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芳
標準普爾下調美國國債信譽的短期效應非常明顯,包括中國股市在內的全球金融市場出現了恐慌,導致股票價格集體下跌。但這種短期反應應該不會持續太久,我們宜用長遠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情。
不得不指出,標準普爾只是一個指數標準,而這個標準在歷史上的表現也并不總是值得信任的。例如在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發生前,標普的表現就乏善可陳。所以,評級是不是唯一一個評價標準,這值得我們打個大問號。盡管從當前的市場反應而言,美國主權信用評級的下調影響較大,但這可能是一種短期的反應。正如一個人聽到壞消息的第一反應肯定會很大,這類似于目前全球股市的直接表現,但過后,聽到壞消息的人會回頭去理性地分析,并進行補救,正因如此,恐慌并不會是市場的常態。所以,從長期來看,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美國經濟的具體運行情況,而不是短期降級的評價。
在中美經濟領域內,要拋棄一種冷戰思維。經濟上的合作往往能給各方帶來更大的收益,這也是全球化帶來的益處。但困擾部分決策者的冷戰思維的確存在,他們往往只看到美國的境遇變差,或是只考慮到,在維持中國經濟境況不變的情況下,中國會拉近與美國的差距。卻沒有意識到,美國的境況變差,對于中國而言也會造成巨大的損失,差距可能會越來越大,對于中國經濟的長遠未來而言,會造成極大的不利影響。因為,美國經濟情況的惡化,會使得美國國內的就業遭受影響,更進一步導致美國的消費購買力下降,如此一來,其長遠的影響是,最終導致中國出口下降的惡劣后果,然后損害中國經濟的長遠增長,進一步使得“中美國”陷入惡性循環的怪圈。
這種冷戰思維對經濟領域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危害,部分決策者如果不能跳出這種桎梏,容易引出多種形式的陰謀論。
因此,中國應該如何應對美國的國債問題呢?或者說,中國是否要拋售美國國債,還是要繼續持有美國國債以支持美國?
正如前面說過的,如果中國在市場上拋售美國國債,將會進一步降低美國國債的價格,這也會使得中國持有的剩余美國國債的價值縮水。同時,相對于美國國債而言,歐洲的選擇也并不是很多,甚至歐元區的經濟狀況可能更為惡劣。意大利和西班牙在未來一年多時間內要籌集資金以解決市場的困境,可能會進一步拖累歐洲的整體經濟。如此一來,在中國內部市場嚴重分割的情況下,歐美本來是中國向外投資的重要選項,但如果比較兩個情況都差的市場,相對較優的就可能成為中國的選項。而繼續支持和持有美國國債,真的會造成特別大的問題嗎?恐怕也未必見得。因為中國可以在這個時候以低價買入,對美國經濟同樣是一個重要的支持,這不僅有利于美國經濟的復蘇,同樣也有助于全球市場的信心提振,對于中國而言,可能在未來收獲巨大的回報。這其實還是一個短期的視角。
更長遠地看,中國繼續持有美國國債,真的能幫助美國嗎?或者說中國應該通過何種途徑,來改善目前的困境,與此同時,美國又該怎么做?
事實上,此前,中國的經濟學家就指出,中國匯率體系朝市場化方向改革,將會有助于中美兩國在經濟上的平衡。但有一點可能被忽視的是,由于受選民的影響,美國對本國企業的保護,也導致美國市場并沒有全面地對中國開放。在國際經濟領域,開放對雙方帶來的好處早就被歷史實踐證明,因此,中國在進一步改革匯率制度的時期,美國也的確應該放開中國資本進入美國市場的諸多限制,允許中國以美債來購買美國的企業。這種互相的開放,不僅利在雙方,同時還對整體市場有溢出效應。
美國真的走向沒落了嗎?盡管對這個問題的預判還是很困難,但重要的是看一個國家的制度是否能激勵企業家創新,以及這種創新是否帶來人們生活方式的根本改變。正如熊彼特所說的那樣,資本主義是一個不斷創造性毀滅的過程,如果企業家的此類創新能源源不斷地被激發出來,下一波增長點可能會很快到來。
就目前而言,市場的短期恐慌效應會被放大,但如果支持企業家創新的體系存在,那么市場的理性成分會繼續對這一體系進行支持。而對于中國而言,真正的困難實際上在于本國內部的體制是否支持企業家的持續創新。不管是對政治體制,還是具體的金融體系,都是如此。
體制性的問題是更長久的問題,對經濟體制的比較性研究也顯示,美國的政治經濟社會體制更有利于企業家的創新。如果要對未來做長遠的準備,那就是建立一個能夠保障創新的制度,這將會給市場帶來信心。因此不要被短期反應嚇壞,須知風物長宜放眼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