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行人開“超速罰單”

錢國宏

曾經去過德國三次。若問起我對德國的深刻印象，不是“羅曼蒂克大道”“童話大道”，也不是風華絕世的國際大都會、神秘的阿爾卑斯林區和無所不在的啤酒，而是德國人追求的那種“慢生活”！

德國人的“慢生活”方式，首先體現在“行”上。德國的很多公路旁邊都設有路標，上面寫的不是諸如“前方是事故多發區，請注意”之類的警示語，而是“時速30公里”和大大的“慢”字！這不單單是提醒司機駕車要減速，還時時提醒外來游客：此地流行“慢生活”！行車限速，走路也限速。如果行人在大街上走得過快，比如半分鐘步速50米以上的，警察就會攔住你，撕一張“超速罰單”！有一次，我和同事在不萊梅的一個公園里游玩，結果在一座花壇前被幾名拿著秒表的女學生給攔住了。對方自稱是當地“慢生活組織”的成員，星期天上街來監察和指導外來游客“放慢節奏”。我們說了一大堆理由，女學生們才沒有罰我們的款，不過，臨走時，她們再三叮囑：在街上走路，請優雅地慢行！

德國人不僅在“行”上體現“慢生活”，吃上也講究“細嚼慢咽”。在德國的海邊、街頭、別墅屋頂，常可以看到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的情景，而且一吃就是幾個小時，有的甚至是一頓午飯吃到了晚上！據說在漢堡的一些豪華賓館，客人可以一頓飯吃一天，而且賓館居然給這些“蝸牛食客”一定數額的獎金！

為了倡導“慢生活”，德國人真是煞費苦心：鄉村的一些公路路燈上，都低低地掛著盆花，好讓行人能夠停下腳步來聞上一番；電梯間又窄又小，一次僅容三四個人，你想快上樓，對不起，請坐下一趟！一些城市，如圖林根、埃爾富特、不萊梅和漢堡等地的街頭和旅館，很難看到鐘表，因為德國人認為，人類生活定然因鐘表的存在而“爭分奪秒”，那樣人就會活得風風火火、氣喘吁吁。受此影響，在公共場合向別人打聽時間便也成了一個非常令人討厭的話題。即使你再客氣、再禮貌，也不會有人回答你！德國人這種“無計劃”的生活，帶來的是隨遇而安、恬淡自然的“慢生活”。 ■