女人邊拍手邊對身后的那個姑娘道：“小麗，你聽，太像了，太像了！”隨即又對阿貴道：“就是你了，跟我走。”這一下，阿貴如墮五里云霧之中，嘴里喃喃地說：“你們說什么啊，我聽不懂。”

胖女人緩了下口氣道：“小兄弟，我就是來找打工的。走，到我公司去，給我幫個忙。”

“給你幫忙？”阿貴疑惑地望著她。

胖女人告訴阿貴，她叫海棠，她和老公張春經過十幾年的打拼辦起一家私營服裝公司。前不久，張春去東北參加一個服裝博覽會，歸途中不幸遇到車禍身亡了。等她料理完丈夫的喪事回來后，忽然接到東北一家公司的電話，說她丈夫跟他們簽訂了合同，為何至今不發貨？她當時不敢說丈夫出車禍死了，就說丈夫又到西南辦事去了，叫他們把合同傳真過來。其實這家公司是他們的老客戶，業務一直由她丈夫聯系洽談。可她將貨發過去以后，卻遲遲收不到貨款，于是去電話催款。可是人家推說跟他丈夫口頭說好的，貨款一年后支付。好幾十萬塊錢的貨款啊，這叫他們一個小小的公司怎么能承受？每次她打電話要錢時，那邊都叫張春接電話，可張春已經不在了。正當她準備撕破臉皮和他們打官司時，碰巧遇到了阿貴。

聽了海棠的敘述后，阿貴問：“我能幫你們什么？”

“你的說話聲音，跟我丈夫幾乎一模一樣。只要你以我丈夫的名義給那家公司打電話，他們絕對立馬付款，以前也經常發生這樣的事。這樣一來，我們不僅不傷和氣，而且還能繼續合作。我估計他們猜測到我丈夫不在了，想賴掉這筆賬。”在一旁的那個小麗姑娘也點頭稱是。

“我能行嗎？萬一露餡怎么辦？”阿貴撓了撓頭皮。

小麗姑娘說：“大哥，你試一試吧，說不定行呢。”

阿貴決定試試，就跟她們走了。到了公司，海棠詳盡地介紹了丈夫在世時的一些口頭語及說話習慣。

阿貴自小模仿能力就強，他當著她倆的面撥通了那家公司的電話：“四通服裝公司嗎？請問你們王經理在嗎？”

“喂，我是四通公司王經理，請問你是哪位？”

“怎么，王經理，一個多月不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對方那個王經理忽然聲音不對了：“張哥，你還在……啊，不是說你已經……不在了嗎？”

“誰在咒我啊！我不是好好的嗎？上次從你那兒走后，我徑直去西南私下會了一個相好的，沒敢跟我老婆說，也忘了跟公司說給你們發貨。昨天我回家后，聽說貨已經發了一個多月了，可是你們的貨款還沒到。王經理咋不守信用了？我們可是老關系了……”

阿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的王經理已經接上了：“張哥，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最近資金有些緊，耽擱了一些日子。這不，今天早上剛來一筆款子，我立馬就給你打過去……”

當阿貴放下電話時，海棠和小麗鼓起了掌：“阿貴啊，你說得太棒了！”

下午5點多的時候，阿貴正在公司的一間客房看電視，小麗推門進來了，一進門就對阿貴道：“大哥，謝謝你啊，那筆貨款收到了！”

“真的？”阿貴有些驚訝，想不到自己那幾句話竟解決了她們的燃眉之急。

為了感謝阿貴，晚上海棠請客，她和小麗、阿貴到一家酒店要了個包間，菜很豐盛，還上了瓶茅臺。吃到中途，小麗說有事出去了。這時，喝醉了酒的海棠將一沓鈔票塞給阿貴：“這是我答應你的5000塊錢，拿著！”說著歪過身子趁勢抱住他，“親愛的，你就是我那死去的張春再現……”邊說邊將嘴湊過來。從未接近女色的阿貴急忙扔下錢往外跑，邊跑邊想：我的娘啊！這城里的女人咋這樣啊……

跑到燈火輝煌的街頭，阿貴沒有了方向。正在這時，他的身上響起了手機聲。阿貴沒有手機，他剛才用小麗的手機給家里打電話，無意中將手機揣進自己的口袋。

阿貴一接通手機，一個男子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你這臭小子！你怎么幫助殺人犯要錢呢？你如果再這樣，我們立馬叫你去見閻王！”

阿貴一聽，什么？殺人犯？忙問對方：“誰是殺人犯？”

“就是那個胖女人海棠，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不信你去問她。”對方掛斷了電話。

什么？張春是被海棠害死的？阿貴打起了寒噤。那個海棠不是說張春是出車禍死的嗎？到底咋回事？難道海棠騙了他，利用了他？那個打電話的人又是誰？他怎么知道？阿貴有點暈了。

阿貴從小愛打抱不平，他決定找到海棠問個清楚。當阿貴快速跑到剛才那個酒店時，海棠已經不在了。他迅速打車來到海棠的服裝公司，她就住在公司里。海棠喝過茶水，酒有些醒了，一見阿貴“哈哈”大笑起來：“怎么樣，想通了吧？我就喜歡你這種倔勁。只要你跟我好，我保證讓你好吃好喝。”

阿貴忽然一拍桌子：“我問你，作為妻子，你為啥害死自己的丈夫？”

海棠先是一驚，繼而笑道：“你聽誰亂說的啊？我怎么會害自己的丈夫呢？”

“你剛才喝醉時說出來了，嚇得我跑出去。我現在回來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

“什么？”海棠一下子站了起來，“我說漏了嘴？好，既然如此，我實話告訴你，張春是我殺的，是我找人制造車禍殺死的。我這個丈夫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不得已我才殺了他。他經手的不少貨款還沒有收回來，你如果跟我配合，將那幾筆錢給我要回來，我就給你更高報酬，否則，別怪老娘對你不客氣！”海棠邊說邊按了下身旁的一個電鈴，隨即，從門外沖進來幾個穿迷彩服的小伙子。

“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為你這種無恥的人幫忙！”阿貴邊說邊往外邊沖。那幾個保鏢一下子圍上來，將阿貴打倒在地，海棠大聲喊叫：“給我往死里打！”隨即拳頭像雨點一樣朝阿貴襲來。

正當阿貴大喊救命時，門被踢開了，五六個警察沖進了房子，小麗姑娘跟在后面。只見小麗來到阿貴面前，從他的衣服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那部手機，然后對著發怔的海棠說道：“嫂子，你想不到吧？這可是一部新款的錄音手機，你該招認怎么殺死我哥了吧？”小麗邊說邊將那部錄音手機交給了一名警察。

原來，海棠是一個見異思遷的歹毒女人，她在外面找了一個帥小伙后，就雇兇制造車禍殺死了丈夫，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還瞞過了警察。為了盡快收回張春經手的賬款，和情人遠走高飛，她四處尋找張春的替身，想不到，竟碰到了阿貴。她的舉動引起了小姑子小麗的懷疑，因為無直接證據，小麗也無奈。小麗是個聰明的姑娘，她決定利用阿貴讓嫂子不打自招。喝酒時，她忽然掏出手機遞給阿貴，叫阿貴給家里報個平安，隨即她說有事便出去了。阿貴打完電話后順手將手機裝進兜里，想等小麗回來時再給她。

小麗并沒有遠去，而是躲在附近，她知道嫂子水性楊花，像阿貴這樣帥氣的未婚小伙子她不會放過。不一會兒，阿貴跑了出來，小麗知道嫂子的引誘目的沒達到，于是，她請路人用公用電話給阿貴打了那個電話，隨即，小麗又給調查哥哥案子的那個警察打了電話。

阿貴遭了打，住進了醫院。這天，小麗來看望他，說海棠已經招了供，隨后她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阿貴。阿貴說：“她那天其實沒有酒后吐真言，是我詐她的。”

小麗望著阿貴懇切地說：“那天剛見到你，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一個正直的人，所以就‘利用了你，你不會怪我吧？你傷好了以后，再幫幫我，讓我們共同支撐起這個公司，好嗎？”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小麗的臉頰燒得通紅，隨即低下了頭。阿貴心頭一熱，大膽地抓住了她的手……

(責編：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