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里有愛

章中林

“你在家是不是又偷著上網了？”妻子逼視著女兒，似乎想把她看透。

“我沒有玩電腦，為什么這樣冤枉我？我是賊嗎？”女兒咆哮著，趴在桌上嚶嚶地哭得傷心。

“好了，沒玩就沒玩。一到家就吵吵鬧鬧的，別人聽了會怎樣說呢？”我看看女兒，還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有些不忍。

“就是你，我管還管壞了？”妻子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一個女孩子成天趴在網上，玩游戲、聊天，沒一點正經事。你看看，慣得還有個樣嗎？”

妻子絮絮叨叨地說完，腳不沾灰地忙著去廚房里準備晚飯了。我悄悄地走進電腦房，摸了摸電腦，心里有了數。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拍拍她的后腦勺，“玩了就玩了，承認就是。還總是吹噓自己是大人了，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做了還不敢承認，是敢擔當嗎？”

“你怎么知道？”女兒抬起頭好奇地看著我。

“一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這可還是‘有人教我的喲。”我看著女兒故意拖長聲音。女兒不做聲了，我順勢告訴她，“其實，媽媽懷疑你也是因為愛你呀。你想想自己平時喜歡上網，一上網就昏天黑地的，叫都叫不應。你管不住自己，又一個人在家。不光媽媽不放心你，爸爸也不放心哪。”

“懷疑里還有愛？你上次回家懷疑奶奶撒謊，是不是也是愛奶奶呀？”女兒向來思維跳躍，今天一樣，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跑題了。

從海南回來，我帶了一些熱帶水果和椰子粉給母親，并再三叮囑母親椰子粉是涼的，多沖點喝喝。上星期五回家，還沒有一個星期的工夫，水果便沒了，連兩袋椰子粉也沒了影子。我懷疑母親又把它沖給幾個外孫女喝了，當時就朝著母親嚷起來。母親并不爭辯，只是樂呵呵地看著我笑。倒是女兒頂了我幾句：“不就是兩袋椰子粉嗎？發這么大火，值得嗎？真關心奶奶，就該多買點兒。”女兒的幾句話噎得我透不過氣來，恨不得扇她兩耳光。看看母親，她依然樂呵呵地望著我們。

我告訴女兒，奶奶其實早就懂得了懷疑里有愛的內涵哪。當我大聲質問她的時候，她的心里其實正在享受著被關愛的幸福。不然，她那眉角眼梢的笑紋怎么到現在還這么清晰地印在我的心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